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难查的动机（2 / 2）

“是没有，还是必须得慢呢？”</p>

“少爷……什?么意?思？”</p>

叶白汀眯了?眼：“你说钟兴言喜欢良家女?子，鲁明又惯常在?生意?场上使?手段，帮钟兴言猎艳……苏酒酒，可?是生的很漂亮。”</p>

有‘猎艳’需求，手段自然不能那么简单粗暴。</p>

申姜登时?皱眉：“有道理啊……钟兴言那老畜生，没准真有什?么脏心?思！”</p>

仇疑青：“还需考虑其它，达哈对苏记，以及毕正合对苏记态度。”</p>

申姜：“达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好色，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下面?那二两肉不好使?，看姑娘时?眼神也阴阴的，我亲眼瞧见过，毕正合昨晚酒宴也在?，早早醉睡是事实?，中?间只出去了?一趟小解，但他也是表面?装的正派，不为所动，实?则有人给他送女?人，或者女?人自己找上来，他基本都是不会拒绝的，说他一点都不好色，我不信，只是他脾气大，面?相也不亲切，在?这方面?人缘不是很好。”</p>

叶白汀快速整理着?接收到的信息：“达哈，对钟兴言毕正合的接待很满意?……”</p>

“还真没什?么意?见，相处起来还挺客气，”申姜也感觉有点奇怪，“他怎么只找咱们闹，不针对别人？”</p>

“也针对了?。”</p>

仇疑青挑出几页消息卷宗，在?桌上排好，指尖滑掠过几处，最后停住。</p>

这些有刚刚带进来，也有白日送来的散碎纸页……</p>

叶白汀微笑，的确。</p>

“有针对，”他就着?仇疑青指出的几个节点，道，“这里，达哈话不一次说完，故意?让鲁明多跑腿了?，这是为难；把人使?唤了?，转过头去钟那里告了?一状，说鲁明能力不行，办事太慢，钟兴言只得多派人，多给他方便；他亲近钟兴言，来往密切，有话有要求只和他说，如此偏爱，不就是得罪了?毕正合？毕正合在?接待任务上毫无建树，设计钟兴言办事过程中?出了?差错，让达哈不得不找他……”</p>

仇疑青：“达哈此人不似表面?，心?思很细。”</p>

叶白汀眯了?眼梢，可?不是心?思细腻？往外?能胡闹，往里能挑拨，哪儿哪儿都不落下，当真是全才。</p>

所以第一次见到钟兴言和毕正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那么奇怪……不只是性格不合那么简单，两个人既要合作做事，又要互相竞争，还得防着?哪里做的不好，达哈往上头告状……</p>

没有人能站在?全局之外?，了?解所有的细节，到时?只会看到结果，钟兴言和毕正合接待任务没做好，都得受责。</p>

达哈要是心?思再阴一点，手段使?的再暗一点，能把这两个人耍的团团转，这俩人还不知道真正根由在?哪，互相下绊子呢。</p>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申姜唆了?唆牙华子，感觉眼前还是一片迷雾，看不清，“少爷能给指个方向么？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p>

叶白汀沉吟：“我的老师……说过，干我们这一行，得动脑子，死?者的死?亡状态里，藏着?凶手的目的，这些目的里，藏着?凶手的动机，我每次遇到案子，基本都从这一点开始，但是这个案子，让我困惑了?很久。”</p>

“鲁明死?于假酒之毒，看起来很像与‘钱财’纷争有关，真酒假酒，要不就是他算计苏家人，被?记恨，要不就是他主子嫌他能力不足，事没办好，总之朝着?这个方向找，就会有收获，可?现?场出现?了?第二具尸体，玉玲珑。”</p>

“我已看过所有的卷宗资料，玉玲珑从社会关系到其它，都与‘酒’产生的纷争无关，可?她也死?于假酒之毒。她的死?亡过程伴有明显暴行过程，这种过程形式，反而让人感觉‘假酒之毒’只是顺便，凶手并非刻意?选择这个杀人方式，他对玉玲珑的目的本身，只有两个字，女?色。”</p>

