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送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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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躺下说。”黑暗中黑子挥手示意。“别激动。”

我躺下侧看着黑子。他深深吸了口烟,咳嗽了一下。缓缓地问我:

“你心痛是吧?”

“有点,平时在一起没啥大感觉。如今她这一走,哥们还真不好受。”

“你会心痛,证明你还能随心喜怒哀乐。过些日子便会好了。知道我喜欢地女人走了后我是什么样吗?”

我摇摇头。

“没一点感觉。就像压根儿没这个人一样。她走了随后我就记不起这个人了。”

“不可能。除非你打心眼里没爱过这个女的。”

“我打心眼里喜欢她。但是却记不住。因为比起爱得死去活来地,有一样东西更吸引我。那就是生存。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人样来。因而我要将所有的的喜怒哀乐这些情感通通隐藏起来。做到波澜不惊。”

“这不是挺好吗?出去混不就要笑里藏刀吗?”

“没错。作为商人,这是起码应该具备的。但作为一个活脱脱地人,却是残忍的。愤怒不能愤怒。笑不能开怀,久而久之,就会慢慢淡忘这些表情。不能感觉快乐,也不会伤感。只是追着一连串数字。金钱到达到一定的数量,便就一串数字。这时,却无法脱身。”

“为什么啊?有钱了还不能想干嘛干嘛?”

“并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每一个人都处在一个系统里面。唔。这就好比你在学校,学校就是一个系统。而我在的公司则也是一个系统。我们的系统之上又有一个大系统,大系统外还有大系统,一直大!相反每个系统下又有许多小系统,比我们在的系统还小的系统。象你们学校食堂一类的。正是有了这些一环扣一环地连带关系。个人就不再是个人,口袋里的钱也没有百分百的支配权。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机构都虎视眈眈地监督着你,限制着你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你就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方面要应付政府,一方面又要提心吊胆担心被人讹诈。真以为是拍电视想干吗干嘛。天真……”

黑子将烟捻灭在墙头。良久继续说:

“你能感觉到伤心、难过是好事。我现在剩下地也只有麻木了。活着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可却又不愿意丢开,做一个普通人。毕竟爬到今天也不容易。”

“这么说你还挺惨的!”

“废话。惨得过他妈你啊?一张寡妇脸。”

黑子的一番话说得晦涩。我理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至今我仍不明白。虽然他没有提及让我不要再想小柳,但是我认为应该快乐点趁还能快乐的时候。

不久后,黑子接到一个北京的电话,可能有什么急事,大中午叫上我们匆匆地在馆子里吃一顿送行饭。往日大家有说有笑,近日却特别安静。满满一桌子菜谁也没动筷。

黑子站起来。高高举起酒杯:

“哥几个,本想和大家再happy几天,这感觉太舒服了,但他妈的埃及那个罗卜又来电话了,我要回北京了……”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进。

大家纷纷清了杯中酒,猴子一声高叫:

“黑哥,那么着急走干毛啊?咱不是还没有一起去学校海边看日出呢吗?”

黑子一挥手:

“别他妈提日出的事,我回来一周,天天拉你们去看看日出。你们没一个人响应的。到走还给我留个遗憾。算了,下次吧为了咱兄弟下次见面。再走一个……”

大家喝完这第二杯后,都觉的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们都明白,黑子并不是喜欢起早,而是他内心深处终究忘记不了海边地4年大学。

黑子纵然恋恋不舍我们这帮子哥们,却不得不走。就象他说地,处在两难的境地,很多事身不由己!

我们没什么能送黑子的,忽然猴子提议:

“咱就十八里相送吧。黑哥你把你奥迪开到5迈左右,哥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你跑……”

黑子一听大笑:

“我操!知道的他妈那是十八里相送,不知道以为民工讨债呢!”说完黑子将满满一大杯酒一口饮完。用手一抹嘴。朗声道:

“别婆婆妈妈的了,你黑哥哥真有事。能和哥几个在一起我打心眼开心。今儿个谁也甭提送字,谁提我抽他。就这样了。黑哥走了。弟兄们可劲的吃喝,哥哥我已经买单了。我现在就出去,谁也不许屁股离凳子。不许啊。”

黑子地眼睛通红不知是喝就酒地原因还是舍不得,总之他潇洒地出了包间再也没回来。

我们大伙面面相觑,几秒后感觉像要哭了,追出去时。黑子已经上了车扬尘而去。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一个我的爱人,一个我的哥们走了。我的叹息更长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猴子依旧和沫沫过着二人世界,而我们几个整天死在巢穴,百无聊赖…….

初春,四月。依然凉意沁人。小柳走了多天了,音信全无。我开始有点思念她了。在每个习以为常的环境。感触到的都是同样地缺陷。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一旦暂且停滞在原地踏步,孤独感就会接踵而来,才使得想念更加想念!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在这十日里,我时常举目,眺望灰蒙蒙地天空寄托飞翔地思念翱翔到拱形苍穹下。那里有小柳。她会同样举目吗?

前行,劈波斩浪!一辆没头脑没目的地战车。轰鸣前行。

还能有其他的方法吗?

生活依旧。

而猴子和河马近来倍受注目。很多人都密切和猴子套近乎。原因是大家没钱买套了。后来连和他不熟的都主动溜舔猴子,一顿违心地赞扬之后终于说明来意:

“猴哥给俩套呗。”

猴子大怒:

“滚蛋,自己找气球去!”

话说虽这样说,在对方的进攻下最后猴子还是妥协了。前提是,借。并且有着每天一个鸡蛋大饼地高利。

终于在晚上我接到小柳的电话。话筒一边传来叫我心碎的声音:

“猪猪,我病了。我活不了多久,我快死了。”

“我靠,不是吧!”我大惊。

“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并不是非死不可,像我这样的病,很多人能活到九十岁--但前提是有人照顾,我感冒了。就我自己在扛,你快来吧!”随后阵阵哭声,声声入耳。

“我想我是在死与不死之间的,我爱你。猪猪。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是死活两可。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一直想爱你,并且要一直爱下去,到了这时,我就觉得,我是一个小麻烦,总叫别人担心,我也担心,我就为这种担心而苦恼。我…我又发烧了”。

此时一个美好的念头在我眼前闪过。

“我的话你听到吗?”她问我。

挂了电话,我想了一夜,一早做出伟大地决定,我要去西递!以我当时地觉悟并不是一心去照顾小柳,对我诱惑最大的是西递和黄山。我决定扔掉课本,遗弃计算机,把城市的一切都烧掉,黄色的光碟也不能留,让荒唐的单片机玩蛋去,或者,把我仅存的快乐都搬到黄山去吧!

我把决定一公布,大家先是一惊,然后纷纷表示支持,老头哥、老赵、猴子、瞎子答应轮流帮我点名,即使老邹发现,就说我暴病,而且传染性很大地那种。何况大3以后老邹也没有精力抓我们了,瞎子更是把江湖小金库的钱给我支了1300,我又以参加考研学习班诈了家里800,一切准备就序,临走猴子硬是塞给我两盒套,我大惊要拿它做什么,猴子很诚恳的说:

“哥们身上没有值钱之物了,此去路途遥远,要是想我了,或无聊寂寞了,就当气球玩吧。”

第二天11点多,我转站北京,踏上了从北京到福州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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