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瑞雪(2 / 2)
人生掐指算来,不过是苦短地数十年。有人说,我能活8岁。有80个年华!
我认为这是个错误的概念,我们的一生有一半的时间实际上都用在了睡觉上;剩下一半的时间,似乎有点紧促,结婚、生子、年老、见证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地亲人、故人死去。
什么是我们值得怀念的?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童年!对,正是这无忧无虑地似锦年华,我们却被一个又一个的洪水猛兽吞噬掉了纯真。这便是我们对一次次考试的理解!
猴子根本不具备一个说客的基本素质。但对于考试。他却有充足地发言权,慷慨激昂的论述,加之灵长类肢体语言辅助,很快把叫他专心致志看书的沫沫说动了。
“咱去哪儿呀?”沫沫问。
“找地儿吃饭。”猴子张望着说。
“不是才刚吃过吗?”
“这不是也没什么去处。不找地吃饭,站大街当冰棍?”
“要不我们去丧宁哪儿走走吧。”沫沫提议。
“这……”猴子嗫嚅。“太早了点吧。”
“要不我们去市里转转吧?”
“对,去看电影吧!”
猴子如释重负!和沫沫发展到这阵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可只要一想到会遇见熟人,他就感觉心里渗得慌。事实上他虽谈不上爱,抑或是不懂爱,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是喜欢沫沫地,对她有好感也喜欢和她在一起。那为什么还会渗得慌?时间时间!他暗自告诫自己。时间会抹煞这种奇怪扭曲地心态。
阴郁的天空下起了细小地雪粒,先是稀稀疏疏的几点,随后密集,再后来便是漫天的鹅毛大雪。
很快鲜有人走地马路、屋顶、路边停滞的小汽车、绿化带上的杉树都郁结上松软地一层白皑皑的雪。
温度进一步下降,行人骤减海浪花影院门前。沫沫、猴子头上都黏上了不少松软的泡雪。
这是间小型影院。几乎在每个城市人流密集、租金又不太昂贵地地段扎堆开设这种小影院。
以前门口放着的广告牌,上面经常贴着一些打擦边球的海报。用一些搔首弄姿的女人招揽生意。
猴子顿时回忆起当年老赵推荐他看的性教育大片《少女十八岁》,忽然一阵的眩晕。慌忙走向前,看见即将上映的电影名字,顿时放宽了心。一边想这一定是严打后没多久,一边慢慢走到沫沫身边:
“又他妈老片儿?”
“什么啊”
“《星雨心愿》想看吗?”
“那….那看吧!”
门票不是太贵,每张票五元。
卖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光景的中年人。此君,穿得相当厚实,不停地在原地踱步。以此来暖身。手上戴着有手掌和拇指之分地大棉手套。头罩一顶橘色毛线帽,一副是时运不济地嘴脸。没人知道其青年时是怎么度过地,导致如今伫立在寒风中靠贩卖小影院的门票以此来维持生计。
猴子从裤兜里掏出10元买了票,拥着沫沫顺着肮脏阴暗地走廊一直走到转角,上了楼梯径直来到二楼。
两张大毯子便是海浪花影院的大门,掀开毯子进到厅内,旋即被一股浑浊发霉的空气充斥。
此时正是中午,外面飘撒着鹅毛大雪,加之刚刚严打过后,影厅内的看客寥寥无几。猴子、沫沫沿着黑暗的斜坡式阶梯,下到第二排就座。
眼前的环境不好恭维。设备简陋陈旧,投影布往往因长期裸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黄变色,使得投放出来的影像不仅失真,而且黯然模糊。
投影布两角的顶上挂着两个黑乎乎的音响,正播放着某部电影的谢幕曲。随后一连串的演员、幕后工作人员及赞助公司名单自荧幕上一一闪过。
“知道这部片名叫什么吗?”猴子问。
“陈浩楠?”沫沫说。
“古惑仔!妈的,害了不少人的就是这东西。”猴子笑着从包里掏出烟叼上。
音响的谢幕曲终于停歇,荧幕一片空白,整个影院漆黑一片,随即荧幕又一亮,伴着缓缓而又熟悉的开场音乐,星语星愿”几个艺术大字出现在荧幕中。
这片子曾在新千年的时候在中国大陆掀起一股收视。讲的是一个瞎子,死后重新回到福利中心与一个护士的爱情戏。
男一号,瞎子,是一个凭借“心太软”一举成名的红歌手;女一号,是香港一位著名影星,和我们同岁。整部片子事实上噱头大过片子本身的可看性。
正是这种强调噱头而引起人群蜂拥影院,或许这是当时香港电影的潮流。
赋予浪漫色彩的电影情节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几乎包含了所有青春期懵懂的春心。
影片本身是一遍遍的欲擒故纵,客观地看形同鸡肋。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的。
影片最后,看到男女主角离别时的悲凄场景,沫沫控制不住,眼泪哗地流了出来,虽然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观看了。
这使一旁的猴子颇感手足无措。
“沫沫怎么了?是不是任贤齐太丑了!”
“讨厌,比你好看多了!”沫沫笑了。
“那你怎么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沫沫带着哭声道。
猴子脑子乱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你觉得我----沫沫欲言又止。
猴子猛的一把搂起沫沫……
他们走出海浪花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依然下得很大,踩着吱吱作响的厚雪漫步在雪的世界里,几乎和雪融为一体。他们的身体轮廓在雪中模糊再模糊。
在瑞雪中,我们挥手告别了这个学期。不久后那个春意盎然地春天,我们翘首以待,新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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