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伪君子,真小人(2 / 2)
申姜感觉这茬子有点硬,今天搞口供真的有点难。</p>
叶白汀却不慌不忙,将视线转向房间内其他人:“贺大?人带的这个箱子,你?们可?知晓?”</p>
耿元忠为首,所有人一致摇头。</p>
对此,贺一鸣也有自己的解释:“我是离开酒楼时才拿的箱子,进房间时又没有,他们当然看不到?。”</p>
“那在这之前,箱子放在何处?”</p>
“一个空包厢。”贺一鸣解释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我既怀疑这箱子来路不正,进了酒楼总要四处看一眼,没察觉到?异常,先?碰到?了耿大?人的场子……应酬完,心?也定了,才去拿了箱子。”</p>
叶白汀却没理会他的话了:“酒宴之间,你?们都曾出去过?”</p>
众人互相看了眼:“是。”</p>
“在此期间,你?们可?有发现任何异样?”</p>
“并元。”</p>
“席间海棠糕,是章佑点的,在他出去的前后,都有谁?”</p>
胡安居举了手?:“下官离席时,房间里所有人都在,回来时,只章佑不在,他应该是在我离开后出去的。”</p>
叶白汀:“你?们中间可?曾见过?”</p>
胡安居“并无?。”</p>
叶白汀:“之后呢?”</p>
“我,”贺一鸣道,“胡安居和章佑出去后,我也离席解,但我速度快,比他们回来的都早。”</p>
叶白汀看着他:“那你?和章佑,可?曾见过?”</p>
这个点很好?查,那日酒楼繁忙,也没什么放榜的事吸引视线,保不齐有几个目击证人,贺一鸣并不准备撒谎:“见过,他拦了我,我们之间素来不和——大?家都知道。”</p>
“拦下你?,做了什么?”</p>
“也没什么,就继续那些色厉内荏的狠话。”</p>
“章佑回来之后,就点了这道海棠红,可?与?你?有关?”</p>
“难道不是因为耿大?人爱吃,他做为晚辈亲戚表孝心??”</p>
“你?们之间的谈话,并未提及此物?”</p>
“我又不知耿大?人喜好?,如何提醒?”</p>
“你?撒谎,”叶白汀指尖点在桌上,翻开的卷宗,“去年九月初六,你?和耿元忠在‘梨落园’吃饭时,你?点过这道点心?,你?知道耿大?人喜好?。”</p>
贺一鸣:……</p>
“知道,就不能忘了?你?也说是去年九月了,我忘性大?,不可?以??”</p>
叶白汀:“好?,那我们来说说郁闻章——于联海言,你?和郁闻章的结识,非常主动。”</p>
贺一鸣顺势就看了于联海一眼。</p>
于联海瞬间往后缩了,缩不敢抬头。</p>
贺一鸣嗤了一声:“是,我的确很欣赏郁闻章,我也是大?考出身,现在官场,偶尔寂寞,无?人理解之时,也曾怀念当初阳春白雪,高山流水,见到?才华出众之人,心?向往之,想要结识,不是很正常?”</p>
“你?和他在去年大?考之前认识,起初热情似火,之后疏离淡漠,今年恩科,再次热情起来,重新与?他交往,可?他未来的及进考场,人就死了——”</p>
叶白汀话语微慢,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他的友人觉得太过凑巧,事必有蹊跷,今日堂前,你?要不要解释一下?”</p>
贺一鸣:“人潮起伏,缘来缘散而已?,没什么好?解释的。”</p>
“听不懂人话么!”申姜绷不住了,“让你?说说你?们中间结识,又断交的过程,少扯其它!”</p>
贺一鸣眸底隐有怒色,但很快就收敛了:“初时陷于才华,我的确觉得郁闻章此人不错,但他过于清高,抛不开寒门小户所谓的‘骨气’,我结识时,尚未带低就之心?,不觉得是折节下交,他却总是因身份不同,感觉不自在,既然没办法舒服的相处,便也没必要再交往下去,遂之后来往少了。至于今年……有机会再遇,我同他总算是认识过,总不能见了面装冷脸吧?打?个招呼还是要的。”</p>
叶白汀:“所以?只是打?招呼,你?并未热切。”</p>
贺一鸣:“没错。”</p>
“但一个多月前的百佛寺,他出意外那天,你?也去了。”</p>
“只是碍于应酬交往,需得过去求个签,我去的匆匆,走的也匆匆,他在这天遭遇意外,也是巧了。”</p>
“你?当真没见过他?”</p>
“没有。”</p>
“当日也不曾丢过什么东西?”</p>
“不曾。”</p>
“那为何这一个多月,你?都不再穿竹青色的衣服,”叶白汀视线淡淡的看着他,“是心?虚么?”</p>
“我为什么要心?虚?”贺一鸣眯眼,“锦衣卫查案,还是不要猜来猜去的好?。”</p>
叶白汀:“因为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东西。”</p>
“什么东西?”</p>
“衣襟袢扣!”申姜见少爷已?经问?成这个样子,是时机了,直接把找到?的证据甩出来,“郁闻章尸体坠落三尺外,大?石头的缝隙里,这枚竹青色的袢扣怎么解释?怎么就那么巧,贺大?人那日所穿的衣服上,刚好?少了一枚?”</p>
