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世界的故事(4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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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少女来到了海边的一个小市集,她在这里漫步,听说,那对短剑,师父就是在这里买的。本该的铁匠铺在岁月的变迁中,已经不复存在,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个小广场。

一步走出,少女失去了踪迹,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失,旁人却恍若未觉,仍旧作者自己的事情,只有街角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讨者,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便继续着自己的乞讨大业。

一片蒿草丛生的地方,少女漫步走过,她记得在这个地方曾经有一座远离世俗的小屋,在一个大雨滂泼的夜,认识一个大男孩,自己唤过他师父,但不愿他是师父。

又是一年三月,草长莺飞,粉红的桃花开的娇艳欲滴,一如两千年前,仿佛时光拿它们没有办法,但也只是相似罢了。少女知道两千年了,自然不会是同一棵了。

右手拂过桃树粗粝的表面,不自觉间来到了一个山洞,毫无美感的山洞,她却觉得比桃花好看,嘴角有笑,发自肺腑的笑,只是眼角有抹不去的苦涩。

一道白色身影在少女旁边出现,如同青烟一般出现,双唇张合,却是没有声音发出。

“丢了什么?”

刚刚在她的脑海中,白影说,它觉得它在这里丢了什么东西,但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吧!”

少女手中长刀一挥,白影进入长刀中,白影是刀魂,后天刀魂,没有人愿意做器魂,哪怕是执念。

所以每次问起苏杭,它没有怨言,怎么会没有怨言呢?当年看不出来,现在修道两千年,有如何看不出修改的痕迹。

为此她纠结了很久,她想把刀魂失去的记忆找回来,可以更了解他。又怕有一日再相见,他的良苦用心被篡改,他会生气。

两千年了,她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但似乎他的样子又深深的刻在她脑海里,时时在梦里对着她笑。

一如无数数月前在这座山顶一样,以前这里有一座草棚,只可惜早已消失在了岁月里,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就连山下的寒潭都已经枯竭。

“先生,我该如何寻你?”少女轻语,而后脚步跨出,有人去,有风来

“本该我们这些学子都是固定拿的一所学院的入门券的,据说今年要重组二号院,所以今年采用分配的模式”柳白吸了一口茶,转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窗外,那里有个公示牌,二号院重组的消息也是在那里看到的。

“二号院重组想来会有很好的资源吧?”苏杭开口问道,他有一种错觉,他会归于二号院。

“三号院这些年来,发展迅猛,那群疯子不讲规矩,信奉武力,恰巧他们拳头够硬,你觉得他们会放任二号院发展吗?”柳白仍旧转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飘得有些远。

“你对娇气有些生疏,知道了这份情,为何如此冷漠?”

“我给不了她未来”

“您知道她要的未来?”

“己尚不能顾,何苦祸及他人?”

“那你将长刀赠出的时候,是否想过同样的问题?”

“黄粱一梦,再会无期的事情罢了。”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何能将来神都路上看着短剑发呆的人解释清楚呢?”柳白的眼神更加的深邃,里面有无数的故事,不知是别人还是自己的,仰头喝下手中的茶,痛快的如同饮烈酒。

苏杭诺诺无言,这些事情他其实都明白,不用别人来提醒,但是曾和那少女约定,百年后再见,现在两难总是好过百年后追悔。

“我走了”柳白脚步有些踉跄,仿若是喝醉了,但他喝的是茶

长街很长和很热闹,据说初到神都的人都会在这条长街上走一走,据说从头到尾走一遍,可以看到未来,但是没有人出来印证或者辟谣,但是来这条长街上的人从来是熙熙攘攘,不知是为了看自己的未来还是恰巧路过。

苏杭坐在茶楼上就这样看着长街,从中午到明月高悬,动作都没有换过,气息变得很浑浊,本该各司其职的真气乱窜,苏杭嘴角有血溢出,而后转身离去,他也想去走一走长街,夜了,路上已经鲜有人迹,就在他跨出茶楼的那一刹那,本该就要睡着的小二来了精神,飞快起身关了门,灭了灯。

仿佛是接到了信号一般,长街上的灯瞬间都灭了,一时间热闹的长街如同跌入到了地狱中,无尽的黑暗,仿佛是月光都洒不进来,本该来去的几个稀疏的行人也都找到了归处。

靴底和青石板撞击的声音,踏踏作响,如同叩问着多兰朵魂,一步一思,其实就真的只是一条普通的路,唯一不同也许是比旁边的路要黑一些,也许黑暗的环境更适合思考吧,这条并不算太长的街,他走了很久。

待到长街终于走完的时候,他吐了一口血,而后转身离去。

阴影中有两人走出,一男一女,少女脸上有愁容,浓郁到化不开。

“你不追上去?”若若看着一旁的娇气问道。

“现在的他也不希望我看到吧?”娇气将迈出的半步收了回来,脸上愁容不展。

“你不想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我该以什么身份去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呢?”

