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剑与弯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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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楚果然喝多了,但没有醉到人事不醒的地步,是红霞将他扶回了帐篷。

帐篷里亮着灯,令狐楚醉眼扫过,他看到了自己的行李,自己的长剑,弓,箭袋,地毯上的铺盖,还有角落里跪着一个少女。

“她是干吗的?”令狐楚半醉半醒地问。

“她是派来服侍你的女奴啊,这可是大首领的安排,”红霞将令狐楚放在了毯子上,吩咐女奴将炭火盆挪近,“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大首领的好朋友,突厥人向来礼待朋友,会派自己最漂亮的女奴侍奉客人的。”

“我不需要,让她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

“你最好到碎叶河边去照照自己,跟一只醉猫一样的,还照顾自己呢,好好歇息吧,我还要去看看大哥呢,他也喝了不少,”红霞的语气有些幽怨,然后吩咐那女奴,“阿奴,好好照顾令狐公子,”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令狐楚出手迅速,一把抓住了红霞的手,红霞的心猛地一沉,他醉了,他要干什么?

“什么事,子羽兄?”红霞觉得自己的脸迅速地升温,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今天大家都在高兴,都在喝酒,都喝了不少酒,妹妹,别忘了大首领的大帐,这个时候更不能放松,去查验一下他的大帐侍卫,我下半夜去换你。”

“不用了,”红霞的呼吸均匀起来,心却一直沉了下去,“你一路鞍马劳顿,太累了,还是我带人去值守吧。”

红霞说完,挣开了令狐楚的手,大踏步地出帐去了。

望着红霞的背影,令狐楚觉得嘴巴里又干又涩,“难道我真的犯红?”一转脸,他看到了帐门口的小女奴,于是向她招手。

小女奴小心地起身过来,来到他面前又跪了下去,“公子有什么吩咐?”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叫阿奴,十六,公子您要喝点什么吗?”

令狐楚无力地点点头,阿蛮就赶紧又起身,为他倒了一碗羊奶,令狐楚几乎是一饮而尽。

“我要睡一会儿,三更时叫我,”令狐楚说完,将自己的长剑放在了身边,拉过毛皮被子,躺在了毯子上,外面的风声似乎大了起来。

“公子,让奴婢来服侍您吧?”小女奴显得很紧张,小心翼翼地试探,“这是大首领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

“不用了,你就在那里,记得三更叫我,”令狐楚指了一下另一个角落,然后不再说话,不多时,沉闷的鼾声响起,另一个角落里,阿奴象一只小绵羊一样偎依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令狐楚猛地睁开了眼睛,帐篷里的火把还在燃烧着,他的手摸到到自己的剑,立即翻身坐了起来,角落里,阿奴已经睡着了。

“那个,”他努力回忆这个女孩的名字,哦,想起来了,“阿奴,阿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阿奴醒来,揉搓着眼睛,“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公子,我睡过去了。”

“三更过了没有?”令狐楚急了。

“三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三更啊?”阿奴的话顿时让令狐楚崩溃了,这里是碎叶川突厥人的营地,哪里来的更鼓呢?

看到令狐楚着急,阿奴吓坏了,赶紧跪倒在地,叩头不止,“都怪阿奴,都怪阿奴睡着,请公子鞭打,请公子责罚。”

令狐楚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长剑背在身后,将匕首别在腰带上,“好了,阿奴,不怪你,起来吧,别害怕,啊,没事了。”

看到阿奴恢复了正常,令狐楚难得地笑了一下,然后一挑帐帘,走出了帐篷。

碎叶川的夜风很大,将他的帐篷抖得很厉害,象一只黑夜里挣扎的鸟。风吹在脸上,就象有很多小鞭子抽打一样的生疼。这风,吹得骨头都在发冷。

所有的醉意都在风中全部消散了,令狐楚向娑葛的大帐走去。

去年那个冬天,他守护在娑葛的营帐前几天几夜,那是一个特殊时期,而现在,看似一切都平安了,可谁知道这漆黑的夜里隐藏了什么杀机呢。

彪悍的突厥卫兵象石人一样站立着,一动也不动,手持长矛,腰挎长刀,还背着弓箭,忠实地守护着他们大帐内的首领。

令狐楚到的时候,并不是红霞一个人,红霞与苏禄正在和马龙悄声说话。

“子羽兄,你怎么也来了?”苏禄很惊讶,他以为娑葛的这两个朋友喝了不少的酒,加上路途劳累,起码要休息一夜呢,没想到这两个汉人居然半夜起来了,希望并不是所有的汉人都是神弓鬼剑这样的。

苏禄坚持让令狐楚和马龙回去休息,理由很简单,客人,朋友,加路途劳顿,还有保卫首领的职责也应该由自己担当,令狐楚和马龙也就不好再勉强了。

“马大哥,令狐大哥,回去歇息吧,不然我兄长就被我们吵醒了,”红霞很顽皮地劝导着,看到令狐楚和马龙对视一笑,知道他们同意了。

突然,马龙抬起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同时开始侧耳倾听,“有人在靠近。”

令狐楚立即警戒,眼睛眯缝起来,搜寻着黑夜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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