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京的秋雨(1 / 2)
入秋的南京是美的,秋雨绵绵,密密洒着的雨帘一条一条的交织着,密密布着的水渺一滴一滴的混杂着,织就了一张细雨如霏的烟雨,杂起了一场云遮烟笼的迷蒙。
在那和风吹拂的雨霏中,撑起一把故的油纸伞,拉起一只爱人的纤手,踏在那被岁月作旧的石板上,和着风伴着雨走在那历史的老街上,追随着那被烟雨轻笼的古风,话语着那往昔的沧桑和记忆,再一步一步的憧憬着那明天,却也有那不一般的风情。
秋已有些凉,那飘起的和风时不时的带着细细的雨珠轻轻的吹弹着,更给人一股冷丝丝的清凉,孙季初随手紧了紧身旁女孩身上的那件秋衫,将她的身躯抱的更紧了,来到这南京城已经两天了,今天就要走了,乘着空闲却是要陪着佳人好好的逛逛,机会难得,下一次来南京却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雨渐渐的有些大了,是要找一个避雨的地方的,恰好老街的路口有一座看起来有着些许沧桑的茶楼,孙季初拉紧了诗经的身子,轻掩在怀里快步的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用那油纸伞遮掩着,狼狈而无雅意,全无那一点的意境。
秋雨绵绵固然是诗情画意,雨中漫步更是那浪漫情怀,但我们终究不是那画卷中的人物,生活是多变的。
雨是无情的雨,来到那茶楼的檐下,孙季初身上的秋衫已然被那风雨吹湿了一片,紧紧的贴在身上,头上的发丝也被那打湿了,大大的雨珠顺着发梢不时的滑落着,滴落在那脸庞,样子有些狼狈,相视而笑,两个人赶忙在那屋檐下收拾了一番。
茶楼看起来有些老了,想来也应是经过一番那历史的沧桑,旧的牌匾上的题字已不是很清晰了,凑近了看,铁画银钩字体苍劲,是一幅好字,只是那题名已不大能看清了,大门两旁有着两幅对联,是那平常店家所常用的联,不过那看字迹也应是那牌匾上的那不知的人所书,却也有不一般的味道,跨过那被蹭的光滑的门槛,便是那亮着灯的店堂,几张木制老桌排列着,椅子是那平常的条椅,许是下雨的缘故没有什么客人,显得很是幽静,寻了一个靠窗的茶桌坐下,便招呼着老板上茶,老板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口混杂着吴语腔调的普通话很动听,有着南方人少有的热情,一边上着茶一边还帮着看起来明显是外地人的两人介绍着南京的景致。
窗外的雨景是迷朦朦的,蒸腾的雨气一点一点的弥漫着,轻轻的笼着,像一幔轻纱在慢慢的展开着,渐渐的遮着,遮住那都市的喧嚣,也遮住了那天的浮尘,烟笼的飘渺在这一刻似乎跨越那时间的束缚重又出现了,带来了那过去的古风古韵,还有那不变的风情。
窗旁的茶桌上,两杯清茶也在袅袅的飘着一缕雾朦,轻飘飘的朦胧胧的,似要与那窗外的雨霏映衬着,一股茶的清香轻轻的荡漾着,格外的诱人,似也跟别处的不一般,像是杂着那浓浓的古韵,显得格外的诱惑了,也只有在这厚重的历史中才能煮出这味道,品茶应重氛围,吃茶更重心境。
端起那细瓷茶杯,抿了一口,含在口中,回味一二,再就着那精巧的江南茶点,咀嚼两口,那酥酥的脆感和那甜的腻感似也格外的好吃,品着这几分闲适,孙季初心中的郁积也舒散了几缕。这趟来南京,主要是为了那几位“人才”而来,结果也是有喜有悲,心中不免有所起伏,终究是少了几分豁达。
对面的诗经却无孙季初这般浮想,她的世界应该是极其简单的,此番来南京一方面确实是为了那几位“人才”,然而更重要的是要散散心,在她看来这段时间孙季初的压力委实是太大了一些,太过绷紧的神经是很危险的,适当的舒缓和走动可以好好的调节一下,工作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当然这其中还小小的夹杂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就如这不一般的雨中漫步,恋爱中的女人总是要有一些特权的。
她端坐于那条椅上,素手轻抬,一手端起那细瓷茶杯,一手拈起那茶盖,细品轻抿,一番极为平常的动作在那佳人手中却别有一番美感,惹得对面的孙季初一阵凝视,许是受了母亲的熏陶,诗经的举止从来都是优雅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那浓浓的韵味,而对此孙季初也是格外痴迷,格外的留恋。
“很好看?”面对着女孩孙季初的视线总是那么的直接,两抹淡淡的隐约的微红爬上女孩的颊鬓,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太过于阻止,只能用言语不淡不咸的反问道。
面对佳人孙季初的脸皮是很厚的,他似乎是对佳人的薄怒毫无所觉,两支手支在桌上托住那下巴,好似要更加仔细的看一般,神情专注而迷醉,似要用那蕴着情的视线浓浓的包围着女孩,似在回答更似在赞美,极为深情的答道:“好看,真好看。”
孙季初的话语是那么的真诚和深情,至少女孩是被这话语轻巧的触动着,心弦被一阵阵的拨乱着,在心田里荡漾着一波一波的涟漪,轻摇细荡的久久的不能平静。心中的感觉是很好,然女孩的面上的却并无太大的变化,得寸进尺与登徒子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她不想给这厚脸皮什么错误信息,她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转移着话题:“光电所那边需不需要再另行表示一下?毕竟咱们这次一下子拉走了两个人,虽然有着科工委的通知,但这关系还是要多拉一拉,没准以后还用得上。”
对于女孩的小心思,孙季初心中微微一笑,但还是收回那热烈的视线,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不合时宜的紧要问题,好一会儿才决断道:“不仅光电所这边,其他咱们有拉人的单位,都要有一番表示,每个单位一百万,统计一下,给科工委报个数直接汇到他们账户上,不要私底下的给那些单位,免得他们疑神疑鬼的,好心办坏事,至于科工委怎么分配也不要去过问,心意到了就行,另外给完钱要给那些单位通知一下让它们自己去要,能要多少是它们的本身,送人情一定要送到位,咱不做无名的好人,不能花了钱拉关系就为了一张好人卡。”
女孩秀眉一展,旋又一紧,她有些犹疑的说道:“就怕科工委那边不会要,毕竟是它们承着我们的情,如今再收钱,面子上会不好看的,另外这一家一百万会不会太多了?”
“收不收是它们的问题,送不送是我们的问题,到时候看它们的态度,如果只是客套的话咱们就不妨多费一下功夫,我去找一找苏爷爷,那老抠门肯定是不会客气的,另外咱们也可以多搞一下名堂,像什么买断啊!培养费啊!补贴啊!把它们要的面子给补齐了。至于那数额的话,可以细分到每一个人身上,不必刻意的讲究,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放在那儿永远都是一堆废纸,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有价值的,咱们有钱,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说到这,孙季初的眼中似有似无的浮现了一抹复杂的钦佩,他想起早上的那个固执的老人。
老人其实是不老的,只是外表看起来格外的苍老,脸上和手上满满的都是浓浓的沧桑的痕迹,那是因沉重的心境和过分的坎坷而留下的,他的真实年纪不过四十多岁,他是这次孙季初到南京拜访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光电所的一名工程师,本打算把他请到北京去,但终究还是没有成功,这个人极为的固执,也极为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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