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欢乐得像是哼哼的猪(2 / 2)
佟国维一个趔趄险些昏倒在地。赫大的两个男人,吃奶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尚可,天天吃一遍奶水怎么可以度日,莫说十年,只怕一个月就要瘦得皮包骨头,挨得半年不死,都是异数。这倒还没什么,两个国舅靠吃奶度日,男人的面子何在?
张廷玉却明白,康熙是要置两个家伙于死地,半点话茬也不敢接,连忙转换话题,把宫梦仁和凌啸的折子都呈送上来,望望佟国维筛抖的身干,暗叹一声,只怕佟氏近百年兴盛就要终结了。
玄烨正凝神看着折子,门外太监报说明珠和李光地奉旨求见,陈廷敬见康熙沉静地看折子,连忙吩咐请进两个老相爷。但两人一来,却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一个是颤颤巍巍眼光浑浊,一个是口歪眼斜风后症状,显是这盛夏血旺冲脑所致,只怕是不堪康熙咨询的了。
玄烨也是一惊,关切地叫进他们的从人,这才明白过来,是前些日天气突寒暴。暑所致,哪里还敢过多烦劳他们,只得节要介绍了福建形势,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认为当今之计。是全力支持凌啸地怀柔抽薪,还是当另择果敢之督抚,先严镇后柔抚?”
李光地的面容犹如痴呆,沉吟半晌,歪咧嘴巴含糊着嗓子道,“圣上。老臣以为,台湾再反和闽省生乱,非当日镇压不严,却恰恰是之后的柔抚不够。闽省科举选拔之官,无论微末还是大员,皆被朝廷派往外地,非死不得还乡。而所派去的外地官吏,刮地三尺搜求肥满后即另行他任,何曾有顾念乡梓富与贫,百姓生与死。朝廷提防过甚。以致循恶积怨,抚,当为今日之主题。然刁民作恶,此风断不可开,若是一味宽纵。他日,将小有奸吏压榨,即扯旗而反,日后也一样后患无穷。”
陈廷敬苦笑一声,这李光地长篇大论半天。却是废话一大通,貌似取其中庸,实则未有一句落到实地。
明珠却和李光地不同。凌啸和他明府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容若是身涉其中,自己怎么能像李光地这棺材囊子一样避祸,拿捏一会儿,笑道,“皇上,老奴曾闻凌啸有一言。至今耿耿不能忘怀。此子临西征前曾说,危机者,于危险中藏机会也。镇压也罢,抚慰也好,无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关键在于,会不会爆发大规模反叛,这时候,已经不是皇上、朝廷、督抚、钦差所能决定地,全在于知无堂逆酋的一念之间。以老奴看来,知无堂若是不反,凌啸严苛镇压不仅毫无必要,甚至可能会逼得他们大反特反,而百姓争相云从。而知无堂要是铁心反,屡显朝廷的怀柔抚慰的行动,恰恰可以让他们的跟随者少上很多,也能够使得已经跟随的人难以坚定,有利于瓦解敌军军心。”
这一番剖析在情在理,说得众人都是点头,康熙望着明珠谓然一叹,相比于今日之几名宰相,明珠索额图他们那一代,可真是知兵擅政,着实都是风流人物,要不是两人争权争宠,陷入阿哥争斗,康熙真想用他们用到死为止。
他正在反复咀嚼,却听明珠接着道,“凌啸也非无疏忽处,皇上,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成立特殊的捕快衙门,主动出击,捉拿知无堂反贼贼首!”
康熙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明珠的话提醒了他,不摧毁知无堂的首脑所在,闽省当难有宁日。可惜自己地侦知处耗尽心机,历时多年仍然不能有所得,这种失败的结果,连自己这个皇帝都束手无策,已经丧失了信心,明珠此言不是在为难凌啸这个将军么?忽地心中一动,想起了凌啸在湖北剿除知无堂成绩斐然,难道到了自己应该把侦知处交班的时候不成?!
在众人的目光下,康熙快速地在上书房中来回走动,到得后来,竟是嫌地方狭窄,步出门外,在乾清门外的御街上走个尽兴。大家都知道这是康熙地一个决断习惯,也不来叨扰他,径直去讨论靖海侯施琅的谥号和施家兄弟丁忧问题。
台湾不稳,施世骠作为掌控福建水师的提督,是不能丁忧的,恳请康熙夺情是题中应有之意,施世伦抚湖北成绩不错,这样一个又能又廉的巡抚,可以决定一省地稳定,似乎也应该请康熙夺情,但要是全由施家另外几个当小官的儿子来丁忧,似乎和大清以孝治国的理念不符,看来还是要请康熙决断。
康熙很快就重新进来,“传旨钦差东南镇抚使凌啸,闽省赈济、军务、藩库、任免事,其一言可决。着其详列改善民生之条陈,交六部六科审议,另户部拨银八百万两,兵部、工部重开江苏太仓、福建长乐造船厂,以供台海只需!”
大家正在心中咯噔一下,揣度康熙是不是要大打海战,忽听康熙竟接着道,“衡臣,拟一份廷寄给曹寅,迁其为厦门海关监察使。”
早知道曹寅身负监视地方官地上书房大臣们心中一紧,难道皇上不放心凌啸,但李光地斜眼一跳,看看漠然无语的明珠,他这老臣明白,凌啸这次恐怕是还要肩挑侦知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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