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撕起来（2 / 2）

仇疑青：“本使如?何命令部署，你又从何而?知？”</p>

就是我让的，我促成的，你有意见？有意见也憋着，我北镇抚司的安排，关你屁事！</p>

贺一鸣：……</p>

叶白汀盯着他：“贺大人在那日，并非下了?楼之后就没上去过，你回了?茶楼，且和章佑在三楼发生过争执，你所有前言，都撒了?谎，我说的可对？”</p>

贺一鸣脸色深沉，叶白汀说的对，非常正确，就像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亲眼看到了?一样，但——</p>

“是又如?何？我不过是顾着大家面子，与案件无?关的小事，没必要说出来，徒增周围人烦恼。”</p>

“什么面子，谁的面子？你又因何确定?，这是‘小事’，与案件无?关？”</p>

贺一鸣眯了?眼，被架到这个高度，他似乎真得解释一下，还得解释的清楚，否则就是心?里有鬼，会被质问?更?深的，绝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p>

“外面放榜，章佑榜上无?名?，觉得非常丢脸，之前大话都放出去了?，此?事不成，必得有原因，他不在自己身上找，偏觉得别人害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我不怎么友好，总觉得我会冲他动手，这时候急着冲人撒气，可不就找到我了?？”</p>

贺一鸣哼了?一声：“我成日公务繁忙，又不是闲的没事，怎么可能?劳心?费劲跟不相干的人过不去，他要盖这种帽子，自也不可能?认，他心?急之下跟我动手，我当然也不会陪打，挣开了?他，就是这么简单。”</p>

叶白汀：“之后你们去了?何处？”</p>

贺一鸣：“不欢而?散，谁知道他去了?何处。”</p>

叶白汀：“他为什么会觉得，你在科举这件事上会拦他？”</p>

贺一鸣就笑了?：“我怎么知道？这种事他不应该找他的表叔耿大人么，我也很好奇。”</p>

“既然无?关紧要，你在这件事上并不理亏，为何之前指挥使问?话，你没有说？”</p>

“我怕啊，”贺一鸣说的真情?实感，“毕竟时间那么近，跟死者发生过争执，我也怕被你们当成凶手，这天底下冤案处处都是，北镇抚司也不是没有，你又曾误会过我，总觉得跟我有仇，在指挥使耳边说些悄悄话，吹个风，我能?得的了?好？”</p>

申姜啪的拍了?下桌子：“问?什么你答什么，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p>

还敢编排少爷和指挥使，老子看你是不想走出这北镇抚司了?！</p>

仇疑青修长指尖叩点在桌面，缓慢又有节奏，多看两眼，就会让人感觉到压抑难受：“看来之前胡大人的话没错，的确是看到了?你。”</p>

贺一鸣点头承认：“没错，他应该就是看到了?我。”</p>

仇疑青便问?胡安居：“你明?明?看到了?贺一鸣，看清楚了?，因何不认，非说自己看错了?？可是看到了?二?人起争执这一幕？”</p>

胡安居苦笑：“事到如?今，下官哪敢撒谎，下官的确看到了?二?人，似乎在三楼拐角起了?争执，但很快就一前一后消失……下官只是没那么多好奇心?，退了?出来而?已。”</p>

叶白汀：“他们一前一后消失，去了?哪里？”</p>

胡安居摇头：“下官不知。”</p>

“二?人为何争执？”</p>

“同样不知。”</p>

胡安居回话很慢，视线也基本一直下垂，没面对任何人。</p>

“今日北镇抚司堂前，指挥使亲自问?案，”叶白汀双目清澈，“我劝胡大人一句，此?后再没这样的机会，知道什么，不如?尽早说了?，以后可不一定?有用了?。”</p>

说完他又转向?高峻：“还有高大人，功劳政绩不是只有逢迎上司才能?获得，有更?好的方式，更?正确的道道，大人不妨好好考虑一下。”</p>

厅堂一如?既往安静，没一个要说话的。</p>

最后，还是人群里官位最高者，耿元忠站了?出来：“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前站的是人是鬼，自己有没有被坑，又有谁知道呢？锦衣卫既然查了?案子，知息了?真相，自然一切以你们的证据为主。”</p>

