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间之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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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祝家荣。

“手下败将”,李星辰可以忍;“桃枝小儿“——这是羞辱自己父母么!李星辰,握紧双拳,眉目飞冲,怒不可遏!

”你,可敢一战!“李星辰声音蕴含极怒,引得两众人马的全部注目,祝家荣身后一人衣着华丽,玉色腰带,鲨皮长靴,腰背笔直,脸色傲然,一看便知是主事之人。

”哈哈来战!这几日我大有感悟进展,正缺你这样的喽啰一揍以验证!“

李星辰率先冲出,祝家荣亦冲出,银袍中年人听闻祝家荣出言不逊,眉头微挑,衣袂飘然,丢出一把剑鞘旋向李星辰,给这场决斗添了一把火,衣着华丽亦丢出一把剑鞘旋向祝家荣,于是这场决斗由赤拳之斗升格为剑鞘之斗。

旋转飞来的剑鞘虽不在意料之中,但不出意外地,李星辰和祝家荣各自都接住了从后方飞来的剑鞘,疾步如飞,飞身向彼此,李星辰先手出招,右手反手持剑鞘右下向左上斜撩。

”啪“的一声,是剑鞘与剑鞘相碰的声音,祝家荣右手反手执剑鞘挡住了。

李星辰脚步移动,右手单手执剑鞘反手再次击出二下,“啪啪”两下,皆是被挡住。

剑鞘在李星辰右手中旋圈,残影如花,反手换正手,连劈两记。

“啪啪”两下,被堪堪挡下。

剑鞘右手换左手,以刁钻角度刺出,一刺敌眼,二刺敌喉。

皆是被闪,闪得狼狈。

左手往左甩鞘,鞘尾旋向李星辰,鞘口旋向祝家荣,李星辰一口咬住鞘尾,灵力急速运至脚底,以脚为支点身形随剑鞘同向旋转,脚猛然发力,力至于腰背,至于口,加于鞘!

衣着华丽之人知道这一击过后,祝家荣必定失败,神色变换数次,望向李星辰,终于下了决定,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开始结印,就要悄无声息改变战局,银袍中年人淡淡一眼看了过来。

“啪!“

不是剑鞘相碰之声,而是李星辰手中之剑鞘击于祝家荣太阳穴之声。

祝家荣像一颗被伐倒的小树直挺挺倒在地上,不知是昏,是死。他所言非虚,桃花枝之战过后的这几日,的确进展很大,只是李星辰进展更大罢了。

战局已定,衣着华丽人始终没有出手。他双手凝固在第一个印结将结出之形,不断颤抖着,来自对面银袍中年人的,仿佛一柱雷火从云天贯下笼罩的杀意,让他在这场战斗中最后的时刻,不敢作出任何动作。不仅如此,在祝家荣倒地的一瞬,衣着华丽人双目骤然血丝遍布,面色惨白,只听“次拉”一声,一把剑贯入了衣着华丽人的胸口,透背而出,带出鲜血淋漓,传来剧痛!一个恍神再看,四周空气清新,毫无杀机,清晨阳光明媚,前胸根本无剑贯入!眼球上密布的血丝和脸色之惨败如故!那股剧痛仍然隐有所徘徊!衣着华丽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幻觉,亦是惩罚。

祝家仆从将自家少爷抱起,初步探查,转头向衣着华丽之人:“大人,少爷还活着!”

在仆从不解的眼神中,平日里极为溺爱祝家荣的家主,步履蹒跚地将少爷扶上车就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了,好像在这祝家全族希望所在的少爷,离城前往济州首府巫师学堂的大喜之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于是仆从的眼神从不解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祝家荣一行人仓促离去了。

……

……

李星辰战胜旧敌,高兴不已,眉开眼笑,走路都蹦哒起来。

“一个蚂蚁一样的对手,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银袍中年人隐有不耐,面有怒色,大声道。

李星辰正是极为高兴,银袍中年人突如其来的大声教训像是一团猛火扑下,蒸发内心的喜悦。

但是他说得不对吗?世界舞台这么大,自己距离赢了这龙起城首名,可是天下城池何其多?那些大家族子弟,皇族子弟,胜出自己者,又有多少?

李星辰明悟,渐渐沉下气来。

“他这个年纪和天赋,就我所见,不过不平庸罢了,要是拿他当作参照自鸣得意,实在是愚蠢至极,你的杀龙梦永远只会是在摇篮中的摇篮里。”

李星辰郑重点头,恢复一颗静心。

银袍中年人不满的神色也平静下来。

“前辈,请问我依从战斗意识,用嘴巴衔武器战斗的方法……可以吗?虽然边上这位指导过我实战的前辈说最好别这样,可是我真的好想用啊……就像刚刚,情不自禁就使用出来了,而且感觉这招很厉害!”

银袍中年人沉吟片刻道:“我的建议也是一致的,除了极其少数情况下,你的这种用法很可能是一种畸余的传承。而极少数的情况则是,几乎可以认定为不存在的情况,你的这种用法是极其罕见甚至唯一的极品传承?”

