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章 梦到花开(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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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

“可是她没有,绝对没有。[]”

太子眼中已了无醉意,淡淡笑道:“这么有信心?”

“不,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莫瀛缓缓道,“是我——知道。我知道,她如我,我就如她,她不曾起过一丝一毫这个害人的心思,绝对没有。就如我从来不曾起过这样的念头。”

太子回脸看着他。

“玄霜呢?”

“她走了,昨天就走了。”

“走了?”

“陛下召她、施汗青,还有文太君上京。”

太子第二次问道:“那你?”

“不准去。”莫瀛笑得很苍茫,“所以我在这里陪你喝酒。”

太子却未继续饮下杯中酒,注目于那纯净得可以看到杯中每一丝花纹的液体。

他忽然缓缓说:“子韶,玄霜是我杀母的仇人,我不会去救她。”

莫瀛微微震动。太子惘然笑道:“我是个记仇的人啊,我没有你想象得那样温情脉脉,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莫瀛涩声道:“这个是我错了。”

太子淡然笑,隔了一会,却道:“我不会去救她,但是,她也不需要我去救。”

莫瀛目光闪动,却并不发问。

“父皇的那个病,大约已经很久了。”太子续道,“他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大见苍老了,他试图少生气,少发怒,少——杀人。他开始喜欢回忆,喜欢温情。喜欢做一些从前从来不做的事。我有两次。看到他,走过昭台院,那座无人经历的冷宫。”

“你是要告诉我他开始念旧了?”

“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杀戮了。”

莫瀛沉默了一会,忽然笑起来:“呵呵,呵呵呵……”

“笑什么?”

“笑的是,”莫瀛毫无顾忌,“他不喜欢杀戮了,是不喜欢再度亲手杀死自己的子女了。他的儿女。仰仗他迟暮地慈悲而过活。”

太子偏了偏头,只当没有听见,再喝了一杯酒,问道:“如果不是外面地刺客,照你推想,那会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和影子纱肯定有关系。”

“唔?”

“之所以选择在今夜动手,而且影子纱募然现象。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合作,分明,是放出几个替死鬼来。是要让人人都觉得,这是影子纱动的手,而当夜全部死于当场。凶手无可追寻的了。”

“也就是说刺客不是当天来的影子纱,但是这里潜伏着的这个人,也是影子纱的一员。”

“没错!”太子沉吟道:“影子纱以隐匿,残忍和血腥见长,但对于这种无间、乔装,似乎并不在行。”

莫瀛反问:“你看过影子纱动过几次手?”

“怎么讲?”

“影子纱是全国最神秘的组织,有关它地一切都是听说,太子你手上。掌握了多少确实无疑的资料。你抓到过几个真正他们培养出来的杀手?既然都没有,怎么能这么肯定地认为他们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太子微微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

“假定我的推算是正确的,这个真正的刺客当时就藏在青娥殿内,则殿中每一个人,从侍女到隐卫,都有嫌疑。[爱^书^者^首^发]”莫瀛以手指扣着桌面,“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那个刺客其实当时不在殿内,导致王妃遇刺地是之前做好的机关。”

太子明知他为了这件案子极有可能将玄霜牵连下去,一定是殚精竭虑,思量周全,并不答言,静待下文。

“据太医禀报,羡王妃身上并无伤痕,她似是中毒,但是当场附近并没有其他毒性呈现。后来经过仔细检视,在她足底发现一粒微小如针眼的红点,当他们发觉的时候,那红点已很淡,过了一天,便彻底地消失了,但是太医确定,羡王妃所中之毒,既非入口,亦非嗅进,甚至不是肌肤外接触,就是那个红点点,当时有一枚针,刺进了她地脚底。

“羡王妃是赤足入水,伤口在她足底,表明早有人在她之前把挟着剧毒的针尖藏在了池底,而碧玉池只会在每次有人沐浴之后方会放干池底的水,清洗之后重新注满温泉,这个碧玉池在三天以前清洗过,此后地三天,基本上是没有人会接触这个池子的。也就是说,这根毒针,最早的话是在清洗的时候放进去的,最晚呢,是在那三天里放的,唯独绝对不可能是当天羡王妃进去以后才安放的!”

太子道:“你在怀疑谁?”

莫瀛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楚若筠!”

太子先是无声地吸了口冷气,嘴角呈出一丝苦笑:“你的推断过程是分毫不错,但是推断出来地这个人,似乎……似乎离谱了些?”

“如果推断过程正确,结果为什么会错误?”

太子觉着他地咄咄逼人,稍捋其锋,缓了缓才道:“楚若筠没有武功,这一点无可否认。”

“王妃是中毒!”

“楚若筠身家清白。”

“身家清白?”莫瀛冷笑,“你怎么知道她身家清白?”

太子道:“两年前大理寺正卿公子强抢的民女,就是她罢,当时就查过,身世上如有造假,焉能瞒到今日。”

莫瀛继续冷笑:“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强抢遇救星,就为地是洗一下身世,以表清白,为两年后嫁入文家铺路,身为一名妾侍,居然能够登堂入室,与堂堂侧王妃攀上交情。爱书者王妃受孕以来不曾见过他人。就她来过。来过以后就出事。”

太子想了片刻,微微苦笑:“你不见得是认为,从两年以前就有人开始秘密筹划此事?不一定是羡妃,而是任何人,只要怀上子嗣的我的王妃,就在算计之下。”

“为什么不可能?”

“只有一点不可能。”

“哪一点?”

“如果你这样说,我倒认为她两年前的巧合是为了嫁入文家。否则的话,这个圈子绕的未免太远了。针对我而来,却从文家入手,我和文家关系一向都不近,一个妾侍再要指望同我这儿地随便哪一位王妃套上近乎,这条路行不通,绝对行不通。”

莫瀛沉默下来,自羡妃遇刺,心急如焚。他唯一地想法是要替玄霜脱开嫌疑,必须脱得一星半点也没有方好,最好就是外来人。

但外来人中,当晚的刺客不可能。不是他一个人遭遇此事,施汗青思路慎密不在他以下,而且出于某种莫瀛已经明白的那个人的心事。他决不会姑息纵容这件事,绝对会彻查到底,并不是能够随便找个理由推给刺客的。

所以他想来想去,就想到那离去不久的访客。

一番推算,也确实丝丝合缝,他觉得没有错。

然而,太子一个浅显的理由驳倒了他。

毒杀羡妃,迫使其王嗣流产。敢问楚若筠目的何在?阿羡怀地这个孩子。与她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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