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冷暖翻覆手(1 / 2)
这位在白石英眼里占尽老天恩宠的白衣少年极为轻巧地就从白石桥的手中夺过了昆吾割玉刀,如轻羽拂尘一般于刀把上拂去了白石桥的右手,不费吹灰之力,而白石桥则从头至尾都没有反抗,好似那位少年还未出手他就先脱了手,整个人就好像顿然失去了反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那把利刃落到了别人手里。
与此同时,他将那位嘴巴比刀子还利的女子轻轻地挽到了自己的身后,问了句“没事吧?”而其实,他在问这句话之前就已经用他那双冷静而敏锐的眼睛确认了那位女子的安全。
那位女子不答一语,见着他,仿佛还有些拘谨,那忽然矜持起来的眼神也没了之前的神气与魄力,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那把刀有多锋利,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呃——可能——确实——出了点事。”师潇羽以含糊的眼神回答道。
两个人都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窥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将目光移了开去,这种不自然却又自然而然的反应,让白石英看着有些迷惑。
全过程,白石桥没动一下,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任人摆布。
这时,白石英才明白,原来他的两位师兄是被人点了穴,怪不得刚才看着有些奇怪。
这时,白石英才明白,这位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姑苏祁门掌门祁穆飞。
“下次千万别把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了,后果会很严重。记住了吗?”祁穆飞对着两个“木头人”警告道。
白石桥佯作不闻,置之不理。白石湫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祁穆飞的脚步正在往他身后迈去,不消多想,他定然是冲着白石桥去的。意恐白石桥吃亏,身为大师兄的白石湫先声答道:“祁爷教诲,吾等铭记在心!”
他的这句回答让祁穆飞停下脚步,但只停留了片刻,祁穆飞又继续向前走去,直到离白石桥不足一尺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白石湫密密地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神情高度紧张,只恨自己内功尚浅,无法冲开穴道。
“嗯?”祁穆飞用粗重而威严的鼻音再次问向白石桥,那冷峻的目光不容对方沉默。
白石桥自非愚笨之人,不等祁穆飞再问,他就自己开口答道:“放心吧,祁爷,下次只要她不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一定不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的。”
祁穆飞看了看他脖子间的血痕,又回头看了看师潇羽,似乎在问“你干的?”而师潇羽的眼神答复也相当不谦让“正是!”其耳后的一缕细发安静地伏在她的肩头,似乎在委婉地诉说事件的缘由。
祁穆飞默然片刻,胸中对事件的始末已大概了然。
忽闻不远处人声嘈杂,祁穆飞引目望去,乃是白露寒的那五位弟子正七手八脚地将师父从地上搀扶起来,当中不知是谁关切地喊了一句:“师父,你的腰又受伤了?”
而白露寒则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在怨他多嘴,转过脸来时,他神情自若地伸了伸腰,还特意强调说:“一点点皮外伤,值得大惊小怪嘛?”
在众徒弟簇拥下,白露寒重新站了起来,他的三弟子白石窟和四弟子白石印殷勤地为他师父那一身绣羽白袍清理污尘,以确保他师父其身一尘不染。
“久闻仙翁风鉴,未曾识荆!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祁穆飞叉手行礼道,“前辈,你可还好吗?需不需要在下为您看一下伤口?”说着,他从双白之间向外走了几步,在移步前,他封了两人的哑穴。
“不劳祁爷大驾,老朽无事。”白露寒谢绝了祁穆飞的好意,虽然其面色如纸,却威严如旧。五位弟子环列其后,秩序井然,毕恭毕敬。
“仙翁果然是老而弥坚啊,从这么高的马上跌下来还居然无事。”祁穆飞没有当众戳穿白露寒的谎言,却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看的脸面。
“不过,我很想知道,您在马上坐得好好的,怎么会无故跌落下来?我记得我一共发出七枚松针,可没有一枚是向着你的啊。”
白寒露顿然无语,其神情之难堪让人忍俊不禁。
那一刻,他能感觉到他的身后有五双眼睛正盯着他,他们的眼神里有疑惑,有惊讶,有失望,或许还有嘲笑……白露寒没有回头去面对这些灼人的目光,他可不想当着自己徒弟的面承认自己是一只闻风丧胆的“惊弓之鸟”。
冰冷的空气安静了半晌。
白露寒才哑然一笑道:“祁门九针,万物披靡,我这匹老马,焉能例外?”
这句话从白露寒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露骨。祁穆飞平生听奉承话也听得多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位掌门当家的尊者能把卑琐而谄媚的笑容笑得如此真诚而自然。
“看来这匹老马要比某些人还要明事理啊。”祁穆飞不无厌恶地瞥了白露寒一眼,问道,“前辈,我不知道你的两位徒弟与我的夫人有什么过节有什么冤仇,竟要如此大动干戈?”
“呃——”白露寒沉吟半晌道:“这是一场误会。是我的这位徒儿想取回他的一样东西,不意唐突了尊夫人。这不,我正要劝阻他,你就来了。”
“误会?把刀架在人的脖子上威胁她逼迫她,这叫误会?前辈这番高见,恕晚辈不敢苟同!”祁穆飞又说,“还有,你既说要劝阻你的徒弟,那为何不一早阻止?莫非您的金钩还不如你徒弟的刀快?”
白露寒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喉咙里也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半天没有发出声来。他没想到祁穆飞说起话来竟然和他身后那个丫头一样不委婉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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