李星辰低头想了想,抬头坚定道:“我相信这是唯一的极品传承。”

银袍中年人不置可否,放声大笑,不知是嘲笑,还是赏识之笑。

不知不觉已至于城门,三人出城,天色亦然大亮。

“前辈,我们接下来怎么赶往小和村呀?也没有马车,难道要我们走……”李星辰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银袍中年人双手合十,作合掌印,一声“喝”字,空气为之一凝,右手食指向上点出,指尖火焰缭绕,空气氤氲,一道拇指粗火线,熊熊燃起而射出,光线随之扭曲,笔直冲向天空,破出云层。

一眨眼功夫,火线消失,留下翩翩万点萤火,几个明灭也梦幻般地消失了,银袍中年人负手而立,昂首向天,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天空中的白色云层被破开烧出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洞,露出原先被云层遮住的天空蓝,却是无声中说明了一切。

李星辰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仿佛目睹神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是何等霸气!何等伟力!

一声清越的鸣叫从天边而来,李星辰极目而去,但见一点火星从云之空洞中陨落而下,愈而愈烈,燃成熊熊大火,仿佛陨石!轰然一声,坠在地上,砸出巨坑,风尘大作!飞冲的气流简直要把人刮走!

李星辰聚灵力于双脚,努力在风尘中站定,只感觉空气扭曲,视线模糊,甚至仿佛空气也着了火一般,稀薄而高温,呼出吸入皆为火焰,口舌瞬间干燥。

烟雾待定,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显现出来,小山丘一般,烟雾缓缓散去了,影像显现出来,是一只巨大的鸟!赤至于黑的鸟!却由于高温使得空气扭曲,这只鸟在李星辰眼中也扭曲弯绕起来,可见其拖着一扇巨大美丽气魄惊人的长焰!仔细看去,内里是其尾!周身火苗闪灭,隐隐有明赤色岩浆在其脉络中流动沸腾!双目呈火色,两瞳似火焰般烧燃,睥睨八方,外露高贵王者之气,吐吸亦有火焰黑烟伴生!李星辰瞪极双瞳,当场怔住了!这是何等魔性而霸道!

下一刻便更加令李星辰目瞪口呆,巨大鸟兽俯下高傲而巨大头颅至于银袍中年人身边,任其抚摸,而原本头颅附近还冒着的火苗,仿佛银袍中年人周身有着无形屏障一般,一靠近银袍中年人便自行散去,消失于不见。

温度尚可以忍受,呼吸越来越难受了,李星辰又试了好多次,终于把一丝灵力调送到鼻子处,顿时一阵清凉,肺腑为之一畅,正打算再运转一些灵力过去,银袍中年人富于压迫感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骑乘陨火雀‘朱陨’,一会上了‘朱陨’的背,第一你要运转灵力于手脚用尽全力抓住它的羽毛,第二运转灵力用于鼻子呼吸。”

然后声音一顿,带了点戏谑,道:“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尿裤子自己负责,第二要是我救你不及莫要怪我。”

李星辰顿觉不妙,未来得及细想,耳畔一声“走了”,银袍中年人单手将他揽起到那只赤黑色陨火雀上,放下,而随着银袍中年人的到来,陨火雀背上偶尔跳跃出的火苗亦随之彻底灭却。

陨火雀的羽毛很大很温热,李星辰的手大小很勉强才能攥住一根羽杆,李星辰赶紧一手一根羽杆,双脚紧紧踩稳,灵力有条不紊地运送到手脚,几丝灵力在鼻子处盘桓着。

大地传来轰然一声!李星辰感觉像是地震了一般。陨火雀双爪在巨坑底部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爪印,并沿四面八方大地蛛网般龟裂;陨火雀尾部的一大团火焰猛然发光发亮,向后暴涨暴增,燃烧得越发旺盛凶残了!尾焰冲到地上,于是大地也焦黑了熔化了一片,最中央更是熔出一汪流动的岩浆!

随之而来的,便是陨火雀极致无双的加速!

就像被巨大山岳一般的昶龙给迎面撞中!狂风如同铁锤一般铺面!李星辰尽管有所准备,双手还是脱离羽杆了!他向后滚去。

银袍中年人没有出手。

因为李星辰双手再次握住了羽杆!他向前看去,看向眼前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岿然不动衣袂飘然的悠哉身影!眼中爆发出了对于力量的极致渴望!那是一种怎样残暴而坚毅的眼神!是怎样一种野心的眼神!李星辰要赢!要靠自己,赢脚下这只大雀!

我可是见过比你大不知多少的巨大昶龙啊小陨火雀!

李星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着,岌岌可危地弓着,灵力的催发已然到了极致!手脚绷得仿佛要断掉,如丝的灵力不断向鼻子绕去,却难以呼吸疾速的气流。

忽然整个人一松,手脚传来的力道轻了下来,呼吸也顺畅了些,陨火雀已经从原先那云之空洞里斜上冲出,凌驾于云海,平稳下来。

空刃依旧锋利,但比原先的狂暴已经安驯了很多,李星辰眯成丝线的眼睛睁开了一点,只见自己驾赤红之陨火雀,翱翔于无尽蔚蓝天空,凌万丈安静之云海,红彤生机的巨大朝阳就在自己身侧发光发热,心中感慨不已,这是人间之上呐,云好像是人间的瓦片,我……好像在人间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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