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1 / 2)
))约翰娓娓道来,罗丹面上渐渐露出狂喜的神色……有了这《光明圣典》再加上血族那强悍的无穷的生命……那教皇又算是什么……
圣。()约翰心中也颇为得意,这《光明圣典》只是他随口而取的名字,其实是来自一位东方老人的传授,据说是一种东方的修炼法门,确实具有神奇的效用,他自己便是第一个受益者,否则又怎可能在短短的时日里便拥有皇级的力量。
血族的初拥有许多的方式,而他给予罗丹的乃是主仆初拥,那就意味着日后此人的生死皆在自己掌握之中,故此给予他力量也无所谓,有他这样的棋子潜在天主教中,这血族最大的敌人只怕有难了吧……
此时,帐外传来一阵阵霹雳似的声响,却是五神兽与帝江的争斗到了关键的时候,圣。约翰不由得又有些恼怒,如若不是面前这家伙太过没用,凭刚才天主教的神器,外面的这些家伙又怎会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这次天主教带来的人马中,有不少是极好的血炉(血族准备给予初拥的对象),毕竟天主教徒的精神力修为都算不错,拥有了他们,血族的力量又能提升一个档次,可惜在大食国内,被天主教死死压制住的血族实在没有多少可以下口而不自己的机会,也不想现在正和黑巫教斗的热火朝天的天主教又将目标转向自己,但这次天遥地远,就算这批人一个都回不去,想来也不会有人疑心到血族身上,这样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叹了口气,圣。约翰走到了帐篷门口,原先想借着那神器将外面的家伙们一网打尽,也省得麻烦,现在看来,还得另想办法……他自认是个聪明人,可不会愚蠢到想和外面这些稀奇古怪但个个都有这神秘而强大力量的东方人蛮干的地步……
场地之中,周道儿得意洋洋的看着帝江渐处下风,心头大乐,瞟见一旁的银莲,心中却又是一慌,却发现那光头施施然端坐莲台之上,毫无出手救援之意,不由得又有些个奇怪。
就在此时,场内传来一声巨响,五道毫光冲天而起,有如彩虹道道,划天而去,那阴阳鱼状的光斑迸裂出一道极为耀眼的青色光芒……一闪而没……
第十章
五神兽初运‘五行归一阵’,气势不凡,周道儿自然得意洋洋,金帝眼中却露出一丝担忧。
这些时日,除了化蛇之外,另外几位也均受过他教导,神兽之间,经脉各不相同,修炼的方式虽然从大处来说大同小异,但许多细微之处却是大有不同,金帝也算是名师,自然懂得应材施教的道理,花了数天,将每人的经脉、修为通通摸了一遍,这才按其所需,各自点化教导了一番,因此,对这几人的实力,已无人比他更为清楚。
这‘五行归一阵’纯粹是靠布阵之人的五行灵气支撑,故此对布阵之人的灵气需求极高,五神兽虽然都是单属之体,每人的灵气均极为精纯,但究竟得道日短,布起这参天地造化的大阵来尚有不足。
等到五神兽用那‘五行归一阵’召出了灰白的光斑之后,金帝暗叹了一声,那光斑乃是混沌之力,属‘五行归一阵’第三重的法门,以他们的修为绝对支撑不了多久,至于帝江,又怎会是如此容易便能击败的对手……
一捏符诀,一丝红光从额头闪起,腹中,玄珠极速的运转起来,疯狂的修补着方才被那守护者之光伤害的经脉,这破立之法一经运用,虽能迅速减轻伤患,但却得耗费百年修为,但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此时,帝江却是另外的心思,眼看着身前全力发出的‘斗转阴阳’竟然丝毫阻止不了那光斑的来袭,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运足了玄心之力,准备用肉身与它殊死一拼,帝江虽不识那光斑为何物,但它隐隐散发出来的那种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威力却让他心惊不已。
凭他万年的修为,原本不该落到如此地步,若要对付对面那五个后生小辈,只要早点化出真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然而一时的托大,却让他们结阵而来,此时也只能暗暗叫苦。
一旁,银莲早已遁出老远,眼见着帝江就要吃亏,他又怎会看不见那天主教的索斯早已溜走,那边,金帝、狐王尚未恢复战力,周道儿一方也无暇顾及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此时联军形势不妙,银莲心中却丝毫没有难过之意,原先以为周道儿定然已被仙道收入门下,此次见他与妖道又混在了一处,显然尚未真个入道,自己仍是机会多多,比起这佛界指派、定要收服的小子来,这些许失败又算什么?
反正自己早就留了一手,佛道之人大多都留在那梵音寺中,这里的局面,就留给帝江与那些天主教徒收拾吧……想来他们人多势众,也未必定然就是败局,阿弥陀佛……
不过也是奇怪,按银莲的想法,就算周道儿入了他道又如何,只要有手段,还不是照样抢来,最多用强逼迫便是,这小子虽然花样多多,身边高人也是不少,但佛道高手如云,也未必便怕了他们了,可为何那些佛界的大佬所下令文之中却是不许?非得心甘情愿吗……唉……这功劳真不好得啊……
一面想着,一面估摸着已然到了安全之地,于是停下,笑眯眯的朝着众人做了个揖:“老僧家中有事,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如来日有空相见,再行叙旧……”
那小般若莲台虽然破旧,但跑起来倒是飞快,一缕银光过后,银莲已然无影无踪……
金帝、周道儿等人一愣,却没料到这老僧说走便走,但去了一个强敌总是好事,帝江却差点没被气炸了肚皮。
此次联军出军天池,佛道最为热忱,就连那天主教也是由他们联络而来,然而到了天池之后才发现,佛道所来只是寥寥数人,一场化龙天劫过后,仙山损失惨重,佛道却连鸟毛都没伤着一根,如若不是念着自己当年曾蒙金莲尊者点化,也算有恩与己,又素知佛道实力深不可测,非自己所能敌的话,早已翻脸,但却未曾料到,自己此时陷入危境,跑的最快的却也是他们……
心思纷乱中,眼前忽然一亮,一道青色光芒一闪而没,那光斑在瞬间便散的无影无踪,浑身顿时一松,帝江大喜,虽不知这异变因何而来,但此时大好良机却又怎能错过,他方才也曾看清,这许多的古怪都出自那小子胸口那法宝之中,心念电转,已化做一道赤红如火的长芒电射而出,就有如滚滚赤潮,朝着周道儿席卷而去。
