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与战争（1 / 2）

 快开学了，事情比较多，抱歉玩了这么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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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被灰烬与残骸掩埋的废土，遍布着焦灼泛滥的骨灰。

早早微微垂下眼睑，碧蓝色的瞳孔透着淡淡的忧伤，目光婉转，焕若琉璃。她轻轻抿住嘴，纤细的指尖点在嘴角，唇线分明。她眨着玻璃似的眼眸，一遍遍掠过这片死气弥漫的废土，树木与藤蔓的残骸和人的骨灰纠缠在一起，难以区分，她随手拾起一块焦黑而潮湿的碳棒，出神地打量着。

“啧啧啧，那个，是人的肋骨哦。”

“…………”

早早不着痕迹地一蹙眉，厌恶地将手中的物体扔开。

“哎，别扔嘛，让我看看。”

神猫摸摸鼻子，从阴影深处露出身形，漆黑的昝发甩在身后。他发出怪异的笑声，走到早早前面，附身捡起那块焦黑的肋骨，带着白手套的右手伸出食指细细滑过骨头表侧的曲线。

“……发现什么了吗？”

早早问道，但神猫没有回答，反而不悦地对早早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搅自己。过了少许，神猫拍了拍西服上的灰尘，指尖一点左眼的单片镜框，向早早说道：“嗯，从骨头的质地，灼烧痕迹和酥软程度来看的话，应该是不久前的，嗯，大概，大概……”

他歪着头想了会，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大概八天到十天前，误差不超过一天，嗯，没错没错。”

“这么说来，这片被烧尽的丛林也是那个时候的杰作没错了。”

黑骨在神猫手头旋转几周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碎裂成细小的碳屑，他拍拍手上的灰，一边整理胸前的红色蝴蝶结，一边对早早说道：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吧，呆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了。”

“……所以，你中途停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早叹口气，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浅白色的短发，透明般的发卷缠绕在她的指尖。

“当然是为了收集情报，我告诉你啊，知道这个会有用的，迟早会派上用场的，你就请好吧。”

“到底会派上什么用场……”

“比如……”神猫停住手中的动作，反复念叨着“比如”思考了半响，像是没有想出像样的答案，又开始摆弄起左眼的单片镜框，含糊其辞道：“总之会有用的，到时候你听我指挥就行了。”

“…………”

“早早？”

“…………”

“喂，早早！叫你呢！”

“嗯！什么？”早早如梦初醒，对上神猫疑惑的眼神，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缠绕在指尖的发卷变得凌乱，最后放弃似得几个旋转，从指尖脱离。

“喂喂喂，最近你很奇怪诶，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不起。”早早阖上眼帘，脸色难看的垂下脑袋。

“不是对不起，对得起这样的问题……”

神猫眯起眼睛，舌头掠过深红的嘴唇，他伸出两根手指，按住早早光洁的下巴，血红色的瞳孔忽闪忽灭。

“喂，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神猫说着，指尖发力，按住早早下巴的手指一点点捏紧，望着早早惨白下去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双肩，满意地颔首，而后用手抓住早早的头发，狠狠地向上扬起她的脑袋。

“看着我。”

神猫如此说道，少女紧闭双眸，色素淡薄的发丝纠缠在他的手指上，拨弄的他痒痒的。神猫淡淡吸一口气，吐在早早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看着我。”

早早娇躯一震，战战栗栗睁开眼睛，玻璃似的眸子倒影着神猫血红色的瞳孔。

“非常好。”神猫轻蔑地笑了笑，嘴角扬起些微弧度，扭曲的脸颊充斥着某种疯狂的温柔，他用头顶住早早的额头，血红的眼眸零距离对视着少女。

“告诉我。”

神猫魔性的声音贯穿少女的耳膜，早早每听见一个字，肩膀都猛地一抖，眼神逐渐失去光彩。

“你的主人是谁？”

“是……神……神……不对……我……”

“是，谁？”

神猫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早早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扭动着身体，神猫见状双手狠狠抓住少女的双肩，再一次重复：

“我问，是谁！”

“……神……猫……”

艰难的声音从早早肺部吐出，她失去了表情，瞳孔失焦，止住颤抖的娇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毫无生气。

“非常好。”变态般的爱意一瞬闪过神猫的脸庞，左眼的镜片折射出某种畸形的感情，他继续问道：“你忠诚于谁？听命于谁？”

“…神…猫。”

“你所爱之人是谁？”

“…神猫。”

“太棒了。”

神猫亲昵的蹭着早早的脸颊，鼻头依恋着色素淡薄的发丝，栀子花的香味钻入鼻腔，神猫贪婪的深吸一口气，炙热的浪流刹那滚过小腹。

“你这样就好了，感情什么，思考什么，都属于我，毕竟——”