“那如果只是为了?‘色’，他发泄了?他的兽1欲即可?，玉玲珑可?以不必死?，为什?么她必须得死?？她犯了?怎样的规矩？”</p>

叶白汀垂眸看着?桌上宣纸：“玉玲珑身份不高，能自由出入的场所有限，她最近都在?忙招待使?团这件事，使?团喜欢在?酒宴上用她，又对她很提防，我不觉得他能接触到什?么核心?秘密，真的犯了?规矩，那干脆杀了?就好，不管使?团还是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并不会在?意?一个舞姬，你看她这晚的经历，跳了?几轮舞，休息退场了?好几次，给座上所有人敬酒，还和人在?外?面?亲密……酒宴将?要结束的时?候，被?人追击，被?人施以暴行，被?人杀害，为什?么这个过程要拉的这么长？除非……”</p>

仇疑青：“除非这个秘密，是她在?酒宴过程中?获知，而凶手知道她知道了?。”</p>

叶白汀：“凶手对自己的行动非常自信，就算遇到了?这个意?外?，也能轻松随意?的完成，不被?人知晓，所以他最后一次‘享用’了?这个女?人，毕竟人生的很美，马上要死?了?，不能浪费不是？”</p>

申姜绷的牙紧：“所以鲁明之死?，是早在?凶手计划中?的？凶手本就打算那夜杀了?他，玉玲珑是例外?？”</p>

叶白汀颌首：“如果本案凶手是一个人的话。”</p>

申姜一怔，对啊，所有这些推论都有同一个前提，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那就白瞎了?，这些方向都不对。</p>

他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所以谁身上有咬痕，是关键？”</p>

如果杀死?玉玲珑的凶手，就是强迫她的人，那这个人身上应该有咬痕，以上推断准确，可?他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出这个人，如果凶手不是强迫她的人，那动机就不能混为一谈，是财是色还是其它，是不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秘密’，案子就更复杂了?……</p>

“还有一点——”</p>

叶白汀指尖落在?宣纸，木雅的名字上：“酒宴当日，所有宾客或多或少，都有嫌疑，唯有他，不在?场证明砸的死?死?，有我们大昭的护卫为证，绝无可?能参与杀人过程，砸的这么死?，是不是有些奇怪？”</p>

申姜：“奇怪？”</p>

叶白汀蹙眉：“就好像刻意?营造这个事实?，配合护卫监督，一刻不离——就像在?暗暗夜幕之下，给自己打了?一束光，大剌剌的招揽所有目光，说你们都来看我，我真的没有一点不老实?哦，我一点一点都没有动哦……”</p>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对案子想的浅了?，这二人的死?，会不会同使?团有关？”</p>

“还有达哈，”叶白汀眼神微闪，“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蠢，除了?无能狂怒，什?么都不会，但我们已经发现?了?，他自有心?思细腻之处，他这蠢，有几分装，几分演，几分故意?？他对自己宴会厅发生的这些事，真的一无所知？他是坐侧旁观，是放纵给机会，是推波助澜，还是自己亲身也参与了?？”</p>

“假酒木精，的确只有鲁明钟兴言有渠道，最方便弄到，但能带到现?场，不被?任何人察觉，可?就不一定了?。瓦剌使?团在?这个案子里放了?几分水，诉求是什?么？”</p>

叶白汀感觉这些问?题解决了?，案子就能破。</p>

“我们现?在?仍然需要留意?这点，玉玲珑是否知道了?什?么秘密？她被?害是否与此有关？她自宴会厅外?，往东一路奔逃，直到那个房间，是有很多机会求助呼救的，但她没有，为什?么？是否她最新获知的信息，与她亲近之人有关？或者，这件事很有可?能，对她亲近之人带来麻烦，她想保护？”</p>