金帝心中一冷,此时他与狐王均未能全然恢复,加之也未曾料到帝江会先弃他们与不顾,目标直指那看来最为无害的周道儿,此时想要救援也是不及。
五神兽此时日子也不好过,那‘五行归一阵’就好似一无底的黑洞,将五人的灵力吸耗一空,阵势毁灭之后,五人更是均遭重击,辛苦修成的内丹都迸开了丝丝裂痕,此时想动弹根手指也是难事。
周道儿也是惊骇莫明,眼见帝江刹那间便到了眼前,自己小命即将呜乎哀哉,着起急来,怀中的法宝一把把直往外掏,一时间身前倒也是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但那些法宝虽然不俗,无奈周道儿的修为却实在低了那么一些……在帝江全力一击之下,纷纷跌落、弹开、甚至化为乌有……
就在此时,周道儿背后传来一声大喝,一道白光匹炼般的闪出,原先只是尺宽的一道,在帝江那纵横百丈的赤潮面前就好似一支小小的银针一般,但越过周道儿头顶之后,刹那间便化成一条十余丈宽的光带,有如银河倒悬,劈头盖脸的朝着帝江轰然击去。
周道儿耳朵被那一声大喝震的隆隆直响,扭头一看却又傻了眼,只见那力神已抽出背后的巨剑,大声呼喝着朝那帝江直扑而去,那白光就是自那剑身上而来……此时只见他浑身肌肉虬结,挥剑之时,狂风阵阵,满头杂乱的头发迎风而舞,剑光之中真个有如天神降临一般,哪里还有菜鸟的模样……
金帝与狐王也不好受,那白光竟然比方才纠缠他们的还要厉害,二人此时离力神有数百丈之遥,竟然同时感到一阵寒意袭体而来,浑身的灵力猛的一滞,而后疯掉的乱窜起来,心中大骇之下,连忙将心神定下,竭力压制。
五神兽在阵破之时,被那混沌之力反噬弹开,此时个个均在千丈之外,但就算如此,也是一阵心烦意乱,幸好他们的灵力已被那阵势吸的七七八八,已然所剩无己,勉强逃过一劫。
站在周道儿与力神身后的乌姬离的最近,白光一起,浑身便如针刺,一股股寒流从每一个毛孔之中席卷而入,在身体之中肆意乱闯,经脉顿然被撕了个粉碎,而后耳边一阵轰隆隆的幻响传来,寒热在瞬间倒转,腹中一股灼热的气息猛然爆开,那是内丹已快粉碎爆裂的前兆。
她刚被重挫,尚未恢复,此时再招重击,哪里还把持得住,惨呼一声,浑身已笼罩在一片血红的火焰之中,周道儿大急,但却近不得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刹那间便化为了灰烬,他自从那紫竹谷出道之后,身边之人个个命大福大,从未损失一人,此时心中的大恸,却未曾注意有一只寸许大小、浑身透明的火红小鸟从那火焰中盘旋飞起,震翅而去。
素来凤凰涅磐,火中新生,自古以来,这神鸟便有不死鸟之称,危急之时,却仍能保住一丝生机……
众人之中,却是那首当其冲的帝江最为倒霉一些,他原本以为能一举制胜,故此不留余力,全力出击,此时巨变突起,一股股寒气自身边迫来,护身的赤焰竟然挡不了分毫,刹那间,浑身的灵力便好似被冻结了一般,急剧萎缩,心头大震,只感到在那白光似乎专克与己,今日种种只怕全是对方所设陷阱……
此时魂飞魄散之下,尚未接触,已是怯了几分,想要避开,却已是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大喝一声,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点点蓝色星芒的内丹已从口中喷出,朝那巨剑所化白光迎去……
只听见嗤啦啦的一声巨响,点点星光乍泄而开,就有如在空中爆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一般,帝江胸口顿时一闷,庞大的身躯刹那间便缩水了大半,那内丹已被击毁,万年修为顿时损折了大半,心中痛惜之极。
但终究是阻了一阻,借着这一喷之力硬生生扭转了去势,化做一道红芒,划空而去……
帐篷之中,圣。约翰顿时色变,他与天主教为敌日久,怎又会不识此剑?但这‘切斯缇缇之剑’怎会落入东方人之手?
索斯也已停下脚步,这熟悉无比的圣光一起,他心中顿时一安,这样充沛而又纯正的圣光只有教皇才能发出,只怕是援军已到……但扭头一看,顿时好似见到了鬼一样,那圣洁无比的巨剑……不就是教中典籍多有记载,数百年前不翼而飞的神剑吗?但那野人一般的巨人又是谁……
诸人均未发现,极高的空中,一点晶芒正静静的悬浮着,等那‘切斯缇缇之剑’一出,顿时光芒一闪,化做一颗流星划空而去,那方向,正是西方……
第十一章
紫竹谷秘境之中
苏尹秀眉轻皱,在那英雄殿大厅内走来走去,一副满怀心思的模样。
她在那宝仙洞天中独处千年,修心的功夫已练到了极至,平素为人淡然,但不知为何,只要一听到周道儿的消息便不由得心情激荡,无法自持。
“副尊主不必介怀,尊主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黄流在旁小心翼翼的劝慰道。
苏尹叹了口气却并不作答,转身问道:“红月,你那消息可否属实?”
红月肃容答道:“属下姐妹一千四百三十八人,分布汉土各处,自玄心宗发出天心令之后,一直着意收集消息,至今,仙道共有八百二十一个门派,共计四万七百零六十八人聚集而去,一周前已经开拔,目标正是天池。”
苏尹点点头,坐了下来,纤指轻扣扶手,思索了会,抬头朝着一旁的赤布礼问道:“赤军师…照你估计,仙道此次大张旗鼓而去,所为何事?”
周道儿临走之前,曾为众人各自安排了职位,赤布礼原名苟布礼,后为正己赤焰魔王重孙的身份改名为赤布礼,此人为人谨慎有之,安排谷内事务井井有条,足智多谋却还称之不上,只是魔道之中大多都是老粗,他这样的已算是出类拔萃,故此得以拜为军师,但加上他魔王重孙的身份,倒也无人敢有异议。
听见苏尹发问,赤布礼一脸严肃,捻了捻颌下稀稀疏疏的胡须,沉吟了会,低着头沉声回到:“禀告副尊主…仙道行事向来诡秘,此次如此虚张声势,必然有所图谋…嗯…这个究竟是何图谋嘛…”
说着,抬起头来,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回答的也甚是果断:“我也不知…”
众人皆倒…
虽是如此,但既然周道儿身在天池,那便不得不管。
他不在时,谷内以苏尹为大,拜周道儿仙丹妙药所赐,秘谷之中兵强马壮。
此时,光妖类之中,翔、地、水三族便已有三万余人,其中将级以上三千四百余名,更有三十余名在周道儿走后不久便已至地王低阶。
魔道中人则稍逊一些,杀神得了仙器‘天星降’及魔道上乘功法‘暗华谱日卷’后,至今一直闭关不出,但据苏尹估计,应该已有了地王上阶水准。
