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道人生如戏(1 / 2)
“暗月婆婆,演的一手好戏啊。在下惭愧,不知道该怎么接你的戏。”
美酒与美色,一个负责引诱他的味蕾,一个负责引诱他的心魂,两者都是那么诱人,让人无法抗拒,不过这次,两者都失败了。
暗月黯然放下酒杯,不无怨怅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说是戏,那就是吧!反正戏里戏外,九爷你都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婆婆情义深重,吾铭感于怀,本也有心相受,怎奈老朽常年服用腐肠之药,身子早已残破不堪,既无力承受婆婆高情,也无颜接受婆婆高义,真是惭愧啊,还请婆婆休怪。”吴希夷赧然道。
“哼!”暗月冷然一哂,复饮一杯,道,“吴九爷,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你身上的‘飘飘壶中仙’是你自己运功逼出去的吧?”
吴希夷蓦地一惊,“难道?”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原本那种酸麻无力的感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好像是从暗月那一杯香艳的樱口美酒开始的。
吴希夷目下也无心去追想,因为心头只要一想起方才的销魂一刻,自己刚刚收复的意志就会立刻动摇起来,连刚刚收束起来的决心也会即时松散开来。
不过,吴希夷想得没错。暗月的嘴唇上确实抹着“飘飘壶中仙”的解药,不过,却也抹着另外一种毒药。
忽而,“叮铃铃——”一声,暗月手中的酒杯从她手中滑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撞出一串清脆而破碎的声音。而同时,她身后的吴希夷也应声倒下,胸前一把七星镖正滴着殷红的鲜血。
“九爷!”
杏娘失声一喊。惶然之间,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玄天璇的七星钩已然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见着杏娘遇险,吴希夷勉力撑起半条腿,却怎么也无法站起身来,只能无力地跪倒在暗月的裙下。暗月高傲的下巴冷漠地正对着他那一双弯曲的膝盖,它在等待一双哀求的眼睛来仰视自己,它对那种眼神有一种偏执的嗜好。
可她还没等来一种眼神,她的目光就被眼前的另外一个人给吸引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祁穆飞双臂一振,仰头一顶,倏地向上跃起,瞬间从三个老妖婆中挣脱了出来。两边的淳于开阳和龙丘玉衡同时“啊”的一声惨呼,一左一右斜飞了出去。那两条纤柔的腰肢不暇扭转,就硬生生地撞在了房间里那两根漆色斑驳的柱子上。
那两根柱子虽已老旧,但老而弥坚,对二人这“蜻蜓撼柱”之妄举毫不客气地还了一弹指。听着二人同时怦然坠地的声音,听着二人伏地嗷嗷的叫喊声,两根老柱不由得为二人的老腰洒下了点点尘埃,聊致慰愍之意。
而那身后的百里瑶光在祁穆飞振臂之际,两腋猛地一颤,胸口气息也顿然一塞,但她并未因为自顾而遽作脱身之计,反而还急行“美人折”以试图扼制祁穆飞之内劲,可惜此时的祁穆飞内力已大复,她那招“美人折”根本无法扼住他的喉咙。
只见这位美人向后连跌数步后,仰面喷出了一口浓血。可饶是如此,她还妄图回击反扑。
陡然间,她暗觉两手手心一阵刺痛,翻掌一看,只见手上一道细长的针痕从中指指尖纵贯至生命线的底部。随即一种钻心的疼痛占据了她的心头,紧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一阵痛不欲生的号哭。
美人折美人折,折来全靠一双手,如今这双手算是废了,岂能不大放悲声?
左近的殳天枢闻其惨呼,大为忧急,疾奔过去,见其伤口血流如注,双目顿生悲怜之意。百里瑶光见其双目伤情,缓缓地蜷起了五指,缓缓地停止了悲声,还一如往常那样带着一脸的嫌弃冷漠而倔强地推开了他。他愕然地看着她,久久不言,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拒绝他了。但她却清楚,这是她第十八次拒绝他,也是最后一次了。
“祁爷,果然早就没事了!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肯出来和婆婆叙叙话啦。”暗月冷笑一声。
其身后的姬天玑和全天权眼见形势有变,立时抢步上前抓住了吴希夷,两人一齐按住吴希夷的左膀右臂,叫他动弹不得。为了防备祁穆飞,全天权还用七星镖抵在了吴希夷的要害之处。
“暗月,你可知道你身后的女子她是什么人吗?”祁穆飞可不愿跟暗月闲话风月,连一句婆婆都不想恭维。
暗月轻蔑地睨了杏娘一眼,恶意羞辱道:“她不就是这吴老九的姘头么?仗着自己牙尖嘴利,就来跟我抢男人!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装清纯扮清高,我还道她有什么能耐呢。不过倒确实挺适合九爷这种喜欢装模作样的老男人。”
“你这样说,可就羞煞我九叔了。论说这装模作样的功夫,九叔哪敢和你们几位比啊。”闲话一句,祁穆飞马上敛色道,“暗月,你还记得塞上孤狼单不修吗?”
“我暗月平生最恨忘恩负义之人,单英雄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会忘。”暗月凛然道。
骤闻此言,杏娘大骇失色,猛地生出一身冷汗,单不修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要是知道那孤狼因我而死,那还不非杀了我不可!
“我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祁穆飞道,“那你放了我九叔,我告诉你是谁害了你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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