这话有点高级，有些落井下石，也有些阴阳怪气，好像骂了?贺一鸣，也好像骂了?北镇抚司。</p>

叶白汀想了?想，道：“耿大人所言极是，北镇抚司环境单纯，我时常因为见识不到人的多面性而?心?生感慨，对官场之事诸多好奇，不知几位对彼此?，都有何评价？”</p>

耿元忠皱了?眉：“这和案情?……”</p>

他还没说完，叶白汀已经转向?仇疑青：“指挥使，这个能?问?么？”</p>

指挥使铁面无?私：“此?乃北镇抚司大堂，举凡与案情?有关，皆可以问?。”</p>

叶白汀拱手：“谢指挥使。”</p>

耿元忠：……</p>

指挥使都发话了?，还能?说什么呢？</p>

“那咱们一个一个来？”叶白汀先指向?于联海：“就从你开始。”</p>

于联海今日到堂，一直存在感非常低，头一次被点到名?，还有些紧张，指着自己的鼻子：“我？”</p>

叶白汀：“不错，就是你，说吧。”</p>

于联海下意识看了?看堂上众人，别人不说，光看耿元忠，他额角就沁了?汗：“耿大人深，深谋远虑，心?有千机……就，就挺厉害的？”</p>

“其他人呢？”</p>

“贺大人心?思深远，也很厉害，高大人什么场面都处理得了?，同样厉害……”于联海似乎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词，到胡安居这里，干脆不怎么说了?，“能?走到庶吉士，受人夸赞，自也不是普通人。”</p>

叶白汀指了?指胡安居。</p>

胡安居视线一一掠过众人：“耿大人威严，贺大人慎行，高大人宽和，于文吏……很安静。”</p>

高峻：“耿大人可靠，贺大人聪慧，胡大人有很多成长空间，于文吏……小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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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元忠：“贺大人智计无?双，忍耐成性，是个人物；高峻心?思细腻，处事圆融，将?来必仕途顺畅，是个人物；胡安居太年轻，非本身无?才，只是眼前还看不清楚，一旦拨云见雾，未来也可能?是个人物；于联海……胆小懦弱，除行事细致再无?优点，只怕这辈子很难是个人物了?。”</p>

于联海：……</p>

我谢谢你。</p>

最后，到了?贺一鸣，他视线一一掠过耿元忠，高峻，胡安居，话语更?精简：“虚荣，野心?，胆小，”最后落到于联海身上，“既然觉得自己的命很重要，就别拼了?。”</p>

厅堂再次恢复安静。</p>

这些问?题，恐怕除了?叶白汀和仇疑青，别人都不理解其中?用意，也不知有什么收获。</p>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叶白汀点了?点头，仇疑青便放出另一个信息：“含蕊这个名?字，贺大人没有印象？”</p>

贺一鸣：“我记得这个问?题，指挥使在现场问?过了?？我的答案仍然是，不认识，不知道，没印象。”</p>

仇疑青：“那‘楚腰’呢？”</p>

楚腰，是含蕊的花名?，她在私窠子里接待特殊的客人时，偶尔会用这个名?字。</p>

贺一鸣顿了?顿：“楚腰？不是耿大人的相好？我依稀记得，曾有人当着耿大人的面调侃，难道——”</p>

他突然想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楚腰和含蕊……这就有意思了?啊。”</p>

仇疑青看完贺一鸣的整个表情?变化过程，转向?耿元忠：“耿大人？”</p>

耿元忠十分不悦，非常不悦，看向?贺一鸣的神情?里有很多说不出的东西，类似愤怒，厌恶，以满满的警惕和提防：“本官倒未料到，贺大人消息这般灵通。”</p>

贺一鸣微笑：“耿大人过谦了?，我也没想到，耿大人家……这么玩的开啊。”</p>

他转向?仇疑青：“这个问?题，指挥使此?前就问?过，没事不可能?总问?，我心?中?猜想，难道这姑娘找去了?茶楼？啧啧，我之前只听说章佑好色成性，家里迫于无?奈，管得非常严，从不让他在外头玩的过火，这种私窠子里出来的货色，断断不让他沾的，他能?玩这么大，这么隐秘，莫非是这位表叔，耿大人亲自送的？”</p>

“那可坏了?啊，章佑意外身亡，耿大人嫌疑可大了?。”</p>

章佑最喜欢的女人，是他的表叔，耿元忠塞过去的……这信息量可就大了?。</p>

耿元忠与科举舞弊息息相关，背后参与操纵了?很多，他在这件事上有很大的权利，却在章佑找上门来时不肯帮忙。绝对不是家世方面的原因，也不可能?是钱不到位，他们这样的人家缺什么也不会缺钱，他们还有亲戚关系，不肯帮忙的原因……必然是不能?帮忙，组织有组织的规定?。</p>

可章佑性子，他非常清楚，为免以后生事，就想办法送了?个女人过去，以备之后拿捏。可很明?显，章佑不听他的警告，没到用女人拿捏的时候，路就已经走偏了?。</p>

那怎么办呢？</p>

到了?该解决的时候……当然是要解决了?。</p>

仇疑青坐在上首，敲了?敲桌子：“别人在指控你杀人，耿大人就没什么辩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