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酒话(1 / 2)
情当然不会只是如此,庄继华也正想找个方式发泄一看看陈到底要做什么。
“好呀,不过军营里不准喝酒的规矩是我定的,不能由我来破坏,我们出去喝。”庄继华淡淡的说。
“行。”蒋先云首先赞同,他想起上次庄继华也出现过同样的事情,那是在邓演达出走之后,庄继华也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好了的,这次也许是因为廖党代表的事,喝趟酒舒缓一下也许就好了,现在可不比那会那样消闲。
一行人敲开营门对面的茶铺,油灯下就开始喝酒,庄继华这下也放开了,来者不拒,碗到酒干。酒,是乡间农家的土酿,辛辣刺喉;菜,也是农家小菜,此情此景正好一醉。
喝酒自然不是喝闷酒,话题一会就扯到廖案,蒋先云和陈没有去广州,自然不知道详情,便向庄继华打听,这反而让庄继华产生错觉,以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
“党代表遇刺我个人认为是一次必然中的偶然。所谓必然,是指党代表坚持整军整顿财政,使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到损失,是他们的报复。所谓偶然,我们其实事先有所察觉,也对他们采取了一些监控,但监控力度不够,未能有效防范他们中某些人的个人行动。”
“这么说你认为这个一起个人行动?”蒋先云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这样地。”庄继华将碗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今晚庄继华表现出来的的酒量惊人。蒋先云估摸着他和陈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不过旁边还有宋云飞和伍子牛,也是酒量奇大的人。
“胡毅生、林直勉他们曾经密谋过刺杀党代表,可不知为何没有实行,顺便说下,胡汉民是知道这事的,他没有告发,也没有制止。朱卓文很可能是单独行动,至于香港传出的200。这个很可能仅仅是传闻。”
蒋先云见庄继华喝得很快,悄悄示意陈不要给他倒得太急,可陈却似乎没有注意,只要庄继华的酒杯干了。就立刻给他满上。
“文革,我听说你主张地主也可以进农会,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蒋先云陆续知道刘家塘发生的事情了,他心里早就存了问问庄继华地心思。
“地主为什么不能参加农会。”庄继华翻眼问道,随后打了个酒嗝,酒气直冲蒋先云的脸上。
“成立农会的目的本来就是对付地主地,那地主要参加了农会。加上他们本身代表的宗族优势,很容易获得领导权,农会的性质就有可能改变。”
“你….你那是…阶级斗争….理论。”庄继华嘿嘿一笑。用力将嘴里的菜咽进肚里后才说:“发动农民也要制约农民。为什么呢?就好比吃饭,不吃。你要饿死;吃得太多,你会涨死。发动群众也是这样,群众不发动起来,革命不会成功;可是群众发动起来有会产生另外一些问题,最典型地是,过激。”
庄继华说得有些激动了,站起来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挂在旁边,然后又说:“群众在很大程度上是盲目的,冲动的,为什么呢?因为群众地目光是片面的,局限的,特别是在中国这个封建主义还很严重地国家,大多数群众都缺少文化,特别是农民,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愚昧地。所以既要发动他们起来斗争,又要限制他们地盲目和过激。”
“你认为这种盲目或者过激具体表现为什么呢?”见蒋先云也有三分醉意了,陈便接着问道。
“任何革命都是利益再分配,”庄继华又一口喝干碗里的酒:“其中最主要地是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美国独立战争是一场由经济利益引起的革命,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英王手里拿回收税权,结果最后发展成了争夺政治权利;法国大革命、苏俄的革命无一不是如此,革命造成了经济政治利益的再分配。革命中的政治领袖需要群众的支持,群众需要得到经济利益,给还是不给?怎么给?给到那种程度?于是就会有人提出过激的主张,当这种主张出现后,政治领袖们是支持还是反对?肯定只有支持,因为他们不能反对,反对就变成了与群众对抗。”
庄继华又喝了口酒,他感到这酒越来越适口了,原来的那种辛辣好像不见了。
“具体到现在,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群众发动的问题,巫山,你知道吗?”庄继华拍拍陈的肩膀,对他说:“巫山,我最担心的是国共合作,比如农民提出分田分地,贵…党是支持….还是….反对…。国民党会干吗?.说吧,大多数军官家里都是地主或者富农,你把他们家里的财产分了,或者…杀了,他们会怎么办,他们会造反。”
“所以让地主进入农会就是要制约农会,制约过激行动?”蒋先云问道。
“对,
就是维护….国…共…合作。”庄继华醉意朦胧的
宋云飞和伍子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宋云飞阅历强些,多少还懂点,伍子牛几乎完全不懂,他醉醺醺的说:“管他们什么合作,我就听你的,长官,我们再喝。”
说完一扬脖就把碗里的酒喝干了,庄继华也有样学样。宋云飞看看陈,他有些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陈连长,我们喝一碗。”
把手里的酒碗跟陈面前的一碰,然后一口喝干,陈知道宋云飞看出点什么了,只好愁眉苦脸的端起酒碗。一口喝下,不过好多都从他嘴边流出,把军装染湿一大片。
招地主进农会就是维护国共合作,蒋先云没想到庄继华竟然是这样认识地,更对对庄继华对群众的看法感到生气,恍惚中又想起韶关时的辩论,他猛地站起来,没成想在酒精刺激下动作过猛,身体一阵摇晃。陈忙伸手扶住他,蒋先云推开陈:“招地主进农会巩固国共合作,真是奇谈怪论。革命是个不断进步的过程,有些人坚持下来。有些人会被淘汰,留下的都是坚定的革命者,如果说出现过激,那也是革命过程中应该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我们可以承受,也能够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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