贺一鸣眼微快速颤动,没有说话。</p>
叶白汀:“郁闻章死时,仰躺在地,颅骨脊柱皆有一定的损伤,肋骨也有部?分骨折,偏双臂双手?骨节完好?,姿势特殊,他在从楼上坠下时,一定或推或抓,想要碰触什么东西……这枚衣襟袢扣,颜色市面上多见,布料不算特殊,连缝制手?法都是最基本的,家家都会,本算不上多特殊,可?你?突然不再穿相同颜色的衣服,甚至把那当日穿过的那件弃之箱笼,同下人说要扔掉,不是心?虚是什么?”</p>
“你?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你?害怕别人查到?你?头上,是也不是!”</p>
贺一鸣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他就知道下人办事不靠谱!明?明?让扔了的东西,为什么锦主卫能找到??必是下人私自留下,或想谋一些小钱,卖到?了别处!</p>
但是没关系,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倒打?一耙:“我就说为什么那日,指挥使会问?衣服相关的问?题,原来你?们都想好?了!北镇抚司非要如此栽赃陷害,我还有什么话说?想来人的换季需求,喜新厌旧的基本特点,在你?们眼里根本不必考虑!”</p>
叶白汀眯了眼梢:“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日果真没见过郁闻章?”</p>
贺一鸣这次不敢直接说没有了,他不清楚锦衣卫都查到?了什么,对方太狡猾,明?明?知道那么多东西,却很是憋得住,一点一点往外放,好?像就是想打?他的脸……</p>
“也不算没见过,”他浅浅叹了口气,“我匆匆来去,正好?碰到?他吃完饭归来,曾有个短暂擦肩,不过也仅止如此了,我们连话都没怎么说,这也算得上见过面?”</p>
叶白汀突然问?:“你?对策论内容的书,有什么看法?”</p>
贺一鸣:“看法?”</p>
“这一科不是必考么?”叶白汀看着他,“你?经历过大?考,相关题目应该学过练过很多。”</p>
贺一鸣面露几分厌烦:“策论,大?考最难的一科,不好?学,也不好?练,连编成的书都很厚,你?也说了,必学科目,我对此能有什么看法?”</p>
“你?讨厌策论。”</p>
“很难喜欢。”</p>
“郁闻章好?像很喜欢这一科。”</p>
“不错,他很擅长?。”</p>
“锦衣卫查到?,当日郁闻章饭后上楼,立刻又下了楼,去自己院子一趟,才又重新上楼,在这个过程中,他换了一本书,就是这本策论,”叶白汀问?,“如你?所言,他已?经很擅长?这门课了,为什么还要换来读?大?考在即,他不该多看自己短的那门课么?”</p>
贺一鸣:“这你?该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p>
叶白汀:“你?当然知道,因为他知道你?讨厌这一门,故意恶心?你?,让你?心?情不佳,对么?”</p>
贺一鸣眯了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p>
叶白汀:“即便是楼下匆匆一眼,他也知道你?必会去找他,他没你?那么心?黑,想不到?更多的办法抵抗你?,就想恶心?恶心?你?也是好?的,他想让你?快点离开,可?他并不知道,你?并非只是带着情绪过去的——还有他母亲的性命。”</p>
“锦衣卫飞鸽传书外地卫所,已?得回音,郁闻章的母亲的确在案发前些日子接待了一拨客人,还给出了自己的发簪……你?便是拿着这样东西,用她?的性命威胁郁闻章,让他乖乖听你?的话,否则有人就要为此付出性命,对么?”</p>
叶白汀双目烈烈,似有火在烧:“郁闻章并未选择就范,可?又想救自己母亲,在与?你?争执不休的时候,选择跳楼,你?可?能抓住过他,劝他好?好?考虑,但他并没有,争执推拉间,他扯掉了你?的衣襟袢扣,是也不是!”</p>
“敢问?锦衣卫抓到?威胁郁母性命的人了么?”</p>
贺一鸣手?负在背后,下巴微抬,姿势傲然:“若抓到?了,别人招供了,直接来押我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没抓到?,又有什么脸质问?我不无?辜!以?人命相胁,未留下证据,这种事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做,为什么一定是我?就因为那枚可?笑的袢扣?你?也说了,它从布料到?质地到?针脚,无?一处不普通,怎么就一定是我的,不能是别人的?”</p>
他姿态得意扬扬,奸邪凛凛,好?像在嘲笑对方,不管你?有什么东西,尽可?以?拿出来,我看会不会认,会不会反驳狡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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