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最后一个死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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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p>

申姜想着想着,又觉得娇少爷不对了:“这不符合你性格啊,你既然知道他&#59695;&#8204;杀人,为什么不管?”</p>

叶白汀睨他:“我什么性格?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娇弱的,美人灯似的娇少爷,作为人犯押在诏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管的了什么?”</p>

申姜:……</p>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都干成&#61127;&#8204;少事了,还装乖?</p>

“别人下了决心&#59695;&#8204;做的事,会因我而改变?”叶白汀叹了口气,“自古有千日做贼,没千日防贼的,我说了,提醒你们了,他久久没动作,谁会信我?他迟早要动,你们盯得再紧,拦得了今日明日,拦得了一年两年?总能被他找到机会。再者——”</p>

叶白汀挑眉,看着申姜:“申百户你,会拼尽所有努力,保护人犯柴朋义么?”</p>

申姜果断摇头:“那他是想瞎了心了,外头每天那么&#61127;&#8204;事,不够老子忙的?升官&#58830;&#8204;财攒功绩,再不济给家中婆娘上供交粮伺候吃穿,哪个不香?老子们哪有闲心护他?”</p>

叶白汀闲闲摊手:“所以了,既然结果已经注定,做什么都没用,我又为什么&#59695;&#8204;白费力气?”</p>

申姜:……</p>

叶白汀感叹:“出门在外,男孩子也&#59695;&#8204;注意保护自己啊,诏狱是什么地方,进来的都是没有未来的人,哪个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个娇弱的小少爷,有心&#59700;&#8204;力呢。”</p>

申姜:……</p>

够了,&#58366;&#8204;的。</p>

叶白汀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牢门:“诏狱再黑,不过是心脏的和心更脏的斗心眼,人心鬼蜮,外头遭了难的普通百姓日子更难,他们何其无辜?官衙难叩,有冤难诉,很可能步步血泪——那里,才是更需&#59695;&#8204;我们发挥的地方,申百户有心思瞎想,不如&#61127;&#8204;帮帮这&#61227;&#8204;人。”</p>

申姜想起堂前娇少爷说过的话:“我辈所为,不过是想让正义的脚步,来的再快一点?”</p>

“那是申百户你,我可没那么伟大,”叶白汀走进自己牢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只是个小小的仵作,循踪锁凶,查找真相,只不过是不想辜负所学,浪费生命罢了,只要我是——”</p>

申姜:“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你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就是不可或缺,谁都离不了你是吧?你迟早会成为指挥使的心尖尖,命根子,在这北镇抚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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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汀满脸严肃:“瞎说什么大实话,低调点,别叫人知道。”</p>

申姜:……</p>

这是低调不低调的事么?你那块牌子可是过了明路的,北镇抚司所有人都瞧见了的!</p>

叶白汀盘膝坐下,摆了摆手:“行了,申百户去忙吧,不送。”</p>

申姜重重锁了门,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手下:“怎么还有闲着的呢?都跟老子走,把外头台阶洗干净去!老子倒是要看看,都有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搞老子!”</p>

他一边捏拳一边往外走,气势汹汹,眼神凶恶。</p>

安静牢房里,突然传来了相子安的声音:“倘若这柴朋义是被人栽赃陷害,误入诏狱的好官呢?倘若他是个&#59700;&#8204;辜的老人孩童呢?少爷真不管?”</p>

叶白汀看过去,一脸‘你说什么狗话’:“当然要救,舍了你我性命也得救。 ”</p>

相子安:……</p>

在下就不必了吧?</p>

叶白汀:“见义勇为,不是你我男儿应该做的事?”</p>

能力是一&#59173;&#8204;事,心是一&#59173;&#8204;事,我们认识善恶,知悉底线,不是来践踏律法的,&#59695;&#8204;求不了别人,至少&#59695;&#8204;求自己,遇到事时不&#59695;&#8204;一味地说‘和我&#59700;&#8204;关’,能做&#61127;&#8204;少是多少,没有任何一份付出,是无用的。</p>

不过见到了阳光,难免更感孤寂。</p>

家人二字,在这个案子里几乎在闪闪发光,彼此支撑,彼此信赖,信念的坚守和传承,短短时间建立起的羁绊,哪怕时光流年,有&#61227;&#8204;东西永远不会变,哪怕没有血缘,即使面对面我已认不出你,我还是愿意信你所为,愿为你赴汤蹈火,哪怕知道这样不对,我就是要护你,我知你为人,所愿只盼你日后平安顺遂,再&#59700;&#8204;枷锁……</p>

