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落的心（2 / 2）

此次后，周瑜卧病所在的帐中，医士长历多于军情短报。将官们纠问都督情况，对言：“都督帐中，荆益山川绘图常放于榻上，临卧取观。此外每有军报，常细览之。”他们边听边注视着那犹还傲立的“周”字大旗，将欲倾出的诸多话端平，放在旗遮蔽的下处。

军士们在噩耗前，每见或都尉，或校尉，或诸级武官，过这杆旗下候立低语。

建安十五年的这一天，周瑜誊写了名为《疾困与吴主笺》的文书，将其密封。再观图览军情后，卧于榻上，等待着最后的宁静悄过。

到这时候，他昏重的头脑，失泽的面容，身上如上泛的江水卷动的冰凉让他咽中难启胸中风云，回忆起另一人，讨逆将军生前，应该比自己更能耐受这种苦痛吧。

“此之巴丘，庐陵巴丘……十年。”

“诸将，瑜非仙者，死乃人事。此后务必将书笺奉于吴侯。另家妻自放，勿要追论。江东……为安乡也。”

其日当夜，不知诸葛亮是否真的有看到一颗将星陨落在他的眼前。

周瑜病逝于建安十五年，年仅三十六岁。孙策卒亡于建安五年，仅二十六岁。孙策死前，周瑜攻下了庐陵郡的巴丘，驻军时已有谋图荆州的战策和谋论。

孙策死后，势少威轻的孙权虚岁十九，继领初平待建的基业。往后，论势，论人，论功，周瑜策中所论者多矣。

孙权闻周瑜卒亡，痛心若失，亲着丧服，遍传诸郡祭奠。同时，代领南郡太守的程普首先将巴丘部曲接回，而后再选忠劳者遣返于吴郡。

吕蒙在寻阳，庞统在荆南，鲁肃在江东，闻之有叹息。此后，吕蒙攻读，庞统位政，鲁肃被任为奋武校尉，往南郡收编周瑜部曲、私兵及接领奉邑。

周瑜的灵柩临近吴郡，孙权去芜湖接之。此地县兵、郡兵依郡意尽皆披丧服以待。

船至岸边，人员徐出。而后周兵吊丧，哭天，跪拜，“都督！”在芜湖县不用大废周章，孙权、徐盛、孙瑜一致认定。

往后每到一县，仪式有别，其谁有终？终者正为庐江舒县。在那里，一场隆重的丧葬在乎哉间落入下土又飘入上空。

黄柄一直喃喃说着“都督，都督”的话语，韩综见而不止，反看荆州与北方。蒋休只是反复写着东西，每有一句，心唯喜之，最后有作：

匹马济江英雄，孙策伯符，江风吹尽人物，周郎曹刘。休名谁弃舍？耳闻嘈连，世有顾探，天不假年。

蒋休觉得那一位人的评语，“使天假之年，其功业可比汉高祖”所谓谈及的，是不是也道出平常之外的壮阔呢？周瑜又是不是多壮丽而少见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