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暴行（2 / 2）

叶白汀刚刚经历大型社死现场，生无可恋，没心情和邻居们聊天打屁，真的努力不动了……</p>

黑甜乡很快袭来，他一个接一个的做梦，梦里一堆小裙子，红的粉的黄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梦里的自己还兴致勃勃在那挑！</p>

旁边一堆人鼓掌起哄，说红的显白穿红的，说绿的旺人穿绿的，说粉粉嫩嫩的才最适合他，如桃似李不好么？旁边一柄绣春刀杀过来，架在他脖子上，是仇疑青，唇抿的特别薄，眼神特别冷，逼着他选粉色，不穿就杀了……</p>

噩梦里醒过来，叶白汀差点不能呼吸，这北镇抚司真不是人待的地方！</p>

“我说少爷——”</p>

一醒就有声音炸在耳边，叶白汀差点一肘出去，直取对方死穴！</p>

申姜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溜了一圈，还急呢：“祖宗！你怎么搞的？老子一回来就被拎去刑房受罚，一个月的月钱啊！没了回去怎么跟媳妇交代？”</p>

叶白汀一顿：“你竟然有媳妇？”哪位女士这般高义，杀身成仁，普渡众生？</p>

申姜嘿嘿一笑：“羡慕吧？有人管的滋味，你个毛没长齐的少爷，不懂。”</p>

“被人管还好？拿了月俸就上交，想买什么都买不了，谁会羡慕？”叶白汀怜悯的看着他，“我若有钱，定是不会给任何人的。”</p>

申姜哼一声：“你个小崽子懂个屁，你不交钱，难道等别人交给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p>

叶白汀抿了抿嘴，没说话，就他这境况，人在诏狱，一个发展不好，一辈子都交代在这里了，还想出去，娶媳妇？</p>

申姜脸阴森森：“少顾左右而言它，你给老子说说，怎么回事？”</p>

叶白汀刚从梦中惊醒，眼前还有那一堆小裙子的阴影，切切磨了磨牙，脸色比对方还阴森：“我还想问你呢——申总旗不是拍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北镇抚司空虚，你申总旗独大，不管发生了什么，没人会知道么？那仇疑青为何突然出现？”</p>

申姜：……</p>

叶白汀冷笑：“我瞒过自己身份，没抛信弃义用你祭天改投高官，你还有脸问我罪？”</p>

申姜沉默了。</p>

早就知道娇少爷不是个省油的灯，耍嘴皮子万万杠不过，何必送上门受辱呢？</p>

叶白汀闭了眼，好在混过去了。</p>

明明混过去了，还是越想越心虚，尤其那接连不断的噩梦，仿佛揭示了什么预兆……真的安安全全，全无纰漏的混过去了么？</p>

反复回想当时，仇疑青反应并不算违和，这个人凶酷冷冽，手段狠辣，大多针对敌人，北镇抚司内，也只有工作没做好，妨碍了正事的下属才能得此殊荣，其它的，他并不在乎。</p>

水至清则无鱼，这里上上下下都有小心思，诏狱更是潜规则无数，仇疑青作为指挥使，怎会不知道？若被他撞上，定是法不容情，该打打，该罚罚，没被他撞上，也不影响大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屏风后的见面，自己只是反应不及时，礼行的有些失礼，又没犯什么天大的错，阻碍什么了不得的正事，仇疑青当然不会要打要杀。</p>

至于挑剔嫌弃……那不是很正常？</p>

仇疑青不是什么性子好的人，要真温和谦逊，他才要担心是不是露馅了。</p>

叶白汀反复确认都觉得没问题，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隐隐的不安。</p>

“算了，”想太多脑仁疼，他果断将仇疑青甩到一边，看申姜，“说说案子吧，东西找的怎么样了？”</p>

申姜摇了摇头：“还没找着。”</p>

叶白汀蹙眉，一脸‘没找着你怎么有脸回来’的疑惑。</p>

申姜赶紧开口：“不过真有你的，说的太对了！凶手极其狡猾，我带人过去翻院子，从池塘到后罩，光被丢弃的衣服就找出二十来套！说什么近几天是集中清理的日子，那些不要的，用不着的，都得扔掉，夫人小姐们的有，老爷少爷们的有，连下人们扔的也有！你说他们这么富裕就捐点给百姓啊，扔了岂不可惜！”</p>

