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节 劫掠(1)(1 / 2)
这次来的东藩贡使叫做曹破辽,穿的体面,长得气派,看着威武。
他是曹氏旁系,现在混得反而比曹勋这个曹氏嫡系要好,虽然是东藩贡使,可其实大半时间都住在杭州,每年在哪里采购大量货物,直接从明州出港,直达辽东,他甚至都不去山东,好长时间没见过李慢侯了。
因为他这贡使是花钱买的,东海郡王府发特许状,每张一万贯。可以载一艘千石大船的货物进入辽东贸易,买了特许状的人多了,曹破辽只是其一。由于他是公主府的属官,经公主求情,李慢侯就让他当了贡使,还给他免了特许费。
曹破辽身边带着的,还有张郡王家的贡使,晏孝广家的贡使,都诚恳的很,纳贡的积极性极高。
金国人对他们一路放行,可是热情很低,所有公文往来,对方都是走形式,甚至看都不想看。每年来五回,一点都不稀奇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金国人甚至搬出了他们的小皇帝,对外宣称东藩入贡,大张旗鼓想要离间宋国朝廷何藩王,玩了两次,发现贡使团的真相,连公主家都派人来朝贡了,弄不好还夹着赵构的人,这还离间个屁。
于是接待官员越来越形式,知道这就是一群花了钱买特许的奸商使团,让他们见皇帝,门都没有。
见不见皇帝,这些人也不在意,卖货买货,一路北上,给他们的老皇帝送礼去了。
曹破辽一到,五国城就热闹起来,不但带来了大量礼物,而且带来了许多亲戚的信件。
之前的藩使送信,还很保密,女真人也很警觉,现在顾不上了。往来太密切了,还防什么间谍?
而且对方看完就烧,女真官吏都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吵起来会倒霉。加上这些女真官吏,大多不是什么真正的女真人,能做外交的,大多是渤海人,契丹人和汉人信不过,女真人做不了,也只能是这些汉化程度深的渤海人能做。
曹破辽先去拜见了宋徽宗,磕头问安,眼泪鼻涕横流,直言皇帝受苦云云。宋徽宗一听他是曹氏后人,也很高兴,赏赐了一些字画。问了一些宋国的情况,听说一切平安,大宋兵强马壮,他高兴也不是,伤心又装不出来,憋着挺难过。就打发曹破辽走了。
曹破辽第二个拜见的,当然是宋钦宗赵恒了,同样的流程走下来,就急奔赵楷哪里了。自家主子可带来了礼物,越国长公主亲自做的棉鞋,听说辽东苦寒,就用自家地里的棉花、棉布做了厚厚的棉鞋送来。
赵楷一听曹破辽就是越国公主府里的,真是见了亲人了。连忙问起公主近况,发现小妹活的很滋润,比他想象的要强的多。几百亩地的公主府不算什么,十几万亩地也不算什么,上千万贯的家私可就了不得了,竟然聚敛了这么多!
就是没成亲。一问才知道,不是赵构不关心妹妹的婚事,而是越国长公主看不上男人,如今都传开了,公主有怪僻,喜欢女人。
这话曹破辽当然不敢说,只说公主不想成亲,皇帝也拗不过她。
这怎么成!
赵楷一问,发现昏德公那个老糊涂,根本就没跟使者提成亲的事,于是他越俎代庖,老糊涂父亲不关心,他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关心妹妹。就跟曹破辽商量,把公主嫁给东藩的事。曹破辽倒是不反对,就说怕公主不同意。
赵楷立刻写了一封信,让曹破辽带回去,心里委婉哀求,妹妹不嫁人,他可回不去啊。好妹妹啊,为了哥哥,就委屈一下。然后才拉着曹破辽去找昏德公,昏德公这时候也想起来正事了,不久前才说好要安排公主婚事的,怎么给忘记了。
昏德公也写了一封信,让曹破辽带给公主和皇帝,父母之命有了,就差媒妁之言了,那些自有赵构安排,假如赵构愿意的话。
几人正商量着婚事,突然外面喊打喊杀,城里闯进来一群女真人。
曹破辽冷哼一声,当东藩的贡使是可以蛮横一些的,正准备出去教训一下女真人,结果迎面来的女真将领气势惊人,身上明显散发着杀气,把他给震慑住了。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当头一锤子给搂倒了,醒过来后已经绑起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
曹破辽大喊着。
一个女真人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喊了。
“我是贡使,你们不能杀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旁边的文官跟武将交涉者,说着女真话,他听不懂。
不久文官才走过来,黑着脸:“你们东藩又起边衅了,你们这些贡使被扣了。”
“大人救我。我是贡使,打仗跟我们无关啊!”
“有人说你们是间谍,要杀了你们。我好容易保下的,你最好不要说话了。”
交代完,文官就走了。
曹破辽真的不敢说话了,心里大骂李慢侯不止,你要打仗了,还让老子来上供,这不是要害老子吗,这回完犊子了,女真人多野蛮,肯定来个斩使立威。亏老子还支持把公主嫁给你!
昏德公、重昏侯和再昏伯三昏父子也吓坏了,他们也被扣了,他们现在都能听懂女真话,很快就知道是东藩又跟女真人开战了,好像打进了河北西路,杀了很多女真人。还说东藩突袭了曷懒甸,攻占了统门水(图们江)一带四座城池。还帮助契丹人一道,发起了反攻,打破了复州,杀了很多曷苏馆女真。
真是太凶残了!
女真人都疯了,扬言要处死宋国皇帝和使者。
宋徽宗嘴里不听念叨着,“完了,完了”,他写给皇帝和公主的信都被女真人搜走了,这下子肯定被认为他私通东藩。他怎么就那么大胆,为什么要写信啊,口信就不行吗?
赵楷也想着,“完了,完了”,怎么就想着让妹妹嫁给东藩,这个东藩哪里是他们的救星,根本就是灾星啊。
宋徽宗突然感觉不自在起来,裤裆里一片冰凉,竟吓尿了。
担惊受怕的一天过去,从金上京来了几个权贵,黑着脸又将他们放了,问什么也不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