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落日楼头(1 / 2)
虽然陈渊能忍得下江派在朝,可当中如此,怎能让陈渊容得下。几个江派当场殉国,成了刀斧手手下的肉泥。</p>
这样的当堂斩杀立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朝堂之上,血肉糜烂,立刻止住了所有大臣的嘴。</p>
然而内心的恐惧,却在公卿们的心中种下。他们竟然怀念起来江河在洛的时光,那时候虽然总是要因为田亩的事情提心吊胆,可不过是财务损失。陈渊当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们的命!</p>
尽管这样,陈渊还是拥有一大批拥趸,以至于陈渊无需担心这些官员的继任问题,但是陈渊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杀了。</p>
毕竟,他的那些拥趸,都是江河认为没什么真才实学的人,才会放给陈渊接触。乃至数年下来,他身边真才实学之士非但没有减少,还所剩无几了。</p>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陈渊痛苦地合上双眸。</p>
三日行军千余里?这哪里是行军迅速?分明是知道自己的计划了!</p>
陈渊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问题,如今他才起事三天,路途遥远的青州、徐州可能连他重新掌握朝政的消息还未得知。</p>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陈渊内心无比复杂。</p>
他原本的计划当中,只要能稳住京兆半个月,天下的仁人志士便会举起义军,进京勤王。只要配合韩匡抵挡住江河的第一次进攻,他就可以用洛阳的财宝换来藩镇大军。</p>
江河的确一统北方,可北方却不是死板一块。幽州和凉州的太守、将军,近在潼关就有一个杨禁,对于这些人只要诱之以利,便可唤来军队。乃至江河部署各地的屯田部队,都被陈渊拉拢一二。</p>
而这一切,都因为十万朔州军的突然到来戛然而止,就仿佛是江河故意设局引他出洞一般。</p>
江河!</p>
我恨!</p>
我好恨!</p>
十余年的谋划,多次被你毁了。在陈留、在京师,几次三番。</p>
七年来,陈渊被江河完全掌握,尽管高高在上,也只不过是江河为了维系政权正统的工具罢了。在陈渊眼中,江河是朋友,乃至没有利益冲突两人可能是一生挚友。</p>
然而,这些都被七年之中的冷漠、利用与防备给毁掉了。</p>
七年的宫中生涯,陈渊如在狱中。身边随侍的黄门都是江河的卧底,整个宫中都是江河的人,乃至今天要见谁,要谈论什么都不是皇帝的自由。</p>
七年前,陈渊可以是个印章。然而七年后的陈渊,绝迹不想一辈子做一枚印章。</p>
不!</p>
如果做一辈子印章,陈渊十有八九还会继续做下去的,然而世间并未有发下毒誓,就一定会履行的契约。</p>
在皇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就算是宣父在世,周公临朝,陈渊也断然不会相信。</p>
背叛,不止一次,而皇宫中的冬夜,也只有陈渊一人孤零零地望着月亮。</p>
建宁六年正月十四,陈渊孤零零地站在月下,放下了最后一丝信任。</p>
。</p>
金銮殿上,仍旧鸦雀无声。陈渊知道自己的实力,他只能困守洛阳,等待江河收拾调韩匡之后,自己也将迎来死期。</p>
“不战而屈人之兵?呵呵。”陈渊站起身来,声音高亢而尖锐,且声音带着三分哀怨。“善!之善者矣!”</p>
的确,江河无需多用别技。只需把这十万大军,提前十天调出朔州,陈渊的这场暴动就是一场玩笑。</p>
而此时的襄阳城外,战斗已经到了尾声。</p>
沉寂多日的韩匡军队终于被江河逼得出营野战。韩匡可以继续躲在寨中,然而他选择与江河决战。</p>
他本可以以数万兵马为代价,冲出江河的包围。可他没有这么做,他选择的是,作为江河一统前的最后一个大敌,来为自己在史书上增添一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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