申姜：“可?这个人是谁呢？我把她身边的人都查遍了?，她真没什?么走得近的亲人，朋友。”</p>

叶白汀眼眸微垂：“玉玲珑身上有很重的矛盾感，她懂得‘游戏人间，长袖善舞’，看似随波逐流，适应规则，实?则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只是必须得磨练出技巧，自己打磨的圆滑，才能不被?伤害。她此生前路困于‘舞’之一字，可?能身体也会毁于‘酒’之一字，但她看得通透，并没有因此讨厌舞或酒，反而有丰富的精神世界，鉴赏水平，她喜欢跳舞，会在?私下练习，或者跳给自己看，愉悦自己，她也喜欢品酒，有喜欢的滋味，想要沉浸的感觉。”</p>

“古有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有人相处一辈子，头发花白，看彼此都像新认识的陌生人，有人只是偶然相遇，停车一谈，便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男人可?以，女?子为何不行？”</p>

“不要轻看了?姑娘们的友谊……”</p>

叶白汀说了?这两日自己的猜测感受，以及竹枝楼里，和姐姐的对话：“我虽未和两位姑娘相处，却似认识了?她们，都是很难得的姑娘，鲁明对苏记酒坊有想法，钟兴言对苏酒酒特别感兴趣，我大胆猜测，苏酒酒，是不是已经入了?别人的眼？”</p>

再往深里想：“只有钟兴言对苏酒酒有想法么？”</p>

酒醉催人胆，好色之人，当夜可?非一个。</p>

仇疑青凝思：“苏屠进宴会厅之后，玉玲珑存在?感就很低。”</p>

苏屠吸引走了?所有视线，几乎没有人发现?，玉玲珑是什?么时?候起不在?的，但自那时?起，她就没回来过。她遇害的时?候，苏家三人是否已经安全离开？</p>

“昨夜，苏记酒坊遭到了?攻击。”</p>

“袭击？”叶白汀一怔，“谁？”</p>

“木雅。”</p>

仇疑青神色微肃，指节无意?识叩在?桌面?：“他行踪飘忽，看起来像只是经过，并未真心?攻击苏家，我当时?没把这个行为与案子联系在?一起，因他目标非常清晰，明显是寻找八王子。”</p>

蓦的，叶白汀有了?个想法。</p>

他目光闪动：“所以这个案子，会不会是两条线？”</p>

“两条线？”申姜不懂，“什?么叫条线？”</p>

叶白汀目光沉凝：“如果本案的动机非财，非色，如果表面?上看到的这些，都是障眼法呢？”</p>

烛火炸出灯花，‘啪’的一声，点亮了?整个房间，又瞬间沉静下去。</p>

叶白汀微微闭眸，调整了?一下情绪，心?中?快速思量，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我们都知道，使?团此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八王子，王庭两个最重要的势力，一个瓦剌王，一个九王叔，瓦剌王想寻回儿子继承王位，九王叔要杀了?八王子保证自己的继承权，他们各自努力，使?团里的人，想也知道会分为两派，这首领和副首领，劲会往一起使?么？”</p>

“瓦剌王的人，会真心?寻找，真心?要接，九王叔的人找也会找，但更希望的是闹事，最好搞砸了?，别说八王子，使?团都折了?回不去才好……”</p>

申姜之后觉得明白过来了?：“达哈一直在?闹事，所以他应该是九王叔的人？木雅是瓦剌王的人？”</p>

仇疑青：“二人互相提防掣肘，可?能都未找到八王子，但一定知道对方在?做什?么。”</p>

叶白汀：“所以木雅能提前计划，为自己准备不在?场证明。”</p>

“等等，”二人说话太快，申姜有点反应不过来，“指挥使?和少爷的意?思是，木雅知道达哈要在?酒宴上搞事，故意?提前撤出来，不惹这一身臊？”</p>

叶白汀颌首：“他可?能并不知道对方所有计划内容，但对‘出事’，是有预判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