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平*坟（1 / 2）

 “啊——，我已经说过多少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大家伙儿还是盐不浸。上座坟，占了多少的好土地呀？粮食产量没有大的突破，跟家族的坟地有的关，死人跟人争地，这样的恶习绝不能传下去，耕地里的坟必须全部上山。”

大喇叭里，狄支书不停地。开始，村民们还彼此攀谈：“等等，又不是一家一户的事，看看说。”几天以后，对于支书的话，社员全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狄支书饮红茶水，又在话筒上吹两下那样的动静之后，下了后的牒：“啊——，向祖坟开炮，上级的示必须执行，这是后一天，没有何商量的余地，否则后自负。”

当天深夜，睡熟的人惊醒，四面八方传来爆炸声，窗户的缝隙都能感觉到，爆炸声连不断，由近远久久不停，到天亮结束。

晨，出去探听消息的大叟到屋里，说：“大队组织人，用炸药把地里的坟全炸了。”

昨天晚上，在坟上用大锤和钢钎砸个洞，塞进一炸药，一火柴，一声巨响，耕地里的坟全炸了。

田地里，原来馒头形的坟包，或塌陷或敞开，山、湾子、东梁、梁、山，留有残红的棺木到处都是。

宝春瑞胆子大，半开的棺木中，用木棒挑出一颗骷髅头，他一脚踢跑，那骷髅边滚边响。不三二十一，一群人齐上脚，当球踢。由田里踢上小，一踢到树中的大，滚到田宝坤的脚下。田宝坤一惊，说：“干么？一群缺祖宗的王八蛋，有人养没人育的玩意儿，哪儿弄来的？”我手身后答：“东梁杨家沟地的坟里，宝春瑞挑上来的。”田老叟生气了，冲着宝春瑞骂道：“败家的孩子，你脑袋让驴踢了。那是你家的祖坟，你应该道的，学是怎么上的，学缩缩，学校里都学些么？你脑袋里一点祖宗的念性都没有，你踢的是你的老祖宗。”宝春瑞吓哭了。

“宝春瑞把他不道那辈子祖宗的脑瓜壳儿挑出来，大家当球踢，一踢到田老叟的脚下，把我们骂个狗头喷血。”晚饭后，我把事的经过说给我爷爷听。这时候，田老叟进了屋门，说：“大舅，你家祖坟炸了，我家的也炸了，耕地里的坟头全炸。”我爷爷说：“过去呀，祖坟都埋在自家的地里，处也不让你埋呀。”田老叟上炕鞋都不脱，说：“杨大鹏带队，单大发点炮。”我大叟嚷道：“还有李成、虎头队长、记脸子！”爷爷泪了，说：“炸之前，也给个儿。”田老叟个嗨声说：“大喇叭不是了吗？”大叟说：“这帮h蛋，开炸之前在大队喝了一顿大酒。”

祖坟炸，尸骨没人处理。宝青说：“人的骨殖不是自家后人动的，魂灵就不离开老地儿，风水就不变。”大队干部带领炸坟的人把棺木勾出来，扔进河里冰面上，尸骨就地掩埋，各小队派人开始平土地。

55、老人（十二）

我爷爷、奶奶能走得动，逢节令儿，必去东梁的地里搂土为坟，燃纸为钱，焚香祷告。爷爷着那片地的一处对我说：“孙子，你记住了，这里埋着你的老祖宗。”

现在，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

56、架

兴贤一脸的懊恼，说：“我得到，来就是要迁祖坟的，看看没有一家动的，大家的响我没能痛下决心，不孝的子孙是我。昨天笑呵呵同你招呼的人，夜里炸你家祖坟，唉！”

几年前，兴贤的本意是抛弃妻子和一儿一女。老太太着母子去了包头，手持长杆铜锅烟袋敲着兴贤的脑瓜壳子数落：“小子儿，你和铁上的小养h老婆胡搞我不，休了你媳妇不行，我们娘四个就守着，拖胯儿那个小s货。王八羔子，你可以休妻，我看你怎么休你老妈？你一个月不给家里寄钱，我老少三辈就来找你。个儿，你妈不把事闹大发喽，给你留条头的。小子儿，你不？你妈让你脱下这身蓝皮家种地，让你下半辈子顺着垄沟找豆包。”