娇气也转身离去,虽没有吐血,但是身形踉跄一如刚刚离开的苏杭。

“现在的年轻人呀”若若一副看破世情的模样,好一个过来人

如果没有随后的一声尖叫的话,一切就完美了。

“姐姐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若若的耳朵落在一个年龄相差仿佛的少女手里,一只仿若剥葱的小手在他的耳朵上肆意的驰骋,听到若若的讨饶,终于是没有再继续下去,但也没有离开。

“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吐血的衰汉?看他那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那我怎么找的小放放啊”少女脸上多了一丝娇羞。

“你可别盼着他死,不仅是我的好朋友,更加是张放的,你想想他为了苏杭看了慕容云狄一只爪子”

“那就不让苏杭这小子死了,半死就好”蓝姬似乎很不喜欢苏杭。

“明日再去找他吧。”若若趁蓝姬分心的刹那终于是挣脱她那只恶魔之爪,逃之夭夭。

回到落脚的客栈,苏杭又吐了一大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在惨淡的月光下竟然有一种透明的诡异感,惹得阴影中的少女捂嘴无声垂泪,却是没有走到月光中,他虽然半生零落,但她明白,他是何等骄傲的人啊!怎么会让别人看到他的落魄模样,一如当初被抢了名额后的人前坚强。

苏杭在房中盘膝坐下,没有掌灯,月光穿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惨白的脸配上黑色的衣衫,如同一张黑白的画卷,如果不是嘴角的鲜血太过醒目的话。

他如今已经破了后天,即便是心神不属,但阴影中的那个人同样神思飘忽,所以他轻易的发现了。

“你不该来的”苏杭喃喃自语。

他走过那条长街,没有看到未来,但是却想到了很多,他想明白皇甫蝶是神域的人,先人花了万年时间去寻找两界的节点,但无所获,见面将是何等的困难,那抹红发将永远的埋藏在记忆的深处,那捧白骨也将被藏在最深处,再无出现在那个对它日思夜想的人的面前。

对于娇气,他很矛盾,如果没有遇到皇甫蝶,如果问他是否喜欢,他也许会含羞带怯,但是内心也会说喜欢,她再要长刀,他会给。

现在长刀已经不再,内心也不再那么坚决,他有些不敢面对娇气。

阴影中的少女站了很久,久得房中的少年几欲破窗而出,但她和他都忍住了,就这样,她的衣衫在霜寒露重重深了颜色。

晨曦的阳光刺破黑暗,也将昨日的阴影照亮了,苏杭推开房间的窗户,阳光照进来,脸色仍旧苍白。眼神无意间看过了心中看到过的地方,哪里在无人影,只是有个地方比周围都干一些,所以苏杭湿了眼眶。

苏杭漫无目的的在神都的大街上走着,一段残破的台阶不经意间绊了他一跤,终究是让他清醒了一些,茫然四顾,入眼尽是残垣断壁,青苔爬上墙,还倒了许多,甚至在他的前面有一柄锈得只看得清轮廓的短刀。

苏杭记得他是在神都的繁华处走着,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应该还在神都内,神都内不应该有这样破败的地方。越是看越是觉得这个地方阴森,仿佛又无数怨气厉鬼在此地萦绕。

修道之人本不该惧怕这种东西,但脚步却不停使唤的跑了出去,鬼使神差的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回眸处,没有阴森厉鬼,上午的太阳很和煦,照在身上,却是不用担心魑魅魍魉。将倒未倒的门洞里走出了一个老人,兴许是刚刚听到了脚步声,所以出来看看。

老人应该不是修道者,修道乃是逆天之举,与天争,无论多么与世无争的人那股逆势而起的气场都会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而老人却如同昨晚又失眠的老者,眼神浑浊,身形佝偻,就是世俗中一风烛残年的老人。

甚至老人还发出了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

苏杭想要上前看看老人的状况,他怕老人将肺也一并咳出来,不知为何眼前的来人和记忆中一个手持黑伞的老人重合以来,一样的随时都会湮灭的破败躯体,明明是几月前的事情,不知为何仿佛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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