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像（2 / 2）

听得城上什长的话，齐凌抚鞍淡笑。“正是！”</p>

“不知齐将军当面！有失远迎，望将军勿怪，小人这就开门！”</p>

见自己的名声如此好用，齐凌自然是受用异常。慢骑着马儿入了城内，身后亲卫十余人整理衣裳，随之入内。</p>

什长也不知江河下榻何处，让齐凌去驿站去寻。齐凌带人来到驿站之时，江河还未睡下。</p>

见得驿站身处大广间内尚有明灯点燃，齐凌下马，快步来到广间内。见到江河安然，齐凌悬着的心也落了地。</p>

“怎得来此？”江河放下手中书籍。</p>

“别驾大人得到书信，命吾来此。”</p>

“这个敬仁，不是都和他说了不用担心嘛！”拿起放在身旁的晴霜，抽了出来，缓声道：“这刀我昨日用上了！杀了数人，锋利异常，真不愧是鬼神之刃。”</p>

“你说赵榷怎么舍得将此刀赠与我？”</p>

“这刀……”</p>

“这刀你不是见过吗？我一直带在身旁，只是未曾出鞘。”</p>

齐凌眯着眼睛。“我曾听闻，辽东有名匠，名字就叫做霜。”</p>

“霜？”江河抚摸着刀身上的霜字刻印。“哦，原来这位匠师叫做霜啊。我还以为是这刀的名字。我给它取了晴霜的名字，你看可行？”</p>

“嗯，就是这刀……”齐凌欲言又止。“虽然不像凡品，却不能称之为善品。”</p>

“哦？伯翼，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吧！这还不是善品？”</p>

“非也！刀剑有灵，有灵则为善品，无灵终不入流。吾平生所见仅有大人的青霜有灵，近来觉得雷光也有了些灵气，这刀虽好，吾却不认为它比大人的雷光强上多少。”</p>

“是吗。”江河细细端倪着手中宝刀。“不说这个了，你长途奔袭而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p>

齐凌闻声告退，心下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p>

翌日一早，江河起身，领着齐凌等众。李弗亲自前来迎接江河，江河昨日就与李弗商量好了今日要去的一处世家。</p>

济阳赵氏，出过二千石，三代以来也出过两个州郡官员。家中在籍田亩有近三千亩，在这济阳县内完全是一方豪族。济阳赵氏自然不在济阳县城内，还在乡下，江河也享受这种步于田野的乐趣。命人前头引路就当是郊游了。</p>

一行人走了一个时辰，方才抵达济阳赵氏所在的乡村。</p>

赵氏家主亲自到村头迎接，江河下马与赵氏家主同行入赵氏府上。赵氏人口众多，有一百多口子人，村上还有将近百户是赵家的佃农。虽说大陈土地公有，可是这样的情况早就遍布整个大陈，江河也见怪不怪，没想着因此责罚于他。</p>

大陈的律令和实际情况完全脱轨，江河认为有必要向中央反应，但又不想因此而使自己处于舆论浪头。</p>

叹了口气，自己实力还是不行，要是大将军那个位置上的是自己，恐怕自己还会改一改大陈的律令，现在的自己？无非是仗着讨逆后的余热，还能在大陈政坛上蹦跶蹦跶，若是没有政绩或者战功，江河认为自己早晚得下去。</p>

在赵家的大堂内，与赵家的主要人物见了个面，问了问生活状况，江河想着得就是如何改造这样一个世家，怎样使他完全拥护自己？靠什么？土地？官职？</p>

江河摇了摇头，这些都靠不住，总有人会比自己出价更高，这三百万斛的粮食，可不能靠着这两样东西得来，不然自己得把半个兖州封出去。</p>

哪靠什么？收徒弟？这些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别说双头下注，人家简直是如同蜈蚣一样，手脚通天，和所有人都有联系，光靠封赏官职和收徒，是无法把这些世家彻底捆绑到自己的战车上的。</p>

双方正在进行友好交流，一个气喘吁吁的捕盗的到来却打断了这一切。“大！大人！不好了！”</p>

李弗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把这捕盗挡在屋外。二人交流一阵，吓得李弗脸色大变。来到堂上，在江河耳边轻语。</p>

江河听得深深送出一口气，对着赵家家主道：“今日变到这里吧，多谢款待，还有公务要忙，家主见谅。”</p>

赵家家主连忙应答，送众人出门，相送一里。</p>

招来齐凌，江河在路上将前日之事悉数说与他听。刚才捕盗来报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在胡佛庙里的尸体叫人发掘出来。</p>

胡佛庙里的尸体，江河昨日就让李弗处理好了。哪想到今日就被人掘了出来！</p>

来到胡佛庙，庙门口躺着九具尸体。中国人都讲究死后得个全尸，昨日仵作还将这些人缝了起来，才埋入土中，今日让人掘了出来，还让人开膛破肚，掏走了内脏。</p>

“大人，你看此事，莫不真的是那精怪所为？这里太过诡异，不如早些回去吧！”</p>

“胡闹！你也是圣人门生！怎还怕鬼？”江河指着头顶的太阳。“况且现在正是正午！就算有鬼也跑到角落里去了，你怕什么！”</p>

蹲下身子，自己摸了摸这些尸体，江河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便提步来在正殿，一抬头便吓得一怔。</p>

齐凌见了，快步上前，见到了这胡佛像。</p>

原本这里供着的胡佛卧在正殿正北，仪态端庄，笑看世间，智慧澄清，亲和无比。</p>

而今看来，这胡佛居然嘴角上扬到一个奇怪的角度，看上去让人瘆得慌。而且眼神也变了，看上去像是对世人厌恶无比的样子。</p>

原本空着的手里，也托着一尊银鼠，那老鼠神色与这诡异化的胡佛一个模样，鼠头鼠脑，活脱脱一个小人表情。</p>

就连墙壁上的画像也由祥云遍布的“西方极乐”转变“为阿鼻地狱”。上面绘着地狱图像，刀山火海、沸腾的油锅正沸腾、精怪押着穿着舌头的众人行走在地狱里，正中央一个鬼王，俯视一切。</p>

“这……”江河看那鬼王一阵，感觉居然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却没想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主公！这神像看着诡异，怎会有人专门建这样一座庙来？”</p>

“这庙前日还不是这样，昨日有人来给这些人下葬之时，估计也没有变成这样。短短一夜谁有工夫能做到如此！”</p>

江河来到墙角，上面的蜘蛛网还如常一般。低头思考良久，江河看着墙壁，露出了微笑。旋即隐藏好表情，对着齐凌道：“也罢，遇上这等怪事，还是别追究了，体察民情才是大事。着李弗将此设为禁区，两里之内不得进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