的害怕了，兴贤只好把娘四个全都走。

这，鹏飞也来了，他是兴贤的大儿子，跟我同岁。他出生在村子里，在村子东头生了个年头，老太太少让他出家门。他家房子在我家后街，是兴德的东邻居，是兴国的前邻居。人走以后，家的老房子没有卖，一着。

兴贤老家，必去我家。进屋掏出兜里的白手绢铺上，屁股搭上炕沿边。印有铁徽的白色搪瓷缸子，里面装满茶水，始终在手里端着。兜里装着两样香烟，面前人的身份高低，递送不同的烟卷。

鹏飞是兴国的族侄，天跟在屁股后头跑。近村子里气氛不对头，我们进出家门都轻手轻脚的，选择偏僻的地点去玩。

冰水混合的季节柳树树冠远看是一片的淡淡鹅黄，河套的土坎边上，有一棵洪水挖倒的柳树横在河岸，树头在水面上悬着。我们把双臂平伸持平衡，一个一个地走过树干，树冠上找个舒服的置或坐或仰，身体一用力，树冠上下摇动，树梢触下面冰面上的融水。

鹏飞异羡慕，在树处不停地用脚尖试探，就是不敢走上树干。我说：“老二，你侄子过来，帮帮他。”兴国有办法，他前面示范鹏飞后面模仿，双腿骑在树干上，双手抱住树干，后背一拱一拱的往前蹭，把平移当成爬树。树冠上的人哈哈大笑，摇动树冠带动树干颤悠吓得鹏飞大呼小。兴国高喊：“都他的老实点，好不容易个则儿逗试上来，吓破胆儿都不去。”大家全静下来看着他们一节一节地拱过树干。

进了枝杈纵横的树冠，胆子大起来，鹏飞站了起来，手脚用找个粗大的树叉骑上，摇得比何人都欢。

树尖的部细柔，人站在上面稍用力就像压跷跷板，跷跷板上缺少晕忽忽的感觉树尖上有。人人都去树梢上荡，胆大的人还把树梢压低使劲抽水面。鹏飞抗不住诱惑小心挪向树稍，往前挪令他兴奋，新奇感使他不停下来。杨立春告诉他：“靠近树尖弹性好，飘呼呼的感觉大。”他的胆子见长，当到达手抓脚踩能站稳的树梢，他惊呼：“好玩，比荡秋千过瘾，闭上眼睛的感觉棒。”我看出来了，他的身体比我们都沉。

“年夏天发洪水，这棵树肯定冲走。”兴国拍着树干说：“说不定王守义已经准备捞它。”“嗯，值得他下水。”我的话刚说，身后“咔嚓”一声树枝断折，“哎呀！”鹏飞应声下坠。大家慌了，急忙人上树。冰上水，鞋湿裤腿子没湿，裤子左大腿儿外侧刮出一揸长的口子，鹏飞的一张脸就剩一张大哭的嘴。

几个人费劲巴力把人弄过树干，我说：“哭啦，么大不了的事，这样的事我们经出。”杨立春憋住笑说：“去年冬天刚刚封河，冰层还薄。人站在冰面上都感觉脚下在动，不停有冰裂出现咔咔作响。大家一个人一个人地过河，赵宝金后一个走到河心，对冰面下慢慢游动的鱼一跺脚，冰面坍塌，个人立刻水没头顶，那里的河水有一房深。他从水里露头后一只手扒冰面一使劲冰塌一块，另一只手扒冰面又塌一块，他双手不停地扒，冰不停地塌，一塌到河边。棉衣服灌满水，人都爬不上河岸，大家手八脚把他拽上来，鞋还在水里。湿衣服沉得他动不了，大家把外套脱给他，腚套了八层，脚丫跑家，你这啥事。”“都赖你！”鹏飞紫的嘴唇哆嗦着，冲杨立春喊：“你不说我哪敢往前去。”“还赖上我了？”我断杨立春的话说：“没用的，找个避风的地儿，拢堆火把鞋烤干，裤子找老二他妈缝缝，糊弄过天说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