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又见逼酒(1 / 2)
北镇抚司。</p>
奔波数日, 仇疑青难得此刻清闲,和叶白汀一?起,在房间里等待申姜归来, 为本案添上最后一?点细节证据,若事?情顺利,申姜回来的早, 还能?直接押人上堂,彻底在今日了?结本案。</p>
结果他们?这边还没动作,先收到了?瓦剌使团的邀请——</p>
对方派了?人过来传话, 请他去喝酒。</p>
说?是在京城停留有一?个月了?,有幸见指挥使潇洒威武,就是还没一?起吃过饭,总觉有些遗憾,今次酣畅酒宴, 少?友一?人,颇觉可惜,若是指挥使不介意的话,可愿赏个脸?</p>
叶白汀看着烫着金边的邀帖, 感觉对方有些阴阳怪气,就差直接放话说?,我们?要纵情享乐,还想拉你下水, 你敢不敢来?来了?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以后别想骄傲高贵压人一?头,不来,就是害怕我们?的手段,没有自信能?解。</p>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近在咫尺的脸:“可想去?”</p>
“为什么?不去?”</p>
一?力降十会, 叶白汀知道仇疑青本事?,这男人绝不会怕,既然不存在危险,所有危机状况都?有解,他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别人送上门的机会,多看看好像没什么?不好?”</p>
仇疑青:“去换衣服。”</p>
案子查到现在,基本事?实逻辑已然清晰,但哪怕你把所有证据摆上了?,对方也不一?定?乖乖认罪,给你想要的口供,适当施加压力,的确没什么?不好。</p>
叶白汀怕热,去屏风后换了?件天青色纻丝长袍,透气吸汗,又不失光泽,袍子样式并不挺阔,极为柔软贴身,因其质料轻,走动时衣角随风翻飞,很有种飘逸之感,他本就眉目隽秀,唇红齿白,这样一?衬,宛如谪仙。</p>
仇疑青眼神顿了?很久。</p>
“不好看?”叶白汀扯了?扯腰间玉扣,显得腰身更细了?,“扣上腰带有些热,不用腰带又觉得过于随意了?些……”</p>
仇疑青过去,将小仵作最喜欢,几乎每日都?要佩戴的玉香囊给他挂在了?腰侧:“好看。”</p>
叶白汀摸着这枚小巧精致的玉香囊,微微歪了?头,眼梢一?弯:“那指挥使改日再送我一?个?”</p>
这个眼神……让人有些受不住。</p>
仇疑青伸手盖住他眼睛,轻吻在他唇边:“……嗯。”</p>
二人出门时被临时消息绊了?一?下,处理了?才去往使团驻地,到的时间略晚,达哈组局小宴,邀请的并不只是他们?,在场有不少?熟人,比如使团副首领木雅,礼部侍郎钟兴言,大?昭或瓦剌的一?众陪属,还有苏记酒坊的苏酒酒。</p>
他们?到的时候,苏酒酒正在被劝酒。</p>
“不就是一?杯酒。值得这么?矫情?”</p>
“不然就一?口,你沾个唇,大?家?面子上也就过去了?……”</p>
鲁明死了?,干这种事?的人竟然也不缺,堂中官员下属都?是生脸,叶白汀不认识,但随便想想也能?知道,大?约是鸿胪寺派过来补缺的。</p>
和毕正合不同,这个说?话声音最高的,一?看就很年轻,长脸细眼,面白无须,说?话做事?看起来没什么?底气,几乎每说?一?句话,眼神就要看看钟兴言问个示下,小心?极了?。</p>
“你看看,在场都?是朝廷命官,都?是大?人,能?把你怎么?着啊?”这人见钟兴言默许,还很感兴趣的样子,似乎被激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亢奋,“姑娘别怕,来,把这杯酒喝了?,别的,本官不敢许你,鸿胪寺这半年的酒单,我都?订你家?的酒如何?”</p>
苏酒酒面色微凛,任那瓦剌下属手都?举酸了?,仍未接那酒盏:“酒,不是这么?喝的。”</p>
“嘿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倔——”</p>
“诶,”那位官员刚要起身,就被钟兴言拦了?,“人家?还小,有些小脾气正常。”</p>
那官员就笑嘻嘻坐下了?:“钟大?人说?的是……”</p>
钟兴言眉眼带笑,看着苏酒酒,十分和善的样子:“这话你好似不是第?一?回说?,酒不这么?喝,怎么?喝?若不然……你教教本官?你演示了?,本官学会了?,不就可以对坐交饮了??”</p>
官员起哄:“对嘛,你总说?我们?不会,那你倒是教一?个啊,你都?不教,怎知我们?学不会?我们?钟大?人从少?年起就精才绝艳,最是好学,保准一?次就能?学会!”</p>
苏酒酒视线微垂,掠过在场众人恶意哄笑的脸,眸色更淡:“学不会的,你们?都?学不会。”</p>
达哈就不乐意了?:“你这姑娘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都?学不会,都?不会喝?老子在瓦剌,一?年有半年多泡在酒里,每两日都?要醉一?回,你说?我不会喝酒?我若不会喝,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喝?”</p>
苏酒酒眼皮微掀,看向他的视线已经不只是淡漠,还带了?几分讽刺:“恕我直言,您这样的,其实最不懂酒。”</p>
“你说?什么?玩意儿?”</p>
达哈真生气了?,瓦剌在草原以北,冬日苦寒,物?资匮乏,也因于此,才无法消灭野心?,总要劫掠大?昭,可正是一?个个寒冷漫长的冬季,造就了?他们?好酒天性,但凡瓦剌儿郎,没一?个酒量不好的,连帐中妇人都?是,你要说?琴棋书画,粮米鱼湖,他可能?带着怯,不大?愿意聊,可你敢说?他不懂酒,不会喝酒,于他来说?是侮辱!</p>
