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冲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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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崇文痛苦的扭动的身体,突然发现一个白衣人静静的站在他的床边,烛光摇曳,使她脸上的黄金面具格外显眼。这个白衣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使自己免除了随蒙哥西征的困厄,但也是她,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金锁杀死在宁州城下。

杜崇文哆嗦着从床上爬起,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金锁。”

隐娘淡漠的看着他,说道:“你触怒了神仙,不肯兑现对神仙的许诺,你的女儿本该嫁给我的分身,但你却没有这样做,这些都是神仙对你的惩罚。”

杜崇文沮丧的趴在床上,金锁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隐娘说道:“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不肯将女儿献祭于我,更大的惩罚将接踵而来。”那股巨大的力量再次袭来,像巨蟒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不仅不能呼吸,甚至连身上的骨头都要被压碎。

又是一次折磨,杜崇文精疲力竭的趴在床上,哀求着:“神仙,你饶了我吧!”

隐娘说道:“只有兑现你对神仙的许诺,才能得到神仙的宽恕。”

噬骨的疼痛再次传遍全身,杜崇文觉的好像有无数条的虫子,爬在自己的身体上,撕咬开皮肉,啃噬着骨头。他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反复折磨,彻底的崩溃了,趴在床上拼命的磕着头,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月娇是你的了,快些拿走吧!”

白衣人不见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也消失了,杜崇文如释重负的蜷缩在床上,就像是一堆烂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了,并且希望得到死亡的解脱,现在他才知道,还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活着却要忍受痛苦,噬骨剜心,永无休止。

门突然开了,吴氏举着烛台走进来,杜崇文惊惧的躲向床角,哆嗦着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吴氏心酸的掉下眼泪,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抚摸着,才一会的功夫,杜崇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如果在不想办法的话,他是活不成了。

吴氏说道:“老爷,你害的是心病,关隘里的兵士们说,治这样的心病需要冲喜才行,不如将月娇嫁给那个顾公子,……。”

杜崇文一听到月娇的婚事,立刻紧紧的抓住吴氏,用力的摇着,大声喊道:“好,好,现在就让他们成亲,你快去办,快去办。”

杜崇文疯狂的样子将吴氏吓了一跳,这那里像是一个得了病的人,简直就是中了魔,不禁又想起黄庭下说的话,‘父母的心长在孩子身上,被阎罗王拘了去。’

杜崇文渐渐萎靡在床上,嘴里仍旧喃喃的说着:“快去办,快去办。”

玉郎其实并没有走,他就在关隘的外面,他相信黄庭下的能力,一定可以说服吴氏和月娇,那么,明天就该举行婚礼了,但他的心里却乱纷纷的。他喜欢邓瑛,现在却要和月娇结婚,黄庭下说这样做是为了拯救天下的苍生,因为这样就可以使他们脱离苦海,不再受到蒙古人的屠杀,但是,玉郎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蒙古人举着屠刀砍来,有勇气的人会奋起反抗,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伸长脖子等待,两者的不同只在于勇气,就算你编出一个传说或者故事来激励起这些人的勇气,但又能维持多久,他们心中的恐惧终究会击败这勇气。

自己和月娇的婚事大概也属于这样的一个故事,至少可以让自己利用杜崇文女婿的身份来号召那些兵士与蒙古人作战,但这与勇气无关,只是欺骗。

玉郎胡思乱想着,他没有黄庭下那样的头脑,可以将这些事情梳理出一个脉络。如丝般的细雨落下,将他心中的激情扑灭,拯救天下苍生,这个担子太大了!

夜已深,周围的景物隐没在黑暗中,变成混沌的一团,玉郎却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拯救天下苍生的事情,只是想做一些事情,让身边的人高兴,尤其是隐娘,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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