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鬼神剑斩壶中仙(中)(2 / 2)
周举见状,便也催动法力遥遥缒上,心忧好友少阳子与聂三娘,一边切齿骂着:“待看那两个贼道如何下场!”
另一厢,聂冲正站在青龙竹所化的书简之上。得燕赤霞不计法力地催动,这件书简几乎化作一道流光,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能飞出里许远去。
过得片刻,书简忽一颤抖,却是主人法力渐去,速度降了一截。
“燕兄,能否再快一点?”
“老弟,你当我还有几分余力?”燕赤霞面皮一抽,牵扯之下,就连被迎面罡风吹倒的虬髯都翘了起来,“这般赶路,再不多久我的法力便要耗尽。”犹豫一下,问道:“那人请出的祖师,真就不能力敌?也许他是在故弄玄虚吓唬你我也说不定。”
“方才那壶中涌出的是香火气息,内中更带着一点阳和味道,若我所料不差,那必是门中师长所提起过的脱劫鬼仙。”聂冲心有不安地回望了一眼,“鬼仙根基浅薄,全赖香火滋养才能增长道行,因此也会受香火中的毒念纠缠,久而必将沉沦。被我炼成剑丸的东瀛鬼神便属此类。然而但有能摆脱愿力纠缠的,无不是渡过了一次雷劫的积年老鬼,若非先天根基不足,论修为当还要在神部阴神境界之上。那壶里的鬼仙当是在雷劫中受创未愈,否则咱俩连那有机会逃命?”
“恁厉害?那想胜他,岂不要等我结成一颗金丹?”
嘀咕过这一句之后,燕赤霞便不再多言,只皱起眉头,一时不知想些什么。
“却打的什么鬼主意?”聂冲看在眼里,心中暗做猜测,只是念头才一转起,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涨潮也似的声响。随即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身形佝偻的小老儿踩着陶壶追了上来,遥遥伸手一推,天地元气立化巨浪压来。
“真个追了来……”聂冲定下心神,深吸口气,“走不脱了,拼吧!”
燕赤霞点了点头,忽而伸手将聂冲推下书简,边道:“燕某结下的梁子,老弟不必插手。若我今日丢了性命,还要烦你帮我去烂柯寺讨回场子。”
聂冲身外一直都附着护法天龙,防的就是难以预料的危机。此时一个趔趄从空中跌落下去,忙就以天龙将自家托举了住。
转而再看天上,他却见燕赤霞手持龙泉飞剑笑骂道:“老儿追得好急,莫不那娃娃脸的徒孙是你亲生的?”
言语间,他两腿发力,脚下书简顿被撕裂,化作百十根内蕴精光的竹剑绕身团团旋转,“然俺燕赤霞自打出道又惧谁来?就不知你若败在剑下,又会从壶里唤出哪个亲爹老子!”旋以龙泉飞剑为引,自身相随其后,人剑合一犹似流星,带动成群的竹剑直奔壶中仙推来的气浪迎去。
眨眼的工夫,他便撞进了气浪之中,只听“嘤”的一声响,趋势如电的飞剑如触金石,斩入寸许便要被气浪崩飞。
燕赤霞因是紧随剑后,这时捉住剑柄定住轨迹,口诵真言道:“咒甲青龙,开路!”应言,身后百十把竹剑如梭扎进气浪,纷纷化作火光炸响,生生轰出一条路来。
燕赤霞这时也不好过,一身道袍已被炸散的天地元气撕扯得七零八落,显露在外的皮肉甚至溢出血来。他这时却浑不在意地嘿笑了一声,目光死死锁在相距不远的小老儿身上,吼了句:“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真言秘术一出,四周元气如得敕令,纷纷聚拢过来,循着周身孔窍钻入体内。
就见他筋肉猛地鼓起,虬髯顿作戟张,整个人再生无穷精力,借着冲势挥出一剑,誓要将来人斩成两截。
面对迎头落来的剑光,原本神情平静的壶中仙终也动容,嘴唇翕动嘀咕了句:“似乎有些亏了啊……”随即举起法杖,以尾端一指,发出一道雷光,“噼啪”一声打在对方身上。
燕赤霞受此一击,皮肉顿成焦炭,剑势就此而止,一路撒着飞灰朝下方林中摔去。
“燕兄!”聂冲心念一动,身下护法天龙倏然飞出,险险将燕赤霞接了住。他自身却因无有依托而摔落在地,脚腕登时脱臼。
“啪!”挥手打了自家一记耳光,聂冲忍痛起身,“燕兄诚为仗义豪杰,羞煞小弟心存防备。”
壶中仙见他如此举动,便于高天之上出言戏弄:“摔得这般厉害,你还如何逃命?”
“老鬼,你只见得燕赤霞的勇烈,怕还不知我聂冲的凶顽。”聂冲抬头望向壶中仙,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老子龆龄学剑,舞象便得大成;后从仙门修道,出山即斩鬼神!如你这般痴活积年却只能藏身尿壶的货色,也想将我吓住?先吃一剑再说!”
说着,他拔出木剑高高跃起,升势将尽时,索性抛却肉身不理,一团阴风遁出囟门,卷起未显原型的九阴白骨锤、与鬼神斩仙剑丸,以神魂化剑朝着脱劫鬼仙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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