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伊万的天空（2 / 2）

“好，现在，”小老头儿说道，“请加工松树的各个面。那样干完再这样干……”

伊万不放过小老头儿说的每一个词，小老头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的精神通过斧头与面前横倒的树木联系在一起，小老头儿的话从他左耳朵进去，再从右耳朵出来的工夫，伊万已经用心灵理解了所有内在的含义。每道工序都看来很复杂，但在他斧子落下后却又立刻变得很简单。

伊万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累，忘记了他来的目的，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白天借着阳光，夜晚借着星辰，阴天时借着带有光亮的飞虫，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活终于干完了。

一个通体洁白，表面细腻光滑，奇形怪状，看起来却又无比和谐自然的船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伊万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很久才满意地笑了出来。他伸手擦了擦脸庞，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布满了污垢。

“呵呵，”小老头儿的笑声让伊万有些尴尬，“可以歇一歇了，你觉得累吗？”

“不，很奇怪，”伊万动动身体，摇头说道，“时间过去很久了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你的更是没有极限，”小老头儿亲切地说道，“不过，你正在长身体，该吃点东西了。”

伊万左顾右盼，在劈下的枝条中拉出了包囊，伸手从包囊中拿出食物，这才发现因为丢在一旁不管，它们已经被尘土露水和阳光弄得都发了霉。

“哎呀，老爷爷，”他挠头说道，“对我来说，吃什么都可以，可是就没办法招待您了，您喜不喜欢吃肉或者水果呢？我替您去弄些来。”

“呵呵，乖巧的孩子，”小老头儿说道，“你把食物给我一下。”

伊万犹豫着把散发着古怪气味的馅饼递给了他，小老头儿把它们拿到手里，仔细地打量，又用手摸了摸，接着说道：“好了，吃吧，孩子，这真是美味的食物！”

他说着，把食物递还给伊万，伊万接过来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发霉的食物竟然又变成了散发着阵阵香气的干净模样！

“老爷爷，您真的不是普通人啊！”伊万惊叹地看着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只是含笑不语。

他们吃过东西，小老头儿说道：“好吧，现在咱们开始做船帆吧。”说完，他从怀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一块又宽又大的麻布。

“用上这个，你的船就可以完整了。”小老头儿指点着，伊万埋头紧干，在船体上七贴八缠地装上了船帆。当他一点儿也不马虎地做好一切，扯平那块船帆时，才发现竟然是一大片叶子的形状。

凝视着这艘木船，伊万忽然有种感觉：这是一艘即将脱离这片森林母体的孩子。微风拂过，不就是它在欣喜而又悲伤地啜泣吗？

“这，就是会飞的船吗？”

“是的。”

“可是，不是要用神奇的木料才能做出神奇的物品吗？”

“神奇的木料，”小老头儿说道，“就是你体贴树木的心啊！是你赋予了树木飞翔的信念与勇气，是你带给了木船开拓神奇的力量与命运，没有你，神奇也将化为腐朽，力量也将在泥土中干涸。”

“现在，你可以坐上你的船了，你可以飞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不过，要记住，不要去追寻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小老头儿的眼神变得深邃无比，“你的天空已经极为宽广，而且，它将随着你的成长变得更加广阔！在你的天空下，神奇、勇气、善良的生命，将永远伴随你，帮助你，你不会孤单，也不会沉沦，只要你保持一颗善良、上进的心，你的天空必将永远晴朗辽阔！去吧，孩子，去拓展你的天空吧，任何在你的天空下的人，都将成为你的伙伴，去接受他们吧！记住，不要去追寻不属于你的东西……”

与小老头儿依依惜别，伊万坐上了木船，在清幽的风中，他和船飞到了空中，飞向了属于他——伊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