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结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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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耍着锄头莽撞闯出来的正是我姥爷。人跟老婆子打了一架,气得睡不着,也不愿意搁家里呆着。就扛着个锄头来田间巡逻了。结果撞到自家闺女跟一个男的搂搂扯扯的,这心里头连臊得慌再火大,这一家伙没憋住,使着浑身的劲抢出去了,没分寸地抡个锄头上去就砸,要不就说是个憨子了。

这要是搁一般人身上的话,都让他这一锄头给捣死了。但他现在面对的这个可不是一般人。甚至连个人都不是。这一锄头下来,虽是将脑袋给砸得头破血流,却是没令对方出一点儿事儿。反而笑嘻嘻地往上一蹦,立时蹿出两三米高。把我姥爷给吓得这心里咯噔一家伙,腿抖晃起来,险些没尿裤子。

等他落下来后,我姥爷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这心里边更慌了,说个话声音都颤抖起来:“王王大王大超,你不是都死罢了吗,咋跑俺家苞米地里来了?”那扛着王大超脑袋的并不说话,往旁边一拐,身子像离弦之箭一样,嗖地钻到苞米秸秆丛中不见了。

正当我姥爷挥舞个锄头,态度暴躁地审讯着我母亲时。又听得哗啦一阵响。那玩意儿又打苞米地里钻出来了。一只手上拎着一只野兔子,还都是活蹦乱跳的。走过来递给我姥爷了,说了句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请笑纳。

我姥爷先是不由得一愣,然后给喜得眉开眼笑的。他这人,愣哩吧唧的不说,还是馋得要命。只要一见有肉吃,啥都好说。扔掉锄头,打人家手里接过兔子,乐颠颠地回家剥去了,连自己家闺女都不要了。

看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并非是冒失而来的,连我姥爷的底子都给摸得清楚了。我母亲虽然迷恋王大超,但毕竟不是个傻子。待乍见之时的惊喜过去后。这理智又恢复过来了。知道眼前这个货不是个人类。出于害怕,也不敢太得罪他,一边态度上敷衍着,一边转着脑筋想办法。

先是装作有礼貌地问该如何称呼。那玩意儿说,我现在既然是他的模样,你不如索性就称呼我为王大超好了,你大可犹如见了故人一般,不必感到太拘谨。我母亲哦了一声,只得点了点头,对他喊了一声这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名字,心中是怎样的五味杂陈,自是不用说了。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结果,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加之擅长循循善诱。令我母亲跟他越聊越投机,最后竟掏心掏肺的,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一时间忘却了他那来路不正的身份。

不知不觉地,这时间就到了凌晨五更,雾蒙蒙的,天开始发白了。那人就站起来,说要告辞了。我母亲甚至有些恋恋不舍,嘴里诺诺哦哦地跟他挥手道别了。

待他走后不久,我母亲这才潘然醒悟。悔恨不已,恼得直跺脚,掐手脖子,责备自己不该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面,连他到底是个啥东西都还不知道呢。

想要和他断绝干净来往,怕他以后再来纠缠,便和我姥爷商量,不要再让她去地里守着苞米了。可我姥爷执意不肯,又施展开了威猛的拳脚,直把我母亲给打得连连求饶,只得还依了他。

可奇怪的是,一连过了好几天,那个人再没有往苞米地里来过。我母亲竟然有些开始想念他了。无论怎样苛责自己,都抑制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滋滋暗生着。这就是所谓的情难自禁。情感这东西,若能由自己控制得住,那便不叫真正的情感。否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令人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了。

这随着时间一长,大姑娘自个儿半夜里守着苞米地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令我姥爷被笑话之余,也有些不安稳的家伙开始蠢蠢欲动了。我母亲晚上不再孤寂了,总有一两个厚着脸皮的年轻人来找她拉呱攀谈。

可我母亲对他们都不感兴趣。因为他们不是给你讲黄段子,就是问你吃了啥饭,喜欢吃啥,要不要给你买件新衣裳,明儿有空的话跟我一起赶集去吧,给你买个小花头巾,带你尝尝油条胡辣汤等等。总之是非常俗套,令我那追求高雅浪漫的母亲不胜其烦,有好几次都骂开架了,差点儿没打起来。

再说,他们也捉不到野兔子给我姥爷。一旦让我姥爷看见他们在窝棚里扎着,这心里头就火大了,准是舞耍着锄头一个一个地撵。

直到有一天晚上,有个蔫人来看我母亲了。搁那儿坐着栽个头,连吭都不吭,都半夜了还赖着不走。俗话讲,弱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命的,但不要命的怕蔫人。因为蔫人出豹子,别看平时不言不语,闷声不响的,弄不好就冷不丁地蹿起来,给你来个致命一击。

我母亲聪慧灵敏,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虽然这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敢粗暴地撵他,跟他好好说话吧,他又不搭理你恁些。给弄得束手无措,尴尬不已。只得手里掂着个木棒子,时刻警备着。这坐的时间长了,就会感到瞌睡得慌,眼皮子沉重不堪。正耷拉个脑袋往下一坠一坠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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