贾一贾二,赤布理均得周道儿馈赠宝物,实力也是一跃而上,与血影一同均为地王中阶。
其余三毒神、酒鬼等人,也均从黄流师徒处得了称手的宝贝,加之天道飞升丹之功,均已迈入地王行列,其余之人由于许多至今仍在闭关,究竟进境如何尚不可知。
红月本是千年狐妖,从那渡化筑基丹中受益良多,实力与几人相比也不惶多让。
苏尹细细盘算,外面虽然仙道的警戒已除,但这许多人出去,又怎能隐藏行踪,只怕到时闹的鸡飞狗跳,难以收场。
如若不是苏尹主持,就算与仙道火拼,只怕这里也无人反对,但苏尹究竟是仙道出身,却不愿意真个撕破脸皮,此时盘算的,却是怎样不动声色的救了周道儿之后再来过这安稳日子。
与赤布礼、黄流等商议之后,总算有了定论,在众人之中,选出地王以上级别的作为此次远征救援主力,红月率媚狐一族途中接应。
但就算如此,自紫竹谷到天池万里之遥,就算是周道儿的夭夭也要飞上个一天一夜,普通的飞剑法宝则最少也得耗上十天半月方能到达,这许多人中,除了苏尹之外个个满身魔气妖气,魔道中的几个还均是凶名昭著、与仙道纠缠已久的‘名人’,如今一起现世,大摇大摆的在天上纵横来去,就算不遇上‘观天镜’只怕也难匿其踪。
饶是苏尹才智出众,腹中更有仙籍无数,却不得不也为此犯愁良久,最后却是只能倚靠仙符之力,暂且帮他们隐藏妖魔之气,但如若遇到观天镜这般的宝物,仍是无用,但无他法可想之下,也只能将就了。
诸事即已议定,剩下的功夫便是在这数万人中挑选精干高手了。
英雄殿顶层的群英鼓一响,谷内顿时热闹起来,此鼓乃是苏尹专为召集谷内之人所设,鼓声一起,无论你身在谷内何方,闭关与否,都须在三响之后赶到英雄殿前。
杀神、血影等人自然不需多说,翔、地、水三族中,几个大族的族长实力也是了得,自然入选,其余人等,闭关了这许久,任谁都不知他们进境如何,许多自觉修炼有成的,也想趁此机会显显身手,或者找人切磋几把,也好看看自己究竟进展如何,故此这考评、精选成了秘谷之内的盛事,光这番调兵遣将清点人马就足足花了二天。
考评之后,就连苏尹都不由得欣喜不已。
光妖类之中达到地王级的就有二百余位,要知地王级相当与仙道的散仙,就凭这些力量,便足以荡平玄心宗那般的大派。
看见妖类修行竟然如此迅速,搞得血影等魔道中人个个羡慕不已,他们却不知,这些妖类在这仙气充沛的秘境之中已有数千年之久,说起根基深稳来,凡人又怎能比得上它们?只是妖类得道较难,到了一定地步便会有个瓶颈,只有遇到机缘方能突破。
遇到周道儿这般将那些仙丹妙药当零食的主也算它们的造化,那些原本修为就深的,得灵药激化突破瓶颈后,实力突飞猛进自是理所当然,众人之中,反是它们得益最深。
可最出乎意料的,却是在魔道之中竟然一下子出了六个高手。
这六人来历各不相同,入谷时间均是不长,却没料到个个修为精深,竟然个个都有地王上阶的实力,着实让苏尹、苟布礼等吃惊不小,幸好究其来历之时这六人均能露出几手独门秘技,足以证明自己乃是那些被仙道灭门的魔道教派残存之人,况且虽无人可证,但一身魔气却绝非虚假,这才让众人放下了心来。
忙活了一阵,总算将人马定了下来,妖类大多都不用法宝,故此前去的均是翔族之人,它们飞行极速,倒也不比用法宝慢了多少,共有七十六人,魔道中,入了地王境界的共有一十六人,已远超原来预计,更何况其中地王上阶的便有八人,加上苏尹,一众人等浩浩荡荡便朝着天池而去。
西方大食国梵帝城
这大食国的帝都人口百万,乃是西方最重要的经济重镇之一,更是天主教的发源之地。
圣母教堂乃是梵帝城的中心,也是天主教的主教堂,这教堂通体用花岗石建成,占地百亩,高数十丈,数千年的风雨已将外墙的棱角抹成圆润的弧形,墙壁上也尽是坑坑洼洼的风蚀痕迹,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它的巍峨之气。
谁都不知道这教堂建与何时,似乎一直以来,它便矗立在那,天主教对教堂的历史也是秘而不宣,只称此乃是主用神力所建之物云云,故此,先有圣母教堂还是先有梵帝城已成了大食国那些学者争相研究的对象。
教堂之内大大小小的房间有数千个之多,更有各种暗道迷宫,此时在教堂中央的一个密室之内,三个身穿白色神袍、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团团而坐聚精会神的抬头而观,三人中央上方,一点乳白色的光芒正在那悬空浮动着…
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对神器告知的这一切…二位有何看法?”
另外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那确实是‘切斯缇缇之剑’,否则守护者也不会被它的圣息所吸引,更不会记录下这些东西来…”
“嗯…但是我们的神器怎么可能听从那野蛮的巨人指挥呢…”
一个较为尖锐的声音立马反对:“不不不…我并不认为是那野蛮人在使用我们的神器…众所周知,‘切斯缇缇之剑’在上次灭皇之战的时候丢失,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它的下落,甚至连一丝圣息都感应不到…这只有一个可能…神器已被封印…虽然我们不知究竟是谁封印了它…但是这个人的力量…应该非常强大…强大到连神器都无法抗衡…这样的封印,绝不是那野蛮人可以解开的…”
第一个声音沉默了会,好像认可了他的说法:“嗯…我想,可能是守护者之光的圣光与‘切斯缇缇’有了感应,那一瞬间的神威,只是暂时的爆发而已…”
那尖锐的声音对这样的解释也颇为满意:“应该是这样…不过,究竟是怎样的高手,连拥有守护者之光的罗丹也无法抗衡…”
沙哑的声音似乎颇为不满:“哼…我早就告诫过二位,就算仙魔二道没落已久,但神秘的东方还是有许多强大的力量存在…你们却还是轻敌,只可惜那数万名教徒的生命只怕都已经…”
那低沉的声音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似乎是低估了他们…不过能发现‘切斯缇缇之剑’的下落,那些教徒的奉献还是值得的…现在的关键是,怎样把神器取回…如果东方人真的象你说的那么神秘强大…看来我们三个也得跑一躺了…”
三个不同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但奇怪的是,三个老头的嘴唇丝毫都未曾动过,那声音似乎是一种纯精神力的交流,但究竟是怎样的可怕实力,才能将精神力化为实质的存在啊?