叶白汀：“女眷的衣服不必关注，下人们的也可以排除，死者寻常从来不穿的颜色样式也无需考虑。”</p>

“对啊！”申姜一拍脑门，“我只照着你吩咐，下人粗布的去掉，死者不可能穿那么粗糙便宜的，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把女装也去掉了，完全没考虑死者喜好，他的衣服是被凶手脱掉的，那脱掉之前肯定是自己选的嘛，肯定不会穿不喜欢的衣服！”</p>

叶白汀颌首：“孺子可教。”</p>

申姜没工夫计较这看似夸实则骂成了小辈的话：“昌家宅子说大不大，翻起来也不算小，我叫人翻着呢，还得需要点时间……得等等。”</p>

叶白汀知道，也没指望立刻有结果：“骨头呢？”</p>

申姜一愣：“啊？”骨头？什么骨头？娇少爷说了喝骨头汤么？他怎么没听到？</p>

“停尸房里的白骨，”叶白汀眯眼，“申总旗不是应了我，要拿过来给我看？”</p>

申姜摸了摸鼻子：“哦，这个啊，我这不想着不用那么着急么，要过来也没用嘛，就一具骨头，连脸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确认死者身份，不如我先查着……”</p>

叶白汀拿眼角睨他：“你怎知无用？若我能确认死者身份，你怎么说？”</p>

申姜有点迷：“就一具骨头，什么都没有，也能确认身份？”</p>

“你敢拿过来，我就敢让你开开眼，”叶白汀似笑非笑，“一桩功也是功，两桩功也是功，申总旗能者多劳，就不想玩把大的，一次性升个百户当当？”</p>

申姜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p>

他很快转去仵作房，各种运作。</p>

有别的总旗不看好他这穷折腾，问图什么，他话说的倍儿漂亮：“身为锦衣卫，为陛下尽忠，为指挥使鞍前马后！职责所在，只要工作不死，就往死里工作！”</p>

同僚：……</p>

申姜心说你们知道个屁，娇少爷是个不能受委屈的主，特别玄，他被人一堵，牛大勇遭了杖刑，大黄牙杖刑翻倍，差点被打死，再有一回就得滚出北镇抚司；他叫指挥使看到太瘦，他这立刻罚了俸……反正不听娇少爷的话，下一刻一准倒霉，听了他的话，让他满意了，升官不升官的没那么快，日子肯定过的爽，他这不是，不但被指挥使记住了，连布松良都能搞了！</p>

被搞的灰头土脸的布松良这回验尸又出了岔子，正不知怎么圆上收尾呢，哪还敢见申姜？没人下绊子，申姜流程走的特别顺，很快到停尸房，找到做了标记的袋子，扛到了叶白汀的牢房。</p>

“这东西不方便让你在外头长时间研究，你要是不害怕，就暂时放你这里，你什么时候看腻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收走……你不怕吧？ ”</p>

叶白汀一脸‘这是什么狗话’的不屑：“你当我是你？”</p>

申姜：“行，那你藏严实点，往后放放，别叫别人看到。”</p>

叶白汀点了点头：“随尸档案呢？”</p>

申姜：“我调出来看了看，真没什么信息，就一页纸，说摔在山下，远处有部分马车残骸，再多的就没有了。”</p>

叶白汀又问：“人口失踪信息不能调？”</p>

申姜：“调是能调，就是时间有点长，得走各处官衙，而且也不是所有人失踪了都会报官，不一定有结果。”</p>

“行了，你跪安吧。”</p>

目送申姜离开，叶白汀打开袋子，倒出那堆人骨，重新细致排列，摆成人体的样子，认真验看，偶尔需要，还会捧着骨头到牢前门，借着墙壁上灯盏光亮，试图看得更清楚。</p>

男性，二十到二十四岁，颅骨有塌陷性骨折，应该是致命伤……</p>

左右邻居本来在睡觉，一睁开眼，差点直接被这阴间操作送走。</p>

“他，他在干啥？干什么抱着骨头，好吓人！”</p>

“闭嘴，你这后槽牙也挺吓人的，小舌头都看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