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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学期一晃就过去了,大学的日子仿佛和中学用的是不同的计时方法。还有许多人,还没有从刚刚抛弃校服的青涩中回过神,等待他们的却是像宇宙一样无边无尽的复习范围。

胡桃很快就成为了全校的风云人物,最重要的原因也许是长得美,另外就是她每节课下课都去讲台前提问,一百多人的大教室,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胡桃渐渐习惯了江南的生活,而林向屿在第一次和她通完电话后,寄了一箱子的老干妈和火锅底料给她,被全寝室的人起哄评为“居家旅行必备好男人”。

总是有男孩子在学校里礼貌地拦下胡桃,想知道她姓甚名谁。胡桃对他们全无兴趣,她的室友们也帮她挡了不少桃花,项洁洁给胡桃支着儿:“你直接告诉他们,名花有主。”

结果这一招依然不管用,追求者们纷纷表示,男未婚女未嫁,要求公平竞争。胡桃不胜其烦,连搭理都懒得。

而升入高一的胡琳在新学校过得如鱼得水,还被学校选中在这年圣诞晚会表演钢琴独奏。胡琳一开始嫌麻烦不愿意参加,直到班主任把电话打到胡近那里,胡桃才知道这件事。

“去!怎么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

“算了吧,胡琳,”胡桃说,“我要治你方法多得是,别在我面前嚣张啊。”

胡琳委屈地闭上嘴,她极度怀疑胡桃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

胡琳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三个,化完妆后,她给胡桃发了一张照片。胡桃点开来,看到当初的小女孩穿着一条黑色小礼服裙,坐在镜子前,猝不及防地回过头,眼角的光影像是要飞起来。

“将就能看。”她发短信回去。

“将就能看?明明很漂亮好不好!胡桃你有没有做姐姐的自觉,鼓励教育不懂吗?”

胡桃笑着读完胡琳的“控诉”,合上手机,没有再回复。

胡琳一直等到上场,还没等到胡桃的消息,不满意地踢了一脚墙壁。她穿着浅粉色的小羊皮鞋,还是临时从胡桃的鞋柜里找出来的。台上灯光一暗,胡琳站在灯光下,不断地朝台下张望,终于看到了台下的胡近。

她和自己的生父隔着一整个舞台的距离,那么多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看到他微微抬起手,看到他挺得笔直的背。

胡琳垂下眼,觉得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演奏的是李斯特的《爱之梦》,恰恰是胡桃母亲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

在起身谢幕的那一刻,有人捧着白色玫瑰花走上台,花束挡住了来人的脸,胡琳接过来,沉甸甸的一大束,压得她差点抱不住。

林向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姐送的,平安夜快乐。”

胡琳不知所措,台下掌声如雷。她结结巴巴,喘不上气来:“她、她、她以为,谁稀罕。”

林向屿继续笑:“小姑娘,上一次见到你,才那么一点儿高,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身材清瘦颀长,和胡琳说话的时候,会体贴地微微弯点身。胡琳觉得他和胡桃很像,具体哪里像又说不出来,大约是神色,笑起来两眼弯弯,像是偷了腥的狐狸。

“谢谢。”

“要说谢谢,给你姐姐说去。”

“才不要。”

林向屿摆摆手,转身走下台。

幕布缓缓合上,在最后的一眼里,胡琳再一次看到了胡近,他站起身,还在笑着为她喝彩。

那一刻,胡琳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救赎。

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幕一幕,终于在最后一个音符下,尘埃落定。

而爱,如梦似幻。

元旦之后,胡桃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胡近给她订了回程的头等舱,她过意不去,把票退了,用学生证买票坐火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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