第十二章
北蛮天池
“那帝江一化身,身子比那座山还要庞大……声音好像打雷似的,口中吐出的火焰,就连这天池水都能被烤干……”
周道儿得意洋洋的站在众人之中,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口沫横飞滔滔不绝,仙山营地一战确实可谓凶险,再经周道儿妙口一说,‘精彩绝伦’之处甚至比远古那黄帝蚩尤一役还要来得多那么几分。
周道儿确实是有骄傲的本钱。
那一役,如若不是五神兽与力神大显神威,只怕金帝与狐王修为再高也是劫数难逃,至于灸卫壶所率的那些出云、狐族高手就更不消说了。
护卫着天池的神器还时有时无,这些高手一失,留在天池的那些又怎能挡住仙山、佛道、天主教的联手而袭。
故此,周道儿等若一下子成了狐族与出云的大恩人,出云众人早已把周道儿看成了驸马爷,即是自家人也就罢了,狐族上下可真是感恩不尽,狐王与金帝闭关疗伤,狐族的长老们日日盛宴款待,待遇比刚来时好了百倍,吃得力神天天肚子滚圆,油光满面。
他跟周道儿久了,脑子也开化许多,自己吃饱喝足之后,颇可怜那灵力全失、据说最少也得闭关十日才能恢复少许的五神兽,每次赴宴都带着老大一麻袋,吃一半装一半,号称是给弟兄们留点好东西,只可惜掖不了半天便又落进了他的肚皮……
每次饭后,听周道儿说书便成了习惯,那一战,除了金帝与狐王之外,其余出云、狐族高手均在守护者之光再起之时便已不支,真看清最后战况的还真没几个,任周道儿吹的天花乱坠也无人质疑,端的是说的轻松,听的舒爽。
最妙的是,狐族美女如云,英雄一来,自然纷拥而至,宴席之上莺声燕语大半都是女子,日日在那些温柔似水的眼波中晃荡,如若不是宝宝在身旁,只怕周道儿的口水都能拿盆装了。
此次仙山损失惨重,连帝江都大败而归,最起码百年都恢复不了元气,一时间天池之内人人轻松,出云国的已在盘算复国之事,狐族的也准备迁回原址,一片欢腾。
在天池这般仙境,身边又有宝宝这样的绝色美女相伴,也没苏尹日日在耳边督促练功上进,周道儿幸福生活过的滋滋润润,颇有些乐不思蜀。
每日里除了赴宴,就是带上宝宝骑着幻幻化成的巨龟满天池晃悠,他可还记得,自己怀内有一法宝被什么天池异宝给勾引了去,听金帝与狐王介绍,那法宝很可能也是一神器,自然是想破脑袋也要搞回来的。
几天下来,天池中的鱼被他吓死不少,神器踪影全无,但他却仍是乐此不疲,反正美女在旁,就当是划船游乐也是美事……
远处萨拉沙漠中,索斯此时却在头疼。
帝江、银莲一去,联军顿时土崩瓦解,虽然还有数万人马,但其中大多都是天主教教徒,加上高手不多,对上天池狐族与出云的联军就算能胜也是惨胜,此时,罗丹人事不醒,索斯也算当机立断,立马指挥手下,将一众仙山之流全部拿下,而后便做投降状。
天主教与狐族、出云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怨,金帝与狐王也不愿多结仇家,索斯又颇有‘诚意’,此事解决的还算轻松,只是耽搁了一日,天主教徒便又浩浩荡荡的往西方而归。
数日后罗丹醒来,一问当日之事,索斯顿时大叫侥幸。
那些异类之中还有隐藏高手,竟然能在一招之内就将罗丹制住……要知罗丹可是教内教皇之外数得着的高手之一,以此推算,那异类的实力……上帝保佑……幸好那时未起一博之心,否则这数万教徒连带自己只怕就交待在这异国他乡了……
可这好心情却未能保持多久,
三日之后,梵帝城来讯,对罗丹、索斯等大加训斥,最重一条便是‘弃本教神器于不顾’。
索斯看着那蓝荧荧的水晶球顿时傻了眼,‘切斯缇缇之剑’再现之事,除了他当场看见之外,无人得知,以当时的状况,想要从那野蛮人手中抢会神剑来无疑是痴人说梦,因此,索斯也只能视而不见,但他也知教内对此神器极为着紧,自己见着了却不拼命想法夺回,乃大大犯忌之事,故此早已决定从此以后绝口不提,省得日后有碍前途,可远在万里之遥的梵帝城又怎知此事……
看看旁边罗丹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模样,索斯颇有些欲哭无泪,这老头关键时刻被人搁倒,下面的事情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一句‘我不知道’便能过关,这黑锅看来自己是背定了的……
另外,教内来讯令众人‘原地待命’,可现在数万人正行到沙漠中央……这原地可怎待法……
罗丹心里却颇有些得意,梵帝城如此之快便已知道神器再现之事虽然也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却正好落入圣。约翰计算之中,对这新主子,不由得又多了几分佩服之意,自己这弃明投暗之路可算是选对了。
※※※
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半月,周道儿打捞神器的大计毫无头绪,金帝与狐王却总算出关,看二人精神熠熠的模样便知均已无碍,他们二个,被那守护者之光纠缠许久之后,又被‘切斯缇缇之剑’的圣光冲击,原本伤的极重,但二人根基极深,关键又有周道儿,灵丹妙药一把把的奉上之后,伤势极快的恢复了过来。
反是五神兽至今仍在苦修,但据金帝所言,他们几个被那‘五行归一阵’吸尽了灵力,反应了‘破而再生’的至理,此次如若能够恢复,修为应该能更上一层。
金帝此话一出,周道儿顿时大声叫好,盘算着准备让那几个家伙以后每月来这么一回,几次三番之后,岂不是个个都能成绝代高手了……幸好金帝又告知,如此行事虽有好处,但也极为凶险,灵力越深,那五行归一阵反噬之力也大,非它们所能承受……五个在静修之中都不由得打着寒颤的家伙这才算逃过了一劫。
至于乌姬,此时已成了灵体,想要重新回复肉身却是难事,周道儿只能将它也收入紫罗天星之中,盘算着遇到苏尹之后,凭她腹中那包罗万象的仙家典籍,总有法子可想。
万事皆顺之时,却有消息传至,仙道玄心宗传下天心令,已纠集了数万人马,正朝天池而来,初尝胜果,金帝、狐王又已痊愈,又有周道儿这般‘高手’压阵,诸人丝毫未将他们放在眼中,狐族原先在仙道手下吃亏甚多,更是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也好扬眉吐气。
幸好狐王为人谨慎,却不敢掉以轻心,一道密令下去,影狐出动,千里之外,仙道的动向络绎不绝、纷纷传来,诸人这才发现事态严重。
此次仙道所聚共有八百余门派,四万余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许多原以为早已飞升的前辈高手都纷纷露面,其中周道儿的熟人陆静修、抱朴、怒火也在其内,据说玄心宗后山的老头也都倾巢出动,其他门派也是如此。
金帝与狐王闻得消息眉头大皱,周道儿却另有心思,当年十三、子浑等人拜与那些后山老头门下,此次不知是否随行而来?也不知那些小子长进如何……
敌人势大,眼看又是一场苦战,天池之内,又是一片忙碌,幸好仙道人多,也不是人人都有飞剑般的法宝,一路行来慢如蜗牛,据影狐所探,要全数抵达最少还有一月时光,金帝与狐王于是又再行闭关,想要再试着收服天池之内的神器,也好多几分胜算。
二人方才闭关,影狐却又传来消息,天池之外,有异族求见,瞧那模样,似乎是方才退去的天主教之流。
听闻消息的狐族长老顿时皱起了眉头,那些弃友求生之辈又回来做甚?
