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回首得寸进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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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速之客柳云辞的到来,无疑是搅乱了百越春这方天地之平静,也让这“风尘四客”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刻下,柳云辞的一条手臂被吴希夷抓住手里,他瞬时就像是一只翅膀被缚的老母鸡一样失去了之前的气焰,再也蹿腾不起来了。是而,小缃也松了口气,还不无讥嘲地白了他柳云辞一眼。柳云辞也不甘示弱地以眼还眼。

“九叔太客气了。娘子就唤我三郎好啦。”转过脸来,柳云辞的脸上马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也多了几分正人君子之儒雅,只是谈吐依旧“本性难移”。

“小女子杏娘见过柳公子!”杏娘观其行止,已知其秉性,心下虽也觉得反感,但并贸然未形之于色,应答行礼之间,依旧矜持而得体,一低眉一颔首,莫不端庄,莫不和婉。

“娘子,莫要客气!你是九叔的客人,自然就是我柳云辞的贵客。快请,咱里边儿坐。”柳云辞俯身相请,毫不见外。说着“请”时,他还俯身一摆手,轻巧地挣脱了吴希夷的约束。

“柳三爷,我们和你素不相识,不好同坐一张桌子,三爷还是请自便吧。”邓林硬朗朗地一口回绝了柳云辞的好意,看其眼色,似乎连吴希夷也被划到了同桌之外。

吴希夷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莫再做张做势唱大戏,免得一会儿弄僵了,自己下不来台。

但柳云辞却不肯就此收锣罢鼓草草退场,扭过头来,攒眉一瞧,倒似直到此刻才认出邓林来,“哈哈,原来是你邓贤弟啊。”再见这“茅坑臭草”,柳云辞顿时破颜大笑起来。

“我俩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啦,我俩早就见过面啦。怎么能说是素不相识呢?你忘啦,你上次还躲那门背后窥看我呢。”柳云辞将那俊美的下巴微微一扬,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笑吟吟地特意提醒道,“放心,那事我不会怪你的。可你也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啊!”

见邓林脸皮儿翻红,他马上趁势拉下脸来道:“你不认人,总认账吧?怎么说上次你还吃了我二十斤酒呢。这可都明明白白地记在账上呢!”

虽然那二十斤酒一半已经烂在了肚子里,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邓林摸着肚皮,顿时哑了口。转头望见小缃鄙夷的眼神似乎在问他——你居然和这种人一起吃酒?他本还想为自己剖白几句,可是吴老六一句“三爷,何时结账啊”,让他一下子成了没嘴的葫芦。

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哎……

小缃恨恨地瞪了邓林一眼,邓林有口难辩,有苦说不出,只能徒然受了她一顿冷语,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你俩交情那般好,那就你俩坐着吃酒吧。”小缃气恼地一把推开邓林,高声道,“我家娘子乏了,可要回去休息了。”言罢,便要挈着杏娘夺路而去。

可那柳云辞闻言,忙关切地阻拦道:“娘子乏了?可是坐轿子坐累了?正好,在下懂得一点点推宫过血的本事,可以帮助娘子舒缓一下乏劲儿。”

小缃听了,更是恼怒,秀眉一挺,破口骂道:“啐!你这登徒浪子,你想做什么?我家娘子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靠近的,走远点!”

突遭小缃这一顿不留情面的呵斥,柳云辞一脸惶恐地后退半步,半晌,才复开颜道:“小娘子误会了!我只是看你面色有些苍白面容有些憔悴,想是刚才坐轿子坐乏了,所以就想帮你和你家娘子舒缓舒缓筋骨,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小缃一脸戒备地寸步不移寸土不让,柳云辞又说道:“我可跟你说啊,这推宫过血,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地推捏几下就可以的啊,不仅讲究指法,还十分讲究力度,稍有不慎,弄错了穴位,或用错了劲儿,那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听着柳云辞指手画脚地胡扯胡掰,小缃厌恶已极,方才自己一声厉喝,逼得他后退了半步,可没想他这话一说完,反倒又进了三步,真是无赖!

正当小缃欲发作之时,邓林抢先站了出来,以讥诮的口吻道:“哎呀,邓某竟不知我们杏林之中又多了柳公子这么一位高才!”

“哈哈,原来邓贤弟是名大夫啊。”柳云辞面带讶异地再次打量了邓林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邓林的衣着打扮唐突了“大夫”这个职业。“失敬!失敬!”说着,他俯身地向邓林作了个揖,那张不阴不阳的脸皮皮笑肉不笑地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态度其实和大多数人是一致的,初次见到这么一个长相稚嫩的年轻人,人们都会天然地对他的才能与经验投以质疑的目光。只不过,柳云辞的目光更为露骨,更为犀利,毕竟他所见过的大夫都是衣冠济楚仪容俊美的,哪有像他这般寒碜不体面的?

“不敢不敢,”邓林急忙还礼,赧然道,“邓某一介铃医而已,算不得什么好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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