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落的心（1 / 2）

 建安十五年的这一天，周瑜行军中病情加重，屡有卧榻之忧。但一旦对外巡防，激励军士，是要强声宣任，奔赴巴丘。

吕蒙远在豫章寻阳，因辅修周瑜军务，得以按日赴荆州上报。当再见到他时，一刹那间，觉得那件相随多年的铠甲有些宽大，套在身上，尤显笨重。

等到吕蒙进帐，周瑜已由立变坐，见对方隐有闪色，佯笑道：“吴下吕蒙，有何传报？”

“蒙……听委都督，输送军士，现已送达。且分派二路，刘备、曹仁必难悉察也。”

周瑜闻后，点头答应，执笔将又一将官从册上消融在冷墨里。等批复所有将令，周瑜将绢巾捂住口鼻，轻咳又一口血。

出帐，有吏士与吕蒙一同等候，见吏不进而言：“都督，寻阳令有事相言。”引见后，自徐退在外。

“子明，与瑜往察地势。”

二人各备坐骑，与侍骑相与出城，外界无民，羽箭无起，一年前与二年前的时候，这或许是早些年的“安宁无走”吧。

到一处高丘，周瑜前马，手指有向：“子明，远隔一地，是为陆口。此处水道，务必扼守。”

吕蒙邀马共临，极目所眺，沉言：“都督是矣。不过蒙有直言，愿勿怪之。”

周瑜结绳在手，腰有利剑，见下江水而语：“子明言当无却。”

“蒙等候之时，多见军士体弱，此处曹军往年多殁，疫势虽退，犹当慎防。”

“瑜日后必循。”周瑜不如赤壁战前纵笑若无敌，不比南郡战时沉着策于胸，现在是有所怀念的踱身，伫马远望江东而非江陵的方向。

吕蒙没有答话，他现在读书有得，“循”该是诸将回都督的话语，江东需要一位督众将者。

吕蒙走后，周瑜命邻县接济军中羸弱者，余众在他的统领向江陵进发。然尚未出巴丘境内，周瑜就在一次照常巡察地势中无故落马。

周瑜被抢入军帐疗伤，普通军士根据传闻知道是“箭伤复发”，诸军官就侍者所报，知道染疾。主将有疾，诸军权且停留。

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周瑜出现了三次。一次是与亲往行视粮仓、军器、器仗，一次是与诸将、军士激言，当乎乱世，大志当立，方有业可成。最后一次是重往外察，耐不住众人随从，身在合群的周瑜连激言所持的扬色也销尽了，勉为其难地观水，见其平流，苦声作叹：“此非江东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