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活着比什么都好(1 / 2)
我试着拼命将许舒拉上来,试了几次,用尽了全力却连向上一尺也休想提起。我心中明白就算平时我脚踏实地,提这么一个百斤左右的重量也会很吃力,更何况现在我仅用脚勾着树枝,其他全无借力,想要提她上来,那得要多大的腰力和腕力?
许舒仍在昏迷当中,她的身体此时更似有千斤之重,我恐怖的感觉到,她的手腕正在一寸一寸的向下滑出我的掌握,而我右手几乎已经脱力,再也不能增加哪怕是一丝力气了。
我连忙吃力的伸过左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才稍稍好些。
山风吹得很猛烈,许舒的身体微微开始摇摆了起来。虽然我全身疲累欲死,但我的脑中仍然十分清楚冷静。我知道就算我两只手拉着她也只不过是稍延时间而已,如果再不想出办法,许舒迟早会因为我的无力而掉落。要是真是那样,恐怕我也会痛苦自责的放开手脚,任由身体跟着许舒一起掉下去算了。
结果我和许舒当然是一起粉身碎骨!我要是不想死,也不想许舒死的话,必须得立刻想法子自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用什么自救呢?
我倒悬着脑袋,观察着左右和下面的情况。这处山崖不能说是笔直,但好像也无突出的平台,再远一点由于黑暗便看不清楚了。崖上除了两棵大树外,其他都是小树灌木,根本不能承受人的体重。
但我发现两棵大树是呈四十五度向上生长的。我与许舒还在树的上端,在我左边后下方,老树盘扎着树根就离许舒身体不远,那地方可比我吊着的枝干粗多了,几乎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细。
我心中一喜,第一个念头。便是将许舒摇荡起来,甩到树根上面去。但我又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那树根虽然粗大,但毕竟是圆形的,许舒就算被我准确的甩上去,成功的几率可能不到万一。
但那个地方已经是唯一的落脚点了,另外一棵树离我这儿较远,几乎不用去考虑了。我再观察了一下,忽然十分感谢上苍安排得奇妙,竟能再这绝壁之上生长出两根大树来。
这两根大树虽然不高大,但几乎平行。相距又近,期间枝干横生,相互交错,不仔细看,都分不清哪根树枝是哪棵树的。我双脚吊着的是另外一棵树的枝干,它横长过来,枝头穿进了这棵树的树枝内,与那些粗细大小不一的枝头缠在一起。
我脑中第二个念头产生了:我顺着吊着的树枝爬过去,那边有根树枝正好能经过大树主干上方,我只要能从树枝爬到那树枝。再一直移动到大树的上方,我便可以将许舒安稳的放在主干上。虽然仍有危险,可这已经比我刚才想甩过去要有把握多了。
我的双手开始麻木了,双腿腿弯处传来了钻心之痛,腰部酸软,头昏眼花。但我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我一定要让许舒活着。我咬着牙,开始了我的行动。
我倒吊在树干上,用勾着树干的腿弯一点点移动来向大树主干方爬去。说实话两根树枝加起来就两米多一点距离,但对于我来说,不亚于红军长征之路。
这时候我全身累到了极点,大颗大颗的汗水从我的头顶上下雨似的滴落,我的脑中精神高度集中,全凭着信念和唯一最后一口气来支持着我。
还有一点,我去的那个方向,顺风!今晚的山风特别猛烈,不会是要下雨了罢?但猛烈的顺风,仍是帮了我不少忙。我从这根树枝爬到了另外一根,再爬到大树主干上方。我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我的全身几乎都没有了知觉,只有下意识的,机械的握紧。
我拼着最后的一丝信念之力,把许舒拖上了大树主干,顺着主干方向放下。主干很粗大,许舒稳稳的趴在树上,我的手放开时,她也没有滑落。
我心中一喜,突然间全身力量顿失,我的眼前一黑,便从树枝掉下来。无巧不巧的,正好压在了许舒的背上,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听到了她鼻中发出一声很微弱的呻吟。
我很快又醒了,是雨水把我浇醒的,我睁开眼睛,看见和听见树叶扑扑响着,大颗的雨水从天而降,虽然部分由树叶挡住了,但仍有小部分直接落在了我身上。
我此刻除了脑细胞,全身上下几乎都不存在似的不受大脑指挥。身体下许舒的呼吸急促,但仍然双目紧闭着。不过我还是高兴,至少她还活着,还有呼吸。
我猜想她呼吸急促的原因大概就是我这一百多斤正压着她呢,便想着起身离开她,脑子里这么想,颗手脚哪里听我使唤?无奈之下我也只有压着,慢慢等待力气的恢复了。
我现在唯一想的事情,便是想拿根烟抽,但我的烟就在口袋里,却无法去拿出来。而且我记得我的打火机放在外衣口袋里,在我倒吊树上的时候,好像口袋里很多东西都掉出去了,打火机估计也不在罢?
雨开始越下越大,衣服已经湿透了,山风吹来更显得刺骨的寒冷。受冷风一激,我手脚慢慢恢复了知觉。我喘着粗气坐起,慢慢的离开许舒的身上。我掏出半湿不湿的烟来再伸手去摸打火机,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东西全都掉光了。我只好苦笑着把烟抛入山崖下,眼不见为净罢!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大雨如注,头顶虽有树叶遮挡,但仍是无济于事。我看看了后面树根处。反而没有被雨淋到。原来崖边头顶不仅灌木茂密,而且有一块突出的巨岩,正好挡住了下落的雨水。我低头看见许舒脸色雪白,嘴唇已冻的发紫。忙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双腿夹着树干向后倒退,一点一点抱着许舒退到树根处,背靠着崖壁上。由于寒冷,怀中的许舒身体在漱漱发抖,我忙脱下外衣给许舒穿了起来。然后紧紧相拥着她,想给她一丝温暖,虽然我自己也正被冻得牙齿直打颤。
怀中的许舒昏迷了很长时间了。在我的紧拥中,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又立刻闭上了。
只听得她轻轻道:“唐迁……我们都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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