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仁小慈（2 / 2）

“两个月前，鬼方来攻，我骤闻消息，心中万念俱灰。竟然差点害下大病，又生幻觉。关键时候还是内子唤醒了我。孝直可知，她是用哪一句话唤醒的我？”</p>

法正被塞了一嘴狗粮，还是微笑道：“正实在不知，望主公示下。”</p>

“彼女言曰：君为柱国，当承天下民重。宁叫我负天下人，勿教天下人负我。”</p>

法正闻言颇为不解。江河道：“是明人小说里，给曹操安置的话。”</p>

“曹操岂可与主公相比？其身为汉臣，实为汉贼。借天子名讳，却反而害之。”</p>

“孝直所言不过头脑吗？我今所做，不与其同乎？”</p>

“怎相同哉？操奉曹腾为大父，续曹参之裔。累世受汉室优待。遭逢乱世却有那般行径。大争之世，人存野心，实在无有过错。可曹操所为，视天子为玩物，岂是人能为之？”</p>

江河见状，不再与之争辩。“不提这个了。我要说的是，我的理念与其决然不同。我愿担天下民重，至于什么骂名，法正还是直言吧！”</p>

“灭绝田氏，及京畿世家。”法正此言一出，便立刻遭到了江河反对。</p>

“绝对不可！如今天下未定，杀了他们，天下世家还肯信我吗？我有精兵三十万，却安定不了天下民心。就算等天下安定，想要铲除他们，也不是什么易事。”</p>

“主公还未听我计，如何说此计不行呢？”</p>

江河也同样站起身来，对法正道：“孝直不过是让我丢了河东，指责田氏叛国而已。”谈话到这个时候，就算江河脑袋再不灵光，也察觉出了法正究竟要做什么。</p>

“主公！此天赐之机，若是舍弃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抓住把柄。”法正知道这又是江河恻隐心起，不愿施为。</p>

江河摆了摆手，示意法正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打算拜孝直为平章政事。”</p>

“主公！”法正知道江河的意思。这是以私利让自己闭嘴了。“主公为天下万民可以不求私利，正岂能独贪官位？”</p>

见江河依旧不为所动，法正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主公方才还义正言辞，愿意为天下万民开创乐土。眼下却连这点骂名都不肯背负了吗？”</p>

“诶呀呀，孝直何必如此激我？”江河面露难色。“田氏何其无辜？其族怎么也有数千人吧？功业未建，先造屠戮，实在……”</p>

“主公！小仁小慈救不了天下人！世族把控权柄四百载，民无晋身之梯。溺于暴政久矣！如今不能快刀除之，为患深矣！”说罢，竟然不顾江河仍然在屋中，径直出门而去。</p>

江河则是愣在当场，自他起兵以来，还没人敢不给自己颜面。这个法正不仅不顾自己的高官相劝，竟然还气愤而走……</p>

“反了！”江河大骂一句，把眼前桌案踢翻，冒着大雨返回了自己下榻之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