但狐族最讲礼节,有人来访自然不能不见,金帝、狐王不在,狐族长老又不愿出面去见这些‘毫无道义,看着恶心‘之人,余下诸人之中隐隐以周道儿地位最尊,于是这接待之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此时却是谁都不知,来的并非天主教之人,而是他们的死敌……
第十三章
狐族能工巧匠甚多,多年积蓄的财富更是了得,那会客之处虽然也是搬迁过来之后临时搭建,但也是金碧辉煌奢华之极,但却又看不出一丝暴富的俗意,让人感觉舒适之极。
厅中,圣。约翰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铺满了裘皮的宽大椅子上,东张西望,嘴里啧啧有声。
基诺死死的盯着面前一盆颗颗龙眼大小、碧绿的似乎散发水晶光彩的葡萄,但血族高贵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强忍着,只能暗暗的流着口水,用力的嗅着那淡淡的水果清香。
他敢肯定,自己的陛下也肯定已经对他面前那盆拳头大小的荔枝垂涎已久,只是当着旁边几位美丽的侍女的面必须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尊严而已。
当一只烤的略带焦黄、还渗着有如琥珀般油珠的乳猪端上来之后,基诺的口水终于啪哒啪哒的洒了下来,那金灿灿的乳猪配上旁边碧绿的蔬菜,光看看便是一种享受了,如若落到嘴里,该是什么样的一种享受啊……
比比自己原先吃的那些面包烤肉,基诺不由得朝着圣。约翰轻声嘟嚷起来:“陛下,这东方还真是好地方……我们大食国中哪会有这样的美食啊……陛下……难道我们就不能享用一点吗……”
圣。约翰微笑着朝他说道:“基诺叔叔……我听我师傅说,汉土被称之为美食之国,好吃的东西就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多得数不清啊……不过呢……我们这次是来拜访,还是要保持一点贵族的风度的……特别是在这么多美丽的女士面前……见鬼……这是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又有侍女端上了一碟碟精美的卤菜,一道道形状各异的菜点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围着那乳猪在桌上摆出了一朵梅花似的形状,旁边有各色蔬果点缀,诱人之极,圣。约翰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便抓起面前的一碟白玉似的凤爪大嚼起来……
基诺欢呼一声,手一捞,当中那乳猪的后腿已到了他手中……不一会,二人手上已是汁水淋漓,吃的不亦乐乎。
“怎么样?可吃上了?”厅后,周道儿蹲在一张太师椅上,急急的问着一身着侍女衣裳的女子。
那女子尚未回答,旁边一娇嫩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抢着答道:“思思妹子的手艺,我看着都眼馋,别说那二个满身黄毛的蛮子了……哼……还真是便宜他们了……”说话的正是宝宝,那穿着侍女衣裳的,却是狐族的小公主思思。
周道儿来后,思思日日茶饭不思,胡姥姥无奈之下便将她的心思告知了宝宝,二人原先便很投缘,宝宝对这美丽可爱之极的狐族小公主也提不起一丝妒意,思思面薄,却是宝宝每日拉着她与周道儿混在了一起,几日下来,思思也慢慢习惯了下来,三人有说有笑,倒也热闹。
今日听说有人来访,周道儿不知为何又要来这么一出,宝宝长这么大连锅铲的模样都未必见过,思思却做的一手好菜,于是便露了这么一手,果然引得圣。约翰和基诺食指大动。
周道儿伸手过去,轻轻捏了捏宝宝的鼻子,笑道:“便宜倒不见得,只是这些黄毛看来就不是好人,上次那古怪的白光就是他们搞的鬼,你们可看见了……特别是那年轻的小子,一身邪气,阴森森的挺吓人,金帝与狐王二位前辈不在,防备防备总是要得,所以嘛……也只能辛苦我们思思了……嗯……你们瞧着,且看夫君我出场,哈哈……”圣。约翰虽然是血族,但却丝毫没有黑暗的气息,只可惜模样太过俊俏,周道儿方才偷偷窥探了几眼,感觉很是不顺眼,自然要诋毁几句才是过瘾。
他这一句,却把思思也带了进去,宝宝大大咧咧尚未反应,思思却是立马羞的满脸绯红。
周道儿却也未觉,笑呵呵的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便往大厅走去。
圣。约翰却丝毫不知已落入周道儿算计之中,此次前来,倒是诚心诚意的想要结盟。
他原本也是才智极高的人物,自从见了那‘切斯缇缇之剑’之后,虽也有抢夺过来以绝后患的冲动,但瞬间便已冷静了下来。
初晋皇阶的他,就算有冥光在手,也无同时和三个教皇对抗的实力,圣。约翰并非骄横狂妄之辈,这点,他心中清楚的紧。
但若能以这神器为引,让天主教与汉土这些个高手火拼一场,最好来个二败俱伤,此消彼涨之下,血族便能有机可趁,这才是最为有利的局面,相比之下,神器的归属倒是其次了,毕竟再好的法宝也得有人使用方能发挥功效,如若三教皇都搁在了汉土,天主教中又有谁能挡得住握有冥光的血皇之威?
天主教处,已有罗丹这妙棋在手,只要将神器的消息透入少许,自然会找上门去,但以那日所见,天主教的圣光对此方伤害颇大,事关神器,教皇必然亲临,他们一到,另外三件神器只怕也随之而来,只怕到时会闹个一边倒的局面,故此现在当务之急却是要多提高一下这边的实力,圣。约翰此次,却是真心实意的传艺来了。
周道儿哪里知道圣。约翰的心思,按他的逻辑,这些西方蛮子走的时候好似兔子一般仓皇着急,唯恐跑得慢了金帝等后悔不放,此时却去而复返,又是二人孤身前来,必有所图,或者是有所倚仗方才如此大胆,不可不防。
这些蛮子虽然长的怪异,但其中有些却还有点本事,特别是那古怪的白光,逼问了许久也未曾问出个所以然来,更是遗憾。
此时帝江虽败,但谁又能保证日后日日平安,那白光对妖类伤害极大,乃是不可多得的保命手段,照周道儿的心思,如能用点手段,收服几个,而后能把那白光之密挖掘出来,掌握在手,才是最妙,故此当时金帝将这些人全数放走,周道儿却是颇有不甘,此时见有人送上门来,顿时动起了脑筋。
二个各怀鬼胎的家伙便这样遇到了一块。
等到二人吃到最欢时,周道儿才一本正经的从厅后走了出去。
遇到宝宝之后,龙珠带来的‘后遗症’已悄悄褪去,此时周道儿已将那面具摘了下来,长年不见阳光,使得他面色雪白,但毕竟是修道之人,却丝毫没有不健康的气色,衬上二道浓密的剑眉,一双星目炯炯有神,也算是个一顶一的美男。
他喜白色,但为人顽皮随意,平日里一身白色麻衣没几日便扯的破破烂烂颜色难便,但此时代表狐族见客,却是着意打扮过的,发髻梳的整整齐齐,一身雪白的湖缎长袍,束腰胡袖,腰间一条寸宽的玉带,玉带中央镶嵌一块碧绿的有如深潭一般的翡翠,衣着简单但却显尊贵,他个子并不算高,但究竟修为有成,兼之现在也算是一派之主,此时难得正经,往那一立却也是气度非凡。
此时从后而出,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二人一眼,便居中而坐,一言不发。
圣。约翰嘴里还嚼着从基诺那抢来的乳猪,见主人出来,连忙努力的咽了下去,方想起身为礼,却发现自己一双手就好似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一般锃亮,连忙又缩了回去,偷偷的在背后基诺的袖子上狠狠的擦了几把,这才微笑着向前迎去。
他也是一族之皇,虽然看着年轻,实则却已有数百年道行,却在这后辈面前失了礼数,颇有些尴尬,顿时在气势上逊了少许,原本想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场才好。