一?个没几两重,风一?吹就能?倒的女人,竟然敢如此放肆,她就是故意的!</p>
达哈“啪”一?声拍了?桌子:“我还没挑剔你呢,你家?这破酒,别说?你家?,满京城我都?喝的差不多,所有都?是软绵无劲,一?点都?不辣喉,竟然也敢贴个酒字,不就是掺了?点酒味的水么?!还说?老子不懂酒,你们?才不懂,你们?才不会喝!来人——给我按住她,今天这酒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p>
“住手——”</p>
叶白汀和仇疑青来的虽晚了?些,却?相当及时,直接有锦衣卫过去,按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瓦剌人。</p>
“谁敢坏老子好事?!”</p>
达哈刚要再拍桌子,就看到了?仇疑青和叶白汀。</p>
仇疑青没什么?表情,只声音威重,像开了?刃的刀锋,刮得人头皮生疼:“我大?昭京城,天子脚下,达首领好大?的威风。”</p>
叶白汀跟着他往里走,注意到苏酒酒腕间微动,似收起了?指间藏着的什么?东西……</p>
看起来就算他们?没来得及,这姑娘也不会任人欺负。</p>
达哈阴着眼:“未想到指挥使日理万机,还真有空莅临我这寒舍啊。”</p>
“你递帖邀本使,不是就想本使来?”</p>
仇疑青走到他面前,便站着不动了?,气势威压。</p>
达哈顿了?顿才察觉,这人就是故意的,想让他腾地方呢!</p>
不管房间多大?,位置多空,只有一?个主位,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虽这个院子暂时给使团借助,他算是主,但在大?昭,他是来客,也没有这院子的所有权,来的是北镇抚司指挥使,人家?想要这主位,就得给。</p>
达哈心?里非常憋屈,但没办法,也只能?让。</p>
谁知他让都?让了?,仇疑青竟然还皱了?眉,似乎觉得他坐过的位置不干净,看了?眼旁边随侍,等那副官麻利上前,把座位重新收拾好,搬开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掀袍坐了?过去。</p>
坐过去还嫌不对,顺手指了?个小几,让锦衣卫搬过来,放在他右下手,叫了?叶白汀:“你来坐这里。”</p>
达哈:……</p>
心?里有一?万句脏话要骂!</p>
就在这个时间点,苏屠带着徒弟杜康也冲了?过来,二人速度飞快,根本不在乎外面挡着的瓦剌守卫,苏屠手中红缨长木枪一?扫,就扫开一?片,直直冲着苏酒酒冲过来——</p>
“闺女!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吓死爹了?!他们?欺负你没有?你哪里难受?跟爹爹说?!”</p>
“师姐!你可还好?”</p>
一?老一?少?,脑门上都?是汗,满脸担心?,区别是前头那个敢上手摸闺女头发,看看闺女的手脚,后头那个只敢略焦急的看,话都?说?的不多。</p>
“我没事?,”苏酒酒摇了?头,“家?里欠了?客人的酒单,需得补两坛,也不多,客人催的紧,家?中无人,我便来了?,本以为算不得什么?大?事?,谁知蛮人就是蛮人,远不如我们?京城百姓知礼。”</p>
“哟,这么?热闹,大?家?伙都?在呢?”</p>
申姜办完外头的事?回来,到北镇抚司不见了?少?爷和指挥使,问了?人赶紧跑过来,满头都?是汗,先冲着一?边的首领达哈冷笑了?下,才转向指挥使和少?爷,微微点了?点头。</p>
叶白汀便知,他手上的事?情办得很顺利,与预期相符。</p>
视线环视过整个房间,发现人还挺齐,他在桌下悄悄拽了?拽仇疑青衣角,眼神示意——</p>
要不今天破个例,别非得在北镇抚司大?堂了?,就在这里,把案子破了??</p>
“来人,给指挥使倒酒!”达哈那边已经整理好心?情,开始准备正儿八经的酒宴了?。</p>
“不必。”</p>
仇疑青视线滑过小仵作:“本使今日至此,是为破案而来,酒就不必了?,上茶,闲杂人等,退!”</p>
随着他的话,申姜和锦衣卫立刻开始动作,赶人的赶人,清理现场的清理现场,准备茶水的准备茶水,几息过去,厅中酒气尽散,各样装饰,菜品全部清理干净,处处整齐肃静,哪里像是酒局?比谁家?肃正厅堂都?不差!</p>
架式摆成这样,别说?钟兴言了?,连达哈木雅都?不得不离席,和苏家?人一?样,站定?在厅前。</p>
好好的酒局变成了?问案,达哈不可能?高兴得了?,阴着眼:“指挥使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过来坏我好事?,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你们?大?昭,都?是这么?待客的?”</p>
这种嘴皮子仗都?不用指挥使亲自出马,申姜就代劳了?:“不是达首领说?要我们?七日之内破案?这可是还没到日子,我们?指挥使就亲自过来给你交待了?,你不满意?”</p>
“申百户,”叶白汀轻笑相劝,“咱们?在这里算是客,还是谦逊些好。”</p>
达哈:……</p>
你还知道你是客人!知道还敢大?剌剌坐主位!谦逊什么?谦逊,你指桑骂槐在说?谁,骂谁不懂礼貌呢,敢不敢直接报老子名字!</p>
“说?案子就说?案子,”他深呼一?口气,冲着叶白汀阴阴一?笑,“我倒要看看,你们?破案破出个什么?花样来!”</p>
片刻过去,厅前没有什么?动静。</p>
叶白汀便转向仇疑青:“指挥使,那我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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