第59章 寄情 一（2 / 2）

司马龙渊派人试探寂儿，所派来人是司马的正牌夫人，卓东来。卓东来开始时候也并没有立刻撕破脸，用她的话说是“你不要脸，但我要给自己和司马留足面子”，寂儿很郁闷。

司马龙渊一直没有见她，寂儿日渐消瘦，形容枯槁，不食不语，不过偶尔找裴焱哭诉衷情。

“你们俩性格确实不太合适。”裴焱忍不住说。“感情之事，多说无益，你到底是真喜欢他，还是不甘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你如此伤心的原因并非因为某人本身――你早就看清事实了――而是因为曾经如此投入的梦破碎了的缘故。”

“不是这样的，你沉溺在一种美之中吗？倘若没有，你不会懂的。”折雨寄情临风含笑，眼中莹莹点点闪耀泪光，即使那样，她的唇畔仍然蕴含着笑意。

裴焱觉得有些看不起这样视感情为一切的女人，她可悲可怜，却不使人尊重，恨铁不成钢。有些苦头，需要她自己吃个够的。“她是个蠢女人”，他不由得鄙夷地想。

折雨寄情再见到司马龙渊，是万历新年庆典，他正襟危坐在大堂上，就如一位帝王般威武，站在他身侧的卓东来，是深得信赖的心腹和妻子。他看到她时候，眉头紧蹙，仿佛她是一个麻烦。“不错，寂儿，大镖局不再有你的位置。我的身边也不再有你的位置。”他直言不讳，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坦坦荡荡。

大镖局上上下下眼睛都在她身上，目光中夹杂各种情绪，或是愤慨、或是怜悯、或是疑虑、或是憎嫌，折雨寄情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情绪，当场就泫然欲泣。“他们都恨我”，她心想，双肩忍不住微微颤抖。

司马龙渊不想多看她一眼，虽然他早已原谅她。尽管他默许卓东来将她驱赶出去，但是她既然来了，他却又会护着她。毕竟，大镖局从不拒绝前来投奔的末路英雄，也因此才有今日在武林中如日中天地位和名望。司马龙渊是坦荡大度的君子，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违背原则。

卓夫人是聪慧女子，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能逼太紧，这个女人也不难对付，所以她暂忍。只要她不过分，行事不至于乖张，举止不至于轻佻，她可以容忍她，但是也不乏要提前警告她，如果她胆敢对司马龙渊做出什么背叛的事情，就杀了她。

孰料，折雨寄情是那般地不知好歹、肆意妄为，她喋喋不休地逢人倾述对于司马龙渊的思念之情，甚至趁夜钻进书房引诱自家老公，她披头散发寻死觅活，疯疯癫癫……卓东来从未见过如此花样迭出、森罗万象的招数，令人啼笑皆非、愤怒异常。

任谁也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威仪被如此挑战的，所以卓东来逼司马龙渊将折雨寄情逐出大镖局，没想到，司马龙渊拒绝了。

裴焱对此深感意外，直到卓东来彻底失望黯然离开大镖局，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无害。

或许从一开始回来大镖局，她就开始玩弄人心了。她的手腕如此高明，竟然令人找不到一丝可疑的形迹。

短兵相接，一是稳。兵法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孙子兵法》说，要使得自己立足不败之地，才能伺机撕敌。卓东来一败涂地的原因是其不够稳重，太把自己当回事，骄纵而恃宠而骄，才使得折雨寄情得以先创造条件使自己处于不可战胜的地位，有了不可战胜的条件，就可以守；敌方出现了可胜之隙，就可以攻。这点上，卓夫人输掉一筹，没有群众基础的情况下，不能沉住气，让敌人有机可乘，于弱势时，积聚力量，猥琐发育，稳而不浪。

二是坚硬如铁。任何时候，坚定的意志力都很重要，折雨寄情状似软弱可欺，柔弱中其实蕴透坚强，或许，这也是支撑她回来的目的吧……刺杀龙渊未遂，以凶残的手段虐杀城主嫁祸给安素雅，逼走司马龙渊的原配夫人卓东来，伤害司马龙渊她不遗余力，司马龙渊却一次次地原谅她。

可能，无论寂儿做出什么样的错事，司马龙渊也会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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