周道儿心头暗笑,见圣。约翰站起,远远的便拱手道:“二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啊……原该好好招待才是,只可惜天池被仙山和贵教围困已久……条件艰苦,也只有这些个粗陋食物了……”
圣。约翰也是洒脱之人,顷刻间便把这一丝不自在抛在了脑后,此时听周道儿所言,知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还了一礼后,摇头笑道:“阁下误会了……我们血族都是最有品位的贵族,这样美丽的地方,我们怎会舍得破坏……嗯……前来打扰仙境的却是那天主教的恶徒……我们与他们交战已久,这次前来原本是想提醒阁下注意防范的……却没料到路途遥远,又时常被他们追杀,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本应直接便回去的,不过听说那天主教在此吃了大亏,我却忍不住想来道贺一声……哈哈……”
周道儿一愣,仔细的端详了圣。约翰几眼,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再往他身后看去,见着基诺,这才感觉到异样来,脑中迅速回想起九缘玉简中的记载来。
第十四章
“西方之地,有噬血之徒,修魔得果之后能化身为蝠,静则隐,无人可视,动则迅,势如闪电…”
“其乃大食异族,嗜食血,故称之为血族,传为冥王后裔,其与神教交恶,连年相战,不能胜,能化身为蝠,能长生,畏光喜暗,力大无穷,凡人不可敌…“玉简中关于血族的资料洋洋洒洒竟然有数十篇之多,从血族的由来一直到血族的修炼方法均有介绍,也不知九缘怎会对血族那般的了解…
看那记载,血族与那天主教倒确是死敌,再看那老头,身旁隐隐泛着一层黑气,也和玉简中所记载的血族模样差不多。
现在是白天,这大厅中采光极好,那黑气便是血族专门给自己遮阳所用的暗黑之气,不过那年轻人没有动用半分暗黑之气却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模样,瞧起来修为要比那老头高明的多了。
周道儿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事,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当年在岷山雪宝顶曾遇到血族夺宝,幸好自己聪明,将他们一个个都剁成了肉块,否则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倒也是件麻烦的事情,看来做事就要手辣心狠,万事不留后患才好。
周道儿却不知,那日雪宝顶上的血族却并未全军覆没,凭几滴他的血液,那死里逃生的彼得更是一夜之间便有大公爵的实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此次血族远道而来,寻找这‘超级补品’也是一件头等大事,只是尚不知面前这位便是目标而已。
圣。约翰说了一堆,对方却毫无回应,此时见周道儿忽然面露笑容,心中还以为他是在讥笑自己方才的狼狈样子,不由得有些动气,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常听师傅说,东方汉土是礼仪之国,现在看来也是未必啊…”
周道儿如梦初醒,连忙哈哈笑道:“抱歉抱歉…只是看见贵客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故此有些失神而已…”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马屁轻轻一拍,圣。约翰顿时气消了大半,却听周道儿又说道:“…只是贵客来的也算不巧,族内长辈均在闭关之中,不得已只能让小弟前来接待,这礼数上是欠缺了点…嗯…小可周道儿,乃是…乃是出云国金帝陛下座下一名小卒,不知贵客尊姓大名,在血族中身据何位?可否告知,让后也好禀报陛下…”
周道儿想了半天却发现个尴尬的事情,人家来拜访的是狐族与出云一族,可自己在这二族内至今还是外人身份,虽然和宝宝之事已天下皆知,但终究尚未成婚,此时总不能介绍说是‘出云国未来驸马’吧?故此顿了一顿,只能将自己的身份轻轻带过。
圣。约翰是何等身份,对方却只派一‘小卒’出来接待,基诺旁顿时面色一沉,但圣。约翰却丝毫没有因被怠慢而恼怒之意,心中反是一喜。
那天自仙山营地之中,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均是在那巨帐之中,但外头发生的一切又怎能瞒过他这般级数的高手之法眼?
那手持‘切斯缇缇之剑’的巨人便是站在这年轻人身后,看那模样,不是仆人也是手下,另外那五个会布阵的强大异类似乎也和他关系不浅,如果这样的人物都还是别人的手下,那位金帝该厉害到什么地步?
看来自己的抉择正确之极,有这般强大的敌人,在这遥远的汉土,失了地利人和之后,就算是教皇亲身前来,只怕也讨不了好去。
那日在仙山营地,被守护者之光围困的人中,金帝便在其内,但圣。约翰又怎会识得?如若日后知道了,只怕还是要失望一下。
但倒并非金帝的修为逊色,虽然那守护者之光确实专克黑暗生物及妖类,但其实汉土之中也有如照妖镜一类类似的法宝,用的多了,象金帝这般的高手早已有了应付的方法,但这远自西方而来的宝物,上面所加的法术及能量与汉土的法宝大不相同,猝不及防之下哪有应对之法,自然就着了道。
此役后,金帝与狐王在疗伤之时,早将残存在的圣光之力细细分解了一番,日后再行遇上,虽不敢言必胜二字,但自保已不成问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圣。约翰尚未回答,基诺已在他背后大声说道:“这位是我们血族的血…”尚未说完,圣。约翰已将他的话头打断:“我们都是血皇陛下最忠实的仆人…这位是基诺亲王…我…圣。约翰…和阁下一下,一名小卒而已…”说着,对着周道儿挤了挤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情。
周道儿眼中光芒一闪,抚掌大笑:“我和约翰兄身份相似,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既然那基诺已是亲王,周道儿又怎能猜不透圣。约翰的身份,九缘玉简中曾有记载:‘亲王之上称之血皇,血族之直裔方能进阶,百年不出,修成者有神鬼莫测之能,凡仙不能敌。”
玉简中所称凡仙指的便是凡间修道之辈,地仙自然在内,可见这血皇的实力尚在地仙之上,已直指天仙境阶。
这样的人,只怕就算金帝与狐王联手,对付起来也非易事,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会不远万里而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来通报一声天主教的动向,或是真的前来道贺不成?鬼才相信!
“幸好自己早有布置,只是不知对这家伙有用没有…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好…”周道儿戒备之心大起,心头暗自嘀咕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起来,引着圣。约翰又在那一桌酒菜旁坐好,便胡乱拉起了家常来。
他已认定,这身份尊贵的血族之主亲身前来,必然只有二个可能,一是有求与此,联手以抗那天主教,二便是如同仙山与天主教一般,意图将这汉土最北之处降服,作为据点,以图染指中原,这二人轻身前来,自然是第一条可能性最大,想明白了这点,周道儿脸上不由得又露出了一丝笑容,再不询问二人来由,反是漫无边际的胡扯起来。
圣。约翰却不知面前这看起来无害的家伙心中早已转了无数个念头,听周道儿絮絮叨叨将‘天气真好,风景不错’这些没营养的话说了无数遍之后,终于惹耐不住,轻咳了二声,问道:“天主教此次虽然败退,不知贵方日后有何打算?”
