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眉头上心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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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突然意识这个问题,也可能是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听话人之间的身份差别,他一说完,就后悔了。俯身趋近,小声地诫约道:“这话,别跟外人说啊!”这里面一半是心虚,一半是警告。

祁穆飞会意一笑,默然一揖,表示遵命。

“练了武功,未必是好事。”

“练了武功,也未必是坏事。”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九叔,”祁穆飞忽然叫道,脸色异常凝肃,“您不会是想将您数十年的功力传给她吧?”

“当年墨尘他爹和你爹中毒之后,之所以能坚持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他俩内力深厚么?羽儿如今这般光景,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内力么?”吴希夷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祁穆飞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沉默的样子会对别人造成何等程度的不适,他只看见吴希夷一脸忸怩地转过了目光,留给了他一个略乏生气的侧脸和一头略显蓬乱的头发。

黑白丛生的发丝错综交织,与他眼角长短不一的细纹绵延相续,逐渐深入至他的眼眸之中。

“再说,她叫了我这么多年的九叔,我也没什么可以送她的,反正这一身功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次,吴希夷的口气略显粗率,就像是在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但祁穆飞听得明白,他这回是认真的。

“我也叫了您这么多年九叔,这等好事你怎么就不眷顾一下我呢?真是让人伤心啊!”祁穆飞捂着心口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每年那枚一见喜怎么就不见你送我呢?”吴希夷撇嘴道。

“九叔,我原本也想孝敬给您的,可是我转念一想,您老要是身体有恙,直接与我开口便是,又何必一见喜呢。您说是不?”祁穆飞含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吴希夷沉下脸来瞪了祁穆飞一眼,转头他以长辈的身份问道,“我且问你,她今天吹的可是《凤鸣诀》?”

祁穆飞沉吟片晌,含糊道:“应该是吧。”

“她怎么会?”尽管此刻屋内只有他二人,但吴希夷作此问时,还是有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祁穆飞皱起眉头,作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接着还反问道,“以您之见呢?”

“怕是来路不正。”吴希夷目光微一闪烁,讳莫如深的眸子没有将他心底的猜测直白地透露出来,“先不管她是从哪学来的,我现在就是怕这秦樵关以此来做文章……”

吴希夷所言和杏娘所虑不谋而合。

不过,祁穆飞也早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樵关的文章都是旧文了,是时候该出新的文章了。不过,他们做文章的水平,向来就不怎么样。眼下,还不足为虑。”祁穆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邻座上的昆吾割玉刀。

和杏娘一样,祁穆飞也认为铁鹞子和赤焰子这两个人并不会拿一段似是而非的《凤鸣诀》来作死人的文章的,不过他和杏娘所认为的依据稍有些不同。

适才铁鹞子所吹的那一段“亢龙有悔”虽然杀伤力极强,但很明显是有瑕疵的——其用力太多刚猛,而其自身又无法节制!若他刚才强力将之吹奏完,势必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祁穆飞料得铁笛无以持久,故一直未有出针。

孰料师潇羽竟以一段并不纯熟的“凤凰来仪”插入其间!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插曲恰好以弱制强,以柔制刚,不仅削弱了铁笛之刚劲,也让铁鹞子周身偾张的血脉也稍得舒展。

当是时,祁穆飞分明看到了铁鹞子眼睛里一道惊奇的目光一闪而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来无法克服的难题居然在这个时候现出了一线端倪,他很想问个明白,但那个时候并非时宜,所以他临走时没有带走这把刀。

祁穆飞相信铁鹞子必定还会回来向师潇羽“求解”其龙吟诀之症结,而他也相信自己这位漂亮的夫人虽然确实有些口是心非,但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然,他对她“对症下药”的能力也是相当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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