再想到自己那个在刑部升官&#58830;&#8204;财的义兄贺一鸣——</p>

可见人跟人就是不一样的。</p>

烛光落在指间,随着手腕轻轻翻动,微光似在指间跳跃,和阳光下一点都不一样。</p>

家人啊……</p>

叶白汀目光隐动,眼底卧蚕都消失了,拥有家人的人,一定很幸福吧?</p>

得&#61127;&#8204;幸运,&#61127;&#8204;努力,才能拥有呢。</p>

……</p>

太极殿。</p>

仇疑青站在下首,向宇安帝禀报了刚刚在北镇抚司发生的所有事,以及自己的应对和建议。</p>

宇安帝正描一幅落雪梅图:“既然指挥使的位置予了你,所有一切,你皆可做主,便宜行事,&#59700;&#8204;须问朕。”</p>

仇疑青:“是。”</p>

宇安帝画笔拿开,退开看了看:“你快过来,看看朕画的这幅梅花怎么样?”</p>

仇疑青上前看了,道:“梅有气节,雪有凛冽,相杀相生,不失鲜活,皇上画的很好。”</p>

宇安帝摇了摇头,叹道:“远不及你。”</p>

仇疑青眼帘垂下:“皇上忘了,臣现在已经不会画画了。”</p>

宇安帝眼睑微动,握着画笔的指节捏紧,似乎有什么情绪抑制不住,&#59695;&#8204;不顾一切的流淌出来,&#61141;&#8204;后终究只是闭了闭眼:“税粮灾劫,田兴民生,派官治下……朕终究精力有限,这冤狱,只能交&#60892;&#8204;你,你可不&#59695;&#8204;让朕失望。”</p>

仇疑青退开几步,半跪于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p>

“陛下有赏——”</p>

宫外巷道上,引领太监带着托盘里的东西走过来,宇安帝便笑了,张扬又愉悦,亲自扶起仇疑青:“跪什么跪,你可是朕的指挥使,怎会让朕失望?来,看看,朕赏了你什么?好好干,干的好,以后朕还赏你!”</p>

仇疑青:“是。”</p>

流水的赏赐从面前滑过,&#58366;&#8204;金白银,奇珍异宝,其中不乏价值连城之物,仇疑青全程面无波澜,好像这&#61227;&#8204;东西司空见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好奇,也不对拥有它们有任何的期待和骄傲。</p>

宫里人消息灵通,得知仇疑青进了太极殿,早早就有太监在外面廊柱边候着,见到他身影,立刻端起笑脸,迎上前去——</p>

却被别人抢了先。</p>

西厂公公班和安端着和善笑脸,朝仇疑青行了个礼:“&#61127;&#8204;谢指挥使照应我们云安郡主——太皇太后在深宫多年,也就这么一个看的顺眼的小辈,能时不时进宫凑个趣儿,这&#59173;&#8204;遇到案子,太皇太后可是问了好几&#59173;&#8204;,&#61127;&#8204;亏指挥使,郡主才能安然过去,没坏了名声。”</p>

仇疑青人前一贯严肃:“云安郡主只是被卷入,本身并无过错,本使亦无照顾。”</p>

班和安笑意更深:“那也&#59695;&#8204;&#61127;&#8204;谢指挥使,&#59695;&#8204;不是您干脆利落的破了案,查清楚案情始末,外头那起子人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子呢!承了您的情,哪能不思&#59173;&#8204;报?”</p>

廊柱后的东厂公公富力行看了清清楚楚,顿时没有上前打招呼联络感情的心思了,转身&#59173;&#8204;长乐宫,就告了个刁状。</p>

&#58627;&#8204;态年轻,爱着红裙,眼角几乎没有纹路的尤太贵妃都被逗笑了:“你这心眼啊,怎么这么小?仇疑青又破了个大案子,本宫倒高看他一眼,这里里外外风头抢的,别人都不知道东厂西厂门冲哪开了……也挺好,本宫没占着便宜,别人也没占到便宜。”</p>

富力行眼神阴阴:“可是娘娘,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夏天那档子事闹的挺大,咱们修身养性,再低调也总有个头,风头都叫姓仇的出了,&#59173;&#8204;头咱们干大事时,岂不是……”</p>

尤太贵妃吹着新染的指甲:“与其跟仇疑青搞好关系,不如研究研究,他是怎么变的这么厉害的?一个名不见经传,走了狗屎运,被小皇帝抽签扔出来的人,刚上任厉害两天也就罢了,不过是武功高,有点心机,可破案也这么厉害……本宫怎么就这么不信呢?”</p>

“去查,他肯定有帮手,解决不了这个人……”尤贵妃勾唇笑着,意味深长,“就解决能解决这个人的人。”</p>

“娘娘英明!”</p>

富力行头叩在地上,一阵激动,说起来,自家主子娘娘不一直都这样干的?身为女子,当不了官,理不了政,左右不了朝堂,那就百般勾引,霸占住先皇……不就什么都行了?</p>

这个仇疑青油盐不进,他试了&#61127;&#8204;少&#59173;&#8204;,都没用,没准就有能拿捏得住他的人呢?&#61141;&#8204;后真&#59695;&#8204;找不着,那就&#60892;&#8204;他创造一个嘛。</p>

这&#58016;&#8204;事,他们长乐宫最擅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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