神猫动作一滞，而后私语般窃窃低喃道：

“——你的生命，是我给的。”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薄薄的雨幕笼罩天际，细密的雨水打湿了二人的衣服。

“起来，早早。”

早早木讷地站起身体，雨水不断打碎在她轻薄的衣衫上，雪白的肌肤泛着些许蓝紫色，寒冷刺骨。

“走吧，大龙峡谷还有一笔大生意呢。”

神猫疯狂地一笑，招招手，转身没入雨幕深处。

早早颤抖着僵硬的身体，金色与白色的光芒在她身后交织成洁白的光之羽翼。

“……遵命。”

她机械地回答道，冰冷的雨水裹挟着泪水从脸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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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下落的雨水滴碎在黄金铠甲的表面，夜雨不悦地叹口气，轻轻摸了摸潮湿的甲胄，斑驳的铁锈与焦痕遍布的金属表面，缺乏光泽，手感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黏湿。

“……终于，到了呢。”夜雨抬起脑袋，眼窝深陷，淡红色的光芒在瞳孔深处聚集。

一豁巨大的峡谷，千丈有余，暗灰色的岩壁藤蔓滋生，花岗岩表面还附着有些许老化的裂纹。夜雨默认伫立在峡谷的底部，半圆形岩壁的圆点，噤声凝视着苍穹的顶点，他的视线跨越薄薄的雨幕，落在龙的身上。

红色的龙，须弥之龙。

夜雨不由得这么想到。

大龙悬浮在峡谷中央，赤色的巨目宛如烈焰，鲜红色的鳞甲被雨滴濡湿，流淌着血一般的纹路。像是注意到夜雨的视线，大龙“嘎吱”“嘎吱”扭动着脖子，燃烧的双眼，目空一切，将夜雨锁定。

“真是……魄力十足呢。”仅仅被那灼热的视线一瞥，夜雨就眼皮刺痛，脊背发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双拳紧紧握住，又脱力松开。

“你在干什么，快开工。”夜雨退后的身形陡然止住，他身后淅沥的雨幕渐渐扭曲蒸发，弥散的水汽中一点点露出一个瘦小男人的身影，男人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抵在夜雨的背脊，半阖的死鱼眼漆黑如墨，没有瞳孔，连眼白都是压抑的黑色。

“……叶桐。”

“有事？”

冷硬，毫无生气的男声。叶桐左手握着一柄修长的匕首，刀尖点在夜雨背部的甲胄上，说道：“没事的话就准备开工吧，我会负责看着附近的。”

“……嗯。”

夜雨深吸一口气，然后从肺部吐出，两只手掌摊开，多边形数据的碎片在掌心凝聚成两柄刀剑的雏形，他阖上眼，再睁开，直视大龙的巨目，淡红色的瞳孔倒映着红莲。数据的碎片消失，掌心传来金属实质的感触，他余光一撇，深蓝的刀身光洁如洗，反射出自己凌乱的金发。

“那么，我开始了。”话音落下的刹那，斩舰刀与破刃之剑爆发出黄金的光芒，在阵阵清脆的碎裂声中分离成涓涓光屑，融化在夜雨的胸口。他手一扬，背后闪现出无数个刺眼的光圈，一柄柄宝具从光圈内部伸出，对准大龙，刃侧晕染着蓝银混合的光芒。

“……呼。”

夜雨的胸口一起一伏，动作有些犹豫。

他无数次质问过自己，这样做是否合适，把过往的痛楚施加于他人是否正确。每一个日日夜夜，每一次过去的红莲之火在眼前闪过的时候，他都感到撕心裂肺，几近窒息，复仇的念头不断侵蚀着大脑，但当这种痛苦平息，他就会开始思考，质问自己，然而总是得不到答案。

大龙就在眼前，夜雨几乎能闻到它扑面而来的潮湿吐息。

——现在的我，依旧没有的出答案。

但是——

“犹豫什么呢，快去。”叶桐微微皱眉，手掌毫不留情的在夜雨身后一推，夜雨向前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双脚渐渐脱离地面，整个人慢慢地悬浮在半空。

“叶桐。”

“有事？”

“如果……”夜雨反复念叨着，呼吸急促：“我说如果……如果我失败了，你就杀了我吧。”

“……你确定？”

叶桐一舔嘴唇，甘甜的雨水在舌尖扩散，他少有的一愣。

“嗯，我已经受够这个世界了，不论这次复仇成功与否，我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夜雨淡淡诉说着，浅缓的音线震动雨幕，听不出任何感情。

“如果……那是你的愿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