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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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陛下对她应当有些许情谊,可直到刚才,在看见陛下眼底的寒意时,她才意识到。

在陛下眼中,她和皇后完全是天壤之别。

她不过稍稍模仿了皇后的举动,便让天子生了大怒。

尽管并未表现出来,可敏婕妤看得出,天子对她的行为十分不满。

这也意味着,在陛下心中,她只是个嫔妃。

她要得到陛下的怜爱,便只能费尽心思地去讨好,去投其所好。

她如今能盖过后宫任何人,和终归越不过皇后。

思及此,敏婕妤握着杯子的指尖一点点收紧。

只要皇后还在一日,陛下便始终只会将她当成取乐的玩意。

这样下去,她迟早走回上一世的老路。

敏婕妤的视线慢慢变得幽暗起来。

上天既给了她重活的机会,她便要牢牢把握住!

自回宫后,孟霜晚便好些日子未侍寝了。

一来陛下时常去敏婕妤处,二来她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慢慢不愿意接受陛下了。

这样的念头自陛下拿了那支敏婕妤挑的发钗来给她时便已经生出了,之后的种种愈发加深了她的想法。

好在那之后的时日陛下也没怎么来过她这儿,有时偶尔过来,她也总是找些理由避了过去。

因着次数不多,陛下便也没多想。

这一日,孟霜晚在自己寝殿中正看着书。

行宫之后,她想起幼时那些跟兵法相关的记忆后,便逐渐对这些开始重新上心了。

好在当初嫁入东宫,外祖父那边说什么都要母亲将这些兵书作为嫁妆给她带来。尽管已经十余年没再接触,可当她再次翻开的时候,脑海中所有关于这些的记忆便又变得鲜活起来。

有时她看得时辰太晚,还要若月来提醒才肯放下。

今夜又是如此,她从白日一直看到了夜幕落下,就连晚膳都是在寝殿中用的。

原想着再多看几页便休息。

谁知忽然便听得说天子驾临。

孟霜晚听后先是一怔,接着回神叫人将兵书收起,自己起身迎驾。

在往外走的时候,心中有一丝遗憾。

陛下的到来提醒了她,如今的她是大恒国母,职责是管理六宫,做好皇后的本分。

而那些兵书之上精彩绝伦的兵法和典故,全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这一生,都会困在深宫之中,面对无休止的争斗。

“怎么亲自出来了?”在瞧见她后,天子轻轻拉住她的指尖便往寝殿内去。

孟霜晚由着他的动作,口中回道:“陛下驾临,臣妾自然要迎驾。”

天子闻言轻笑一声。

“朕理政有些累了,想念梓童煮茶的手艺了,因而便来长安殿瞧瞧,看有没有这个荣幸,让梓童替朕煮茶。”

孟霜晚并不知白日发生的事,闻言便应了声。

“陛下既想喝茶,臣妾自然愿意。”

因叫人备了茶器。

不一会儿便有宫人入殿,将一切准备好。

“你们都下去。”

天子一句话,殿内候着的人尽数应诺退下,唯余下孟霜晚和他二人。

孟霜晚见状顿了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她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眼前的茶器,接着纤细的指尖伸出,开始煮水洗茶。

秦淮瑾坐在她对面,深邃的双目看着她轻缓优雅的动作,眼中柔情一点点晕开。

“说起来,朕也许久未曾喝过梓童煮的茶了。”他的声音缱绻低柔。

孟霜晚因着他有些深情的语调而微微一顿,却又很快回神。

“陛下若是想,日后随时叫臣妾便是。”她说着指尖微微曲起,执壶于杯中做了个凤凰三点头,而后分茶于杯,又将杯葵口杯推至对方跟前,“只是眼下夜深了,陛下要少喝些,否则该睡不着了。”

“无妨。”看着她方才的动作,秦淮瑾心情愉悦,他略一摆手,接着声音带了些说不清的暧昧,“睡不着也好,梓童今夜陪朕可好?”

这话说得隐晦,可孟霜晚细细一想却明白了。

陛下这是要她侍寝!

闻言,孟霜晚整个人一滞,抬首时恰好落入对方愈发暗下来的双目中。

那眼神仿佛带着细细密密的网,将她一点点网入内,缠绕起来。

孟霜晚手下一颤,指尖原本握着的公道忽地掉落,砸在茶盘之上,将所有茶器砸得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也洒在她的手背之上,灼烧般的疼痛蔓延开来,让她下意识叫了一声,收回了手。

秦淮瑾见状脸色微变,接着忙起身。

“梓童,有没有事?”

这场景太过熟悉,和先前在行宫时孟霜晚手上几乎一样。

唯一的区别便是。

那回她是故意伤了自己,这回却是意外。

可最终结果都一样。

她受了伤,便不能再侍寝。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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