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泪湿寒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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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茹去后,丁香也跟着退了下去。师潇羽偷偷瞧了祁穆飞一眼,祁穆飞也悄悄地瞥了师潇羽一眼,虽然是一先一后,可两个人却都感受到了彼此的眼神,连彼此之间的空气里都生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你今天倒是醒来的早。”

“听到曼音铃铎的声音,就醒了。”

“那是我考虑不周,把它挂这,倒吵着你休息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不应该怪你,应该怪它。”

“曼音铃铎怀璧之罪,非罪也。而为夫却以此委罪于它,乃吾之罪也。”

“有罪当罚。不过,念你是初犯,就不重罚了。陪我到园子里走走吧。”

“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

师潇羽含蓄又不失威严地浅浅一笑,端着主人的架子踱步在前,祁穆飞尾随其后,至院门处,丁香追了过来,欲伴她同行。可师潇羽把她劝了回去:“我去园子里走走,你就别跟着了,回去吧。”

“可是……”丁香不放心,不肯回去。

师潇羽只好又说道:“有祁爷伺候着,你还不放心啊?”

祁穆飞微微一俯身,殷勤地伸出手来搀扶,可师潇羽一摆手,不甚满意地表示了拒绝。祁穆飞立时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毕恭毕敬地侍立其后,耐心地等待师潇羽与丁香把话说完。

丁香站在两人之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及至两人走远,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无措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神就像被一根风筝线拴着,拴得久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握着线的一端,还是缚着线的那一端了。

黄柏是在主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出现在丁香的身后的,把丁香吓了一大跳,然后又把丁香骂了一通,最后落下一句“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路上偶遇刚买糕点回来的松音,丁香隐约听到二人说话但没听清楚二人说什么,只听到最后黄柏求饶式地喊了一句“哎唷唷……”然后就灰头土脸地一溜烟跑了。

“夫人,想去哪?”

祁穆飞一路都尾随在师潇羽的身后,走过云霓桥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师潇羽站在桥的一端,没有回答,只回头给了他一个眼色。

“寒香亭?”

“寒香亭!”

二人异口同声,如有灵犀。这便是师潇羽那个眼色的含义。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从厚厚的云层背面找到了一丝缝隙,然后就像初生的生命一样不顾一切地从夹缝中挤了出来,它是那样的调皮,又是那样的倔强。所有人都欣欣然望着它,就像是在迎接美好的新一天。

松音抱着刚出炉的黄松糕站在云霓桥的另一端,一侧脸上被晨光镀上了一层明媚的金色,一个欣慰的笑容在嘴角冉冉升起,恰给这种金色赋予了一种难得的温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松音叹了口气,黄柏也跟着叹了口气。

忆当初,寒香亭下,你我相许;忆当初,寒香亭下,你我长诀。

六年前邓尉山下一别,你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一直过了半年,你我才再次见面。

时,祁家上下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连我身上都披着一袭令人炫目的红衣,所有人见了我都笑容面目地跟我道贺“恭喜”,而我就像戏本里的傀儡原地打着转,笨拙地应付着这一切“与我无关”的欢天喜地。

“师潇羽——”

忽然,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我立时向着声音来处望去,于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你的身影。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渴望见到你,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见到你。

呼唤你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宛如你与我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几位兄弟面前,想打听你的消息,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敢说出口。

最后还是从九叔漫不经意的牢骚之中听到了你的消息,九叔说你骗走了他的酒葫芦,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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