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婚礼(2 / 2)
门被关上了,周围的哄笑声还能听的见,但已经小了许多,那人牵着月娇的手走到床边,轻轻的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床边,月娇看见一双男人的脚站在自己面前,脸顿时红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在一个屋子里。
那人的手捏着盖头的两个角,月娇害羞的闭上眼睛,激动的等待着盖头被揭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飞出来了,她想象着,玉郎揭开了盖头,无比深情的说:“月娇,你长的真好看。”
眼前似乎有了跳动摇曳的烛火,月娇知道,她的心上人已经揭开了盖头,现在,自己就是他的妻子了。月娇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张满是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浓浓的醉意,一双眼睛如痴如醉的注视着自己。
月娇惊叫一声站起来,用力的推搡着他,想要逃出去,大声的喊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你,玉郎呢?玉郎呢?”
黄庭下一把抓住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灿烂了,痴情的说道:“隐娘,隐娘,你终于还是嫁给我了。”
月娇被他抓住,无法挣脱,拼命的哭喊着:“爹,娘,你们快来救我呀!”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道路湿滑难以行走,玉郎和邓瑛寻了一处破旧的窑洞暂避风雨,邓瑛生起一堆篝火,烤干身上的衣服。
夜晚再次来临,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雨点落在树叶上的刷刷声,密集如织,在这阴冷的夜晚,即使是昆虫都不再鸣叫,安静的躲在枯枝败叶下,等待着风雨的停息。
玉郎呆呆的望着火堆,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违背姐姐的意思,他并不后悔,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许多年了,他一直在这样的困惑中挣扎徘徊,他不满意隐娘为他安排的生活,但却总是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的反抗,因为害怕她伤心。
邓瑛靠过来挤在他的身边,说道:“你在想姐姐吗?”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即使玉郎自己也没有搞清楚,隐娘是他相依为命的亲人,他不能舍弃隐娘让她一个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活着,可是一旦离她近了,她就会像绳索一样紧紧的捆住自己,隐娘就像是一堆篝火,离的远了,你会感觉到孤独寒冷,可是当你走近她,她那炽热的火焰会将你融化。玉郎轻轻的搂着邓瑛,说道:“以后,就我们两人在一起好吗?”
邓瑛靠在他怀里,说道:“姐姐一定很想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玉郎的心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隐娘的感受,为了能够让自己成为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她服用神仙草配制的药丸,扮作神仙愚弄百姓,为了能让黄庭下为自己尽心筹划,她甚至决定要嫁给这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隐娘可以抛弃一切,甚至就是把自己搭上也在所不惜,只要她认为这样做能对自己好。
玉郎叹息着抬起头,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她平常对你总是那样的苛刻,有时候还会无端的责罚你,甚至想……。”
说着,玉郎又想起了过去,师傅对隐娘也是这样,百般苛责,动辄打骂,给隐娘造成了一生的伤害,他不能让邓瑛重蹈隐娘的覆辙。
邓瑛说道:“可是姐姐一直总在保护我呀!”
玉郎轻笑着摇头,邓瑛的可爱有时候到了傻的地步,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根本就理解不了世间的阴险和残忍,如果没有自己,隐娘怎么可能会保护她。但邓瑛能这样说,玉郎仍然感到很欣慰,她和隐娘是两个让他无法离开的女人,倘若她们势同水火,恩怨不断,玉郎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
邓瑛忽然一笑,说道:“有时候我也挺难过的,觉的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姐姐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操心,我却整天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她说我也是对的。从前我小的时候,要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偷懒,我爹也会责罚我,还会打我的手,村里的老人说,养孩子就像是种下了一棵小树苗,要想让它长的挺拔,就要修理掉那些横生的枝杈。”
这样的道理玉郎也懂,书上说玉不琢不成器,可是有谁愿意像玉一样被琢来琢去的,玉郎说道:“你真的不记恨姐姐吗?她总是那样的对你,……你还记得上次让你陪艾苏哈台喝酒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你可就危险了。……都是黄庭下出的坏主意。”这件事不同于平常的责罚,玉郎不想让她因此而怀恨隐娘,就将这些都推在黄庭下的身上。
邓瑛说道:“我倒也不觉的黄大哥有什么坏心思,铺子里的人都出去了,我又在家里闲着,帮帮忙也没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傻子,他要拉我的手我不会喊嘛!就算他力气大,我斗不过他,可是只要我不愿意,他终究没法子。”
玉郎很喜欢邓瑛,尤其喜欢她这种阳光的心态,她从不以恶的心态来揣测别人,因此脸上总是充满了笑容,但这件事毕竟后果十分严重,蒙古人习惯了用暴力的手段去掠夺,对于敢于反抗的就毫不怜惜的毁掉,尽管邓瑛说的轻松平淡,但玉郎不相信邓瑛不知道反抗艾苏哈台的后果,说道:“你真的不记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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