周道儿心知正戏即将上演,瞪大了眼睛问道:“打算?什么打算?”微微一顿,恍然大悟道:“您说的该不会是…唉…您有所不知,那些天主教的穷的好似乞丐一般,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原该让他们带着赎金前来交换,但我们陛下为人慈祥平和,加之那大食国又实在太远,留在这里只怕吃也把我们吃穷了…故此才放了他们…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肉痛啊…那许多人,一人一两银子也发财了啊…可惜…可惜了…嗯…等陛下出关,我定要向他禀报,怎么也得捞回来点饭钱…”
他夹七夹八的胡扯一通,圣。约翰听罢只能苦笑,摇头道:“…阁下你对天主教尚不了解,天主教现由三位教皇主事,此三人个个心胸狭隘,此次虽然贵方仁慈,将他们的教众全数放了,但只怕他们非但不会记得你们的好处,反会回来寻仇啊…这可不能不防的…”
周道儿微笑道:“无碍无碍…仙山与佛道即已退去,那区区一个天主教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如若不来便罢,要是来了…哼哼…有我们陛下在…管叫他们有来无回便是…”
圣。约翰叹了口气说道:“阁下不可掉以轻心啊…那三个教皇虽然老迈…但个个都是修行了百多年的老家伙…天主教自承是人间光明使者,所以功法、法宝对非人之类均有克制…我瞧阁下这…似乎大多都是异类修者…真要是与他们对上了…难免吃亏啊…”
周道儿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会,道:“约翰兄说的也是有理,那日在那仙山营地之中便有种古怪的白光甚是讨厌…只是不知哪为何物啊…我们也曾询问了许多天主教被俘之人,但却一无所获…唉…”
圣。约翰心头雪亮,却不着急回答,细细问了问那白光的模样,思索了会,这才点头道:“你们与天主教相交不多,自然不知,那乃是天主教的神器‘守护者之光’,所发圣光甚是厉害,只是这些神器均掌握在天主教上位者之手,普通教徒是不知道的…”
周道儿恍然大悟:“原来是神器啊…果然了得…幸好那玩意时好时坏,不堪大用…”
圣。约翰忙摇头道:“那守护者之光只是天主教五神器中排名最末的一件,况且此次并非教皇亲执,否则绝不会如此轻易便被破去啊…”
“有五件神器…”周道儿心中也不由得打了个突,他自然知道神器是何种概念的法宝,只是一件便足够让人头疼无比,要是一下出来了五件,这天池只怕还真保不住了,微微思索了会,答道:“嗯…不过你们大食国离汉土万里之遥,我们这次也并未真个得罪他们…想来他们也未必就会前来寻事吧…”
圣。约翰观其颜色,心中已知所谋可成,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捻起面前一颗葡萄,细细的剥出果肉送入口中,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会,这才轻轻的说道:“原本此事也并非确定,最多只有五五之数…只可惜天主教那五神器中排名居首的‘切斯缇缇之剑’却落到了贵方手中…故此,那教皇…只怕是来定了的…”
周道儿有如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惊雷,顿时蹦了起来,此次的惊诧却是千真万确,指着圣。约翰道:“什么…排名据手的神器…怎么…怎么会在我们手中…”
圣。约翰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来此途中,曾遇到那些正往回而去的天主教徒,原本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该远避而走才是,但看他们军心涣散、毫无提防的模样,我们终是忍不住手痒,跟踪了二天,总算擒到了他们的重要人物…这才得知那‘切斯缇缇之剑’已落入贵方之手,那人在天主教中也算位高权重,所言必不会错…嗯…阁下可否想想,贵方哪位手中的法宝是这个模样…”
听圣。约翰将那‘切斯缇缇之剑’的模样仔细介绍了一遍,周道儿一拍大腿,嚷道:“还真有此物…不过…那似乎叫‘大天使之剑’,另外,据我所观,那最多是件仙器,绝无神器的模样啊…还望约翰兄教我…”
在仙山营地之中,力神与那大天使之剑大发神威,役后,众人也曾仔细研究过,但偏那神剑又已恢复成原来模样,半点看不出那神光是由何而发,此事也曾困扰众人许久,但终是不解,也就放手不问了,此时听圣。约翰如此一说,周道儿这才恍然大悟,心中虽然兴奋,但其中的疑问仍是不少,眼见神器便在身边,却不能随意使用,想来定有他因,不由得口气尊敬了许多,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他倒并不担心这面前二人是为了那神器而来,如若为此,又何苦将此事说破,暗中下手岂不更好?
圣。约翰应道:“不错,那‘切斯缇缇之剑’
传说乃是天界战天使所用,故此另有一名叫做‘大天使之剑’…另外,据说它自天主教手中流失之后,曾被高人封印,故此才神威难显…”
周道儿急的直搓手,问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知可有解开之法?”
圣。约翰摇头叹息道:“这‘切斯缇缇之剑’失踪已久,也无人知道究竟是谁将他封印…故此这解封之法…只怕是连天主教都不知道的…不过,如若知道此剑从何而来,自源头去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周道儿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道:“那剑乃是多年前偶然从一前辈手中所得,此时那前辈只怕早已飞升,世间再无人可询了…”话虽如此,周道儿此时却是巴不得面前这二个家伙早早告辞,自己好拿出那九缘玉简来仔细研究一番,不过古话有云‘财不露白’,自己从那九缘的洞天之中得了无数法宝,可不能让他们知晓。
圣。约翰却似对这神器毫不在意,朗声笑道:“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贵方的弟兄有缘得了这件神器,终有一天会让它拭去尘埃重现神威的…只是,却先得把它保住才好…”
周道儿眼睛‘咕溜溜’的一转,将身子往圣。约翰处倾了少许,轻声问道:“不过…血皇陛下…您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吧…”
圣。约翰一愣,他虽知自己的身份终是瞒不过去,但却没料到周道儿对血族的阶位也如此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面上露出一丝赞许之意,笑道:“阁下对我们血族也了解的很啊…不错…我此来确实另有所图,但此事对你我双方均是有利无害…不过…不知阁下能否做主啊…”
周道儿‘呵呵’一笑:“我虽然职低言微,但蒙陛下宠爱,有时候说话还是管点用的…约翰兄究竟有何来意,不妨说说…”说着话,对着圣。约翰挤了挤眼睛,又道:“说不定日后我们二家同仇敌忾,总有合作可能的…”
圣。约翰眼睛一亮,抚掌笑道:“阁下果然是明白人啊…我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天主教欺凌我们血族已久,这次又欺到贵方头上来了,实在可恨,我且代表血族上下,愿与贵方结成同盟之好,共抗此贼!”
周道儿缩回身子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了圣。约翰半天,这才缓缓说道:“血皇陛下果然是一番好意…只是照您的说法,那天主教势大,兼之又有神器在手,只怕不好对付罢…血族如有诚意,为何不多派些人手来啊…或者说…借几件厉害的法宝也是好的…我想…血族与那天主教抗争已久,虽然稍落下风,却至今屹立大食而不倒…手中总有那么几件好东西吧…”
圣。约翰此时却有些啼笑皆非,原本以为将那天主教的厉害之处夸大几分,这家伙便会知己方之危转而求助,自己自然大为主动,却没料到这家伙无赖至此,却竟然因此而敲诈起自己来了…
心中无奈,面上却是一片郑重的神色,应道:“在那天主教的威之下,我们血族日渐势弱,此时已是人丁单薄,这人手实在派不出许多来…至于那法宝…汉土奇珍异宝无数…想来也看不上我们的简陋之物…”
说到此处,瞧见周道儿未露不豫之色,圣。约翰顿了一顿,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简,递了过去,缓缓说道:“不过…即是同盟,自然便要竭力相助,我这里有一卷《光明圣典》,乃是能对抗天主教圣光的秘学,只盼能对贵方有所帮助…”
