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节 接头（2 / 2）

杨成龙走到桑杰扎布跟前，低声问：“头暗语都记住了？”黑夜中，桑杰扎布郑其事地点点头说：“心，记住了。”然后，他跨上黑豹马，领着黄虎，着梅林地方驰去。

桑杰扎布的马快，一个多时辰就进了梅林地村子。他怕骑马奔跑的动静太大，就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尽量不发出声响。到了自家的院子前，他把门闩扭开，进了院子，将黑豹马拴好，拍了黄虎脑门一下，黄虎一声不吭地趴在了马旁边。桑杰扎布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屋的窗子下，用手轻轻地弹弹窗棂，小声说：“阿爸、阿妈，我，桑杰扎布。”立时，屋里传来了老旺其嘎梅林的咳嗽声和大夫人的唠叨声：“这孩子，这黑灯瞎火的是咋来的。”老旺其嘎压低声音说：“快给我闭嘴吧，点灯，办事忒欠考虑。”然后是老两口子下地趿拉上鞋和开门声。

大夫人一把抓住桑杰扎布的一胳膊说：“我的儿啊，咋才来呀，苦啦。”老旺其嘎忙把屋门关上将门闩插上，这才转身拍了一下桑杰扎布的肩膀轻声说了句：“桑杰扎布好样的，不亏是我旺其嘎的儿子！”两老人簇拥着桑杰扎布进了里屋。睡在炕上的小阿尔斯楞也醒了，坐起了身子。他还没等来的人，那毛呼呼的嘴巴就已经拱到了他的小脸上，亲了他一口。这个小男孩儿有些害羞了，嘿嘿地笑着，本能地将身子仰倒在身后推起的子上。

这时，乌日娜也从东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大夫人了女儿一眼，笑着说：“乌日娜每天在王爷府住，给诺音高娃格格办事儿。今儿个好像哥哥来似的，多少天不来今儿个也来了。”乌日娜的手中端着一碗酒，小声说：“阿哥来啦，阿哥都好长时间没喝酒了吧？时金盏须深，尽落能几醉。阿哥，我敬一碗酒，喝吧。”桑杰扎布一听这话，了一个愣，随心里一阵激动，好像有一股热涌了上来。他立刻端过酒碗，一仰脖喝了下去。然后，桑杰扎布用手抺一把嘴巴轻声说：“春色难留，酒杯浅。旧恨、愁间。小妹长大了！”哥哥虽然在黑暗中不乌日娜，他觉得妹妹长高了，长大了，也不是早那个拖着鼻涕缠着他的小丫头了。

老旺其嘎和大夫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着这对兄妹刚一见面就是又敬酒又对诗的，的糊涂了，能傻子似的站在一边，没法儿搭话也没法儿插话。

这对老母俩本就听不懂这些话啊！

他们哪里，乌日娜引用的是宋晏几的词《木兰》中的一句，是“猎狐行动”头暗语的上句，而桑杰扎布对的是宋诗人辛弃疾的词《锦帐春》中的一句，是头暗语的下句。

暗语对上了，桑杰扎布这才转过头来，跟大夫人说：“有吃的东给我拾掇点儿，山上还有几个人，我跟乌日娜说几句话马上就走。”说完，他和乌日娜去了东屋。大夫人听儿子这一说，不咋办好了，着急地跟老旺其嘎说：“这又点不了火，咋刚进屋屁股都没挨炕上就要走呀，连句亲热话都还没跟我说。”老旺其嘎还是压着嗓子说：“老婆子，一到章时就找不着四至了！把炒米、牛肉干拾掇点儿不就得了嘛！”大夫人一拍脑袋说了句：“可也是，我这脑袋是越来越不中啦，着儿子来一高兴就啥也找不上去了。”说完就赶忙去拾了。。

没抽一袋烟的工夫，桑杰扎布和乌日娜从东屋里出来了。大夫人也把一鹿皮口袋的吃食准备好了，给了儿子。桑杰扎布又小声说：“阿爸、阿妈，我走了，等跑了日本鬼子我来侍候们。有事儿，让小阿尔斯楞去他姥姥那里待些天吧，他姥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老旺其嘎说：“唉，说的是，儿个我就送他去。”

老旺其嘎把大夫人和乌日娜拦在屋里，他一个人把桑杰扎布送出大门，又送了一，到儿子骑上马，消失在黑夜中，这才扭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