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2 / 2）

“淳儿，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孩子，你吓到妈妈了。”叶母把手放在胸前，因为她的儿子从未这样过，她真的被吓到了。

“我吓到你了吗？我是什么啊，一颗棋子、一个你用来报仇的工具？从小到大，您都告诉了我些什么啊！您让我浸泡在仇恨的土壤里生根发芽，您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母亲，为什么不能让我像别的孩子那样单纯善良的长大？为什么？你从没有为我想过，哪怕是一丝一毫。没错，我只不过是你用来报仇的工具，你不是母亲，你是魔鬼！”

“噢！噢！我的孩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啊，妈妈怎么会忍心伤害你呢？你一定是误会妈妈了，你听妈妈解释，好不好？”叶母用颤抖地手紧紧地握住了叶淳冰冷的手。

“我已听了你太多的谎言，我从来没有想过，生我养我的母亲竟会是那么无耻的女人。我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您说的话，您曾是我最敬爱的人，可是，您却在骗我！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您的阴谋，我不过是您的一颗棋子。一个在我心中那么完美的母亲竟然，竟然才是那个买卖毒品的，第三者。才是，那个你口口声声不知羞耻的女人。”叶淳哭着挣开母亲的手，转过身去，不去看母亲的表情。他虽然恨，但还是不忍心那。

“孩子，是谁让你说出这么刺痛母亲的话呢？是萧伊吧。你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来重伤你的亲生母亲吗？”

“小伊？哈哈！她会说吗？可怜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她一直那么单纯善良，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能这样说她？是啊，你这种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利用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呢？”叶淳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孩子，无论你知道什么都请你不要认为妈妈会利用你好吗？”叶母用颤抖地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你还要为自己辩解吗？你还要说多少谎话呢？”叶淳用嘲弄的口吻说道。

叶母一瞬间僵在了那里。房间里静的让人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过了许久，叶母擦了擦泪水，说：“孩子，您是这样想妈妈的吗？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妈妈也不会否认，正如你说的，妈妈的谎言太多了。但是，我求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爱好吗？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的。”叶母看着叶淳苍白的脸和冷漠的眼神，说，“那是二十几年前，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你的父亲，我隐约知道他有一个妻子，但我们还是相爱了。我很知足的生活着，并不需要他给我一个名分，我总是想，还有什么能比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更幸福呢？可是好景不长，在我刚生下你还不到两个星期的时候，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女人来了。她把你爸爸叫出去，之后进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条蛇。那条蛇爬向了躺在床上傻笑的你，我拼命的扑过去，可是那个女人却狠狠地抓住了我头发，她说了让我痛恨一生的话，她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如果再敢勾引我姐夫，我这条蛇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两个都得与我姐姐一起死。我知道你会怎么做，我劝你好自为之。’是啊，为了自己的儿子，我还能怎样呢？你爸爸回来时，对我说，他要陪他的妻子一段时间。我能怎样？我只能说：“你去吧，去了从此都不要再回来了。”我们大吵了那不该吵得一架，他给我留下了一些钱，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能不恨吗？那条蛇不是最该死的吗？还有那个女人，苍天有眼，她比谁死的都早。我恨她们，她们都该死。从你爸爸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在恨。淳儿，你说妈妈能不恨吗？你相信妈妈吗？妈妈真的很爱你，你原谅妈妈现在才告诉你那些事情好吗？”

“爱？你爱过我吗？你让我怎么再去相信你？你看看你啊，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是啊，我怎能在相信你呢。你的心中只有仇恨，对只有仇恨。”

“我只要挣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护我的孩子，如果没有那条蛇，你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你懂吗？孩子。”

“我懂什么？你想知道那个女人把他叫出去对他说了什么吗？她让爸爸把我们带回家去，她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她说她希望看着他得到真正的幸福，她说她会为我们祈祷。而她的妹妹也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她了解她姐姐的为人，她知道她姐姐要说的话，她只是想让他陪她姐姐走完最后的人生。她妹妹也没有想到他会愧疚的选择自己回去。那是他的选择，你应该感谢她妹妹，因为这样他心里不会对你那么愧疚，不是吗？”

“我不相信，淳儿，这不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你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了吗？那条蛇，是他的。它做的事只是帮助她们姐妹找到自己的主人。”

“不！不！”

“都到现在了，你还执迷不悟吗？你为了自己所猜想的牺牲了我一生的幸福，这还不够吗？

“你的幸福？不，你真的很爱萧伊吗？”

“我只