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入岛拜兴唐 孔卓儿试分筋(2 / 2)
颜苦之一跺脚,娇嗔道:“我的傻哥哥,你好不晓事。你知道吗,无故吹号,惑乱军心,罪该问斩。丢了号子,亦是死罪。”
孔卓儿一惊,看那喽罗,满面流涕的样子,实在可怜,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道:“祸是我闯的,自由我去承担,与他不相干的。”
那喽罗闻言,心中暗喜,颜苦之把小脸一拉,绷得紧紧的,微恚道:“不行,好哥哥,他丢了号子,反正也是死罪,你何苦要替他一并承担了。枉费一条性命,也是于事无补。”
那喽罗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孔卓儿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吧!就说确有敌情,号子吹起的时候,敌人已经察觉,又遁走了。这样罪名也许轻些。”
那喽罗虽心有不甘,见颜苦之不依不饶的样子,情知闹上招贤厅也讨不了好。只得自认倒霉。心里不住地褥告:“阿弥驼佛,各路过往神明,求你保小的一命吧!”自去上招贤厅领罪去了。
颜苦之待那喽罗走后,神秘地一笑,道:“卓哥哥,你猜我给带什么好玩的来了。”
孔卓儿笑道:“凡是苦儿妹妹送的,都是好的。”
颜苦之笑笑,从怀里摸出一串小海螺,下面垂着一大两小三颗明珠。小的价值千金,大的不啻连城。孔卓儿惊道:“这太贵重了,苦儿,你不懂……”
颜苦之道:“谁说我不懂,不是你,我早就死在外头了,财物算什么?不过是死物。这串海螺,是我花了好几天才串起来的。你看,串得我手都肿了。你要不要,你要不要,我可就生气了。我要生气呢,就会把它丢倒海里。”
孔卓儿无奈,只得收下,看看苦儿的手,拇指,食指,果然是肿了一大块,心疼不已。
又过了数日,孔卓儿听说一个月前派出去的两位长老,何有我,伍不好回来。因心中十分想念中原,便跑到聚英招贤厅去听听动静。躲在门口处向里张望着。
只见兴唐会会主颜求荣坐在虎皮椅上,两位长老古首陪着。那何有我,五十开外,几绺小胡须,皮肉不紧不松,目光精湛。伍不好正相反,四十上下的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搭拉着眼皮,没精打彩的样子,说是长老,一点都不老。
颜求荣戏谑道:“伍长老,你又有什么不好了。”
伍不好苦着脸道:“不好,不好,太不好了。这次到中原,杀了七七四十九人,外加一人,不好。消灭三帮,不好。昨个晚上做恶梦,滚下床来,不好,不好,真不好!”
颜求荣哼了一声,道:“消灭的可是围攻陈鸿展的巨鲸帮,黑沙帮,黄河帮,张诺等人。”
何有我道:“正是,如今三派群龙无首,已成一盘散沙,正是名存实亡。”
颜求荣道:“死有余辜,这是陈总管在天之灵的庇护,才能一举消灭三帮。何长老,中原形势如何,除了三帮,武林中可还有靠向朝庭的势力。还有没有《刀剑录》的下落?”
何有我道:“回会主的话,中原如今一片大乱。不但有薛刚反唐,薛刚之弟薛强在西夏又招了附马,正借了十万精兵,拥立李旦杀奔京城。为他孽家报仇血恨。而且在下兄长何师我已然是薛刚内部人,正可咱们做内应。如今群雄四起,咱们正可做捕蝉在后的黄雀后面的童子。此时发兵,正一举可得天下,至于《刀剑录》听说是落在一个妇人和小孩手里。”
颜求荣蹙眉道:“薛刚,薛强,一个保李显,一个保李旦,师出有名,我则师出无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们败了,可落一个忠臣美訾,我若败了,颜面何求,除非有《刀剑录》,进而找到《平龙入》找出龙脉,有必胜的把握,才能出兵啊!”
沉寂了一会儿,何有我忽道:“会主,据传闻,那个两小孩,会不会是小姐和姓孔的那小子。小姐年纪轻,自然不会知道这码子事《平龙入》则很有可能在那小花子身上。要不要把他传来问一问。”
孔卓儿越听越心惊,不敢再听下去了。转身便跑。何有我何等人物,立时便察觉了出来。倏地一声断喝道:“谁?”飞身扑出厅外。扭住他的后脖子,轻轻一甩,摔在厅里的石地上。孔卓儿“哎哟”一声,痛得面筋不断抽搐。心里恨不得把何有我的祖宗址八代骂上个十万八千遍。
颜求荣一怔,随即道:“小兄弟,委屈你了,请起来……适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刀剑录》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如你能把它交出来。将来,你就是开国的的无勋,封你个大官做做,光宗耀祖可好!”
孔卓儿心道:“我一个孤儿,光什么宗,耀什么祖,笑姑姑说过,这个秘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不能做不对不起她的事,况且,他们进军中原,不知又要多出个孤儿了。”当下眼珠一转,道:“颜伯伯,我真的没有《刀剑录》因为笑姑说,那是个不祥之物,就忖之一炬了。不信,你可搜搜我的身,就知我没骗你了。”
何有我此时大踏步走过来道:“会主,千万别上他的当。他就不能默记下来吗?想当年,孔武不就凭着记忆为庞鹃缮刻过《孙子兵法》吗?也或许另藏在中原的某个地方。”
颜求荣一时沉吟不语。何有我阴沉道:“小子,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双指在孔卓儿身上连点数下。
孔卓儿顿觉身上筋脉错乱,奇痒难奈。渐渐额上冒出汗珠。何有我冷笑道:“小子,我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我这分筋错骨法,还没有一个好汉子能过得了这一关。你要能过得了这一关。何某就算服了你了。从今以后,见你面退避三舍”厅上众英雄闻之是分筋错骨法,无不骇然失色。因这种酷刑对一个孩子施来,实在是太残暴了。
孔卓儿觉得身上渐渐酸疼起来。最后痛不可奈。忽想道:“颜伯伯喜欢的是笑姑姑,我何不在这上面做点文章。”便哭道:“我招了。颜伯伯,那绢子只有笑姑姑看过,她说那是不祥之物,就没有让我们看。况且我又认不了几个字,还是刚跟笑姑姑学的几个字,如何就能背下来了。不信,你可问苦儿。”
这一着果然奏效。颜求荣神情黯然下来。忽然伍不好道:“用这样的手法对付一个小孩子……不免大材小用了吧!还真有用牛刀杀鸡的。”颜求荣心神一震。环顾左右,众人已有恚恚然之色。暗自忖道:“会中兄弟已有不满之色,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手段不可太过毒辣。况且嗔儿心地极其慈柔,他所言未必不是真。就算是假的,在这儿孤岛上,还怕他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因而便道:“住手,何长老,快替他解穴吧!”
何有我一怔,不敢拂会主之意,只得解了分筋错骨法。孔卓儿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伏在地上起不来了。颜求荣亲自下椅,把他扶了起来,道:“小兄弟,你受苦了。颜伯伯信你就是了。来人,把小兄弟扶回房,好生将养。”孔卓儿感激地看了看伍不好一眼。伍不好冲他笑了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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