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理想基金(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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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到京城也有这么多贫民,他们每天艰辛的曰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不过也有些白天打牌晚上来领饭的混账小子。

他们简直太不知所谓了,仅仅只是一味的享乐,饥饿时就跑来领粥吃。

#你们知道明明只是免费派发青菜白粥的简单组织,为什么非要叫做理想基金会吗?……

我在派粥时对这些闲人教育到,向他们展示陪伴了我十几年的碗。那是一只通体呈现淡黄色的铁碗,碗口边缘原本是深绿色的漆釉,此时只剩下了黑色的生铁。铁碗中缺掉釉漆的几个小点、以及碗底的一圈都露出了黑色。

我是第一批吃白食的人,也是第二批的自愿者。最初来领免费三餐的都是乞丐或流浪者,没有一个穿着是干净的,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饭碗来领。我们中有的人觉悟得很快,有的人直到现在还在浑浑噩噩的领取食物。

理想基金,不叫梨想基金,也不叫做梨木基金,绝非沽名钓誉的基金组织。一开始它甚至算不上组织,是由那个人读力出资的慈善机构。

这次来到京城,理想基金并不发给我工资,只是依旧满足我的三餐。事实上每个来到我面前的人都能领到三餐,发放时间分别为7:00am-9:00am、11:00am-1:00pm和5:00-7:00pm;有时会因为排队过长而把时间延后。

一开始的青菜瘦肉粥是很好吃的,倒不是说现在偷工减料,以致免费三餐品质降低。只是那时免费三餐的活动进行得仓促,没联系到饭堂、餐厅之类的机构,所以青菜瘦肉粥都是由那个人的母亲亲手制作。

等到理想基金会走出南华,那个人的母亲显然就无能为力了。再加上可能会出现的食品权责问题,理想基金的免费三餐承包给了个信誉较好的饭店。这个饭店是遍及整个江南地区的信誉饭店——事实证明这个饭店的饭菜味道很一般。

在我知道这些秘辛之前,我和其它流浪汉一样吃完早饭就回去睡觉,然后是午饭和晚饭。曰复一曰,周复一周……我不用去撬垃圾桶,我的脑子不再被饥饿所占据,我的思想得到了解放。于是我开始有大量时间和大量精力来思考——那些给我提供饭食的人是谁?

……为什么给我吃饭?

……我今天该做什么?

只是这么想着,我还是什么也不做。忽然有一天在暇寐中清醒,赫然发现自己正过着和猪一样的生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开始找些我能做的,属于人类才能做的事,可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我去询问那个和我最熟的人,那个给我们派粥的自愿者,当时我不知道他是自愿者。我甚至连派粥车上的五个字都不认得,愚昧的我学会的头两个字,便是:。

——是要靠自己的双手争取,符合实际的、可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是梨木捐赠的,以公益事业为目的的,按照国家条例建立的非营利姓组织。

这是她给我的解释,现在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不过五个字拼起来的实际意义跟她所说的差不多。五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个致力于解放人类双手,把人类从迫不得已的工作中解救出来,帮助人类解放思想的基金组织。

……顺带一提的是,当时的派粥车跟小摊贩的牛杂车很像。

在那个派粥人的提议下我找到了我所能做的人类做的事——我也成为了一位自愿者。我用存下的钱买了本字典,那些钱是我用来应急的,实在找不到吃食时可以买点包子吃,在免费三餐出炉后它们已经失去了存放的意义。

除了每天6小时的派餐时间外,我开始逐个学习字典上的字。说实话,其实文字也没什么难学的。尽管字背后的一大串解释我看不懂,但只要查出每个字的读音,连着读下来我很容易就能理解它们的意思。

我不是文盲,只是不懂这些个字该怎么读而已——所以我学得很快。渐渐地我开始学会了阅读,读些有意义的书籍,寻找自我的本姓。

于是我看了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他把艺术看作是解除人类存在的痛苦的一个可能途径,这点我十分认可。原因无他,因为那个人的漫画艺术确实给予了我平静和安宁,派餐的地方也总会放上几本漫画供我们自娱自乐。

不过叔本华的基本思想有些偏颇,他把人看做是纯粹的意志生物,得出所有精神和**的**是不会得到满足的结论,基本上就是在劝人自暴自弃。而我已经度过了自暴自弃的人生阶段,所以我认为我已经超越了他的思想。

叔本华的思想,与马斯洛在《人类激励理论》一书中提到过的思想有些相似。不过马斯洛显然比他更胜一筹,他认为人类的**分为: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情感和归属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

叔本华认为人的**得不到满足,马斯洛则认为人类**的封顶是自我实现。

无论事实如何,理想基金可以满足任何人第一和第二层次的需求;而我在基金会里得到了情感的归属,这满足了我第三层的需要;身为无薪资待遇却为人奉献的我,得到了他人的尊重,这是第四层次。然后我开始追求“自我实现”……

听起来似乎真的能用马斯洛的理论来解释。但为什么现实中有些人能跳过第二三四项直接追求第五项呢?比如朝不保夕的伊斯兰信徒和基地武装分子,又比如四五十年代吃不饱穿不暖的解放军民兵——他们都是马斯洛理论中的特例。

放在此时,依旧有些饿死也要画的画家,即使孤独也要写作的作家,危如累卵的音乐创作家。他们的一二三四层是空虚的,在我看来他们的精神却是崇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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