周道儿目光闪动,将那玉简接在手中仔细看了几眼,心中大奇,这玉简的大小质地怎与那九缘玉简毫无二样…
第十五章
北岳山
苏尹坐在山头一块突兀而出的大石上,往北而观,苍穹似墨,繁星似沙,一道残月斜挂半空之中,已是初秋时节,带着微微凉意的夜风席席而来,山上山下顿时响起一阵枝叶摩挲之声,颇有几分萧索之意。
自紫竹秘谷中出来已有半月,总算行到此处路途已过了大半,离那天池之地已不算远,此时夜色已临,晚上不辩方向不良与行,加之也要补充一下御气飞行耗费的灵力,一众人等便在山野之间扎下了营来。
一路之上,这些魔道高手喧喧闹闹自然也惹了不少是非,但奇怪的是,满世界的仙道之士似乎一下子都失去了踪迹,行到了此处,却无人来找过麻烦。
但正因此,苏尹心头才更是紧张了几分,玄心宗那‘天心令’一出,天下仙道果然云从,一路上过来经过的许多仙道门派都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低阶弟子守候门户,这才是平安至此的缘由啊。
此次仙道如此势大,也不知自己这些人去了,能帮到多少……
遥想当年漫漫仙途,那惊鸿一瞬换来的却是那千年的禁锢,在那宝仙洞天之中,遇到了那个垂髻少年。
几年过去,那小小孩童已是个俊美少年,却对自己仍是那般依赖,在苏尹的心中,也早已泛起了一种莫明的情愫,早已分不清那是亲情还是什么,任凭她仙心坚定,终究不可抑制,此次只是分别数月,但堪比那宝仙洞天中的千年,此时听闻他将有难,又怎能不牵肠挂肚……
苏尹叹了口气,将这些繁乱的思绪稍稍抛开,抬眼往山下看去。
她也曾熟读过《大道百草纲》,只是从未亲身出过远门,故此不识路途,但一路上时刻留意,到了此处,再看看那密布山丘之上、层层叠叠枝桠如铁的荆棘、山下蜿蜒而去的长河,微一思索,已知到了何处。
此山看着萧条,也无什么奇景异色,但古书中有载:‘北岳之山,多枳棘刚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彘耳,其名曰诸怀,基音如鸣雁,是食人。诸怀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嚣水,水中多鮨鱼,鱼身而犬首,其音如婴兒,食之已狂。’,天下山丘何止千万,能在大道百草纲上居一席之地,此山也算是名山了。
那诸怀水中的鮨鱼乃是剧毒之物,此鱼喜群居,嗜食肉,一有人过河便群起而攻,凶悍之极,有不知者,丧生与此的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就连这诸怀河都有了食人河的别名。
但就是这样的凶毒之物,却也是一种救命仙丹的必要之材,可见善恶之间,仅差一线,光暗相隔,也只是那一瞬之分……
山下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此时已燃起点点篝火,早已有人自林中猎到了一只只肥美的野兽,一阵忙碌之后,阵阵肉香随风荡来。
这些魔道、妖道之流虽然名声不好,其中也有几个为非作歹之辈,但生性却大多率直,以前在仙道的威压之下,早已过惯了有今日无明日的日子,及时行乐这四字,个个悟的极透。
此时虽知恶战将临,但却个个毫无心思一般,一帮子家伙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更有几个不知从何处淘来了几坛好酒,在那手舞足蹈的划拳作乐,火光下,残影幢幢,真正将‘妖魔乱舞’四字表演的贴切到了极处。
“副尊主……您怎在此处……”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苏尹抬眼看去,四处却毫无人影,微微一笑,往身旁轻轻拍了拍,道:“红月吧……来……坐这……”
一道红影如同一片薄纱般自空中轻轻飘落,而后随风一转,红月俏生生的便站在了苏尹面前,娇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副尊主……”她对苏尹很是尊敬,故不肯坐,行了个礼便站在一旁。
苏尹也不勉强,朝她看了几眼,轻声问道:“红月妹妹已修到七尾的境界了吧?”
红月点头道:“托了尊主仙丹妙药之福,前几日方才进阶……”
苏尹微微一笑:“你们狐族能修到九尾天狐的只怕为数不多,你小小年纪便已有七尾境界,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红月谦道:“族内许多长老都已有七尾之身,我初晋新阶,实在算不得什么,九尾天狐之身……属下却是不敢想的。”
她口气谦淡,但又掩饰不住一丝得意,狐族修行按尾而计,最高可修至九尾天狐的不死之身,此时全族之中只有狐王到此境界,其余的长老最高也不过七尾,红月虽是媚狐之首,但入道时间不过数百年,与那些动辄千岁的长老们比,可算是年轻力壮,如此之早便已修到七尾的,实属罕见。
苏尹嫣然一笑,挽了挽鬓边散落的秀发,等到放下手来,手心中光芒一闪,一支洁白如玉的薄简凭空而现,微笑着便递了过去:“这是当年仙界王母座下十三天官所传下的修炼法门,那十三天官据说原本是王母的宠兽,也是灵狐之身,这法诀只怕对你日后修炼能有所益助,便给了你吧……”
苏尹虽然口气轻巧,但红月又怎会不知这法诀的珍贵,妖类修炼大多都是靠自身汲取天地灵气慢慢造化,极难找到名师点化,故此往往耗日极长,一计便以千万年数,但有了这仙道法诀,一下子往那九尾天狐之身的境界接近了一大步,怎不叫她欣喜若狂,当下拜谢不迭,从苏尹手中接过玉简,小心的收了起来。
苏尹笑道:“不必谢我,这法诀我留之无用,尊主在时又时刻提起你,说你可堪大用,要我多加照顾,原本早想给你,但此法诀修炼之时却也有些风险,如无高深的修为的话强行修炼只怕是有害无益,此时你既然已到了七尾境界,此时再修炼也便无妨了……如修炼之时有什么疑难之处,尽管问我就好……”说着,又问道“嗯,对了……你找我何事?”
红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尊主与副尊主的厚爱,红月永不敢忘。”而后,指着北方远处一片朦朦胧胧的残影说道:“禀副尊主,前面便是呼兰山脉了,过了呼兰便已真正进入北蛮,据探,仙道的大军今日午时刚过了呼兰山脉,我们所在此处离那他们已是不远,如想要赶在他们前头,明日需得绕道而行了。
苏尹往北看去,说道:“此地离那呼兰山脉只有数百里的光景,如若仙道今日午时刚过呼兰,定在离此千里之内,如若他们携了那观天镜,只怕我们接近至五百里内便无法隐匿行踪了……”
说着,缓缓问道:“呼兰离北蛮天池尚有多远?”
红月微一思索,答道:“估摸在六百里左右……”
苏尹叹道:“那便是说,我们如想要抢在他们前头赶到,无论如何也是饶不开他们了……”
红月点头应是:“但如若晚到了,最怕仙道之人会在天池入口设下阵势,那时,如要进去,便只能硬闯了……”
苏尹秀眉轻轻一皱,望着北方再不出声。
呼兰山脉往北一百余里处
此处原本是片荒原,一夜之间,篝火如星,人声鼎沸,好似成了一个小城镇一般。
此时,一堆篝火前,正坐着一个昂然七尺的壮汉,火光下,他皮肤黝黑发亮,满脸虬髯根根似铁,身穿着一身紧绷绷的道袍,也不知是因为那衣服太小还是故意为之,胸襟处却是敞开着,露出了一片毛茸茸的胸膛,那模样,与旁边那些斯文秀气的修道弟子颇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这汉子正一只手搓着脚丫子,另一只手则捏着一卷竹简,愁眉苦脸的凑在火光前念叨着:“先天而生,生而无形;后天而存,存而无体。然而无体未尝存也,故曰不可思议……”念了半天,似乎仍是想大不通的样子,眉头是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将竹简往身边一丢,就地躺了下来,嘴里嘀咕着:“……竟然都说不可思议了,那还叫我背这狗屁玩意干吗……”
此子正是当年在那茭湖镇上与周道儿偶遇的苍龙,当年他为母求医,走遍天下,终在茭湖镇上得那碧云斋主赐于灵丹,但其母亲究竟年岁已高,就算是仙道妙药也只是多延了几年阳寿而已。
苍龙在茭湖镇上大开眼界,对那仙道向往之心日甚,等到母亲过世,终于按耐不住,攒了些银两便到处拜师,四处碰壁后,总算成功拜入了太乙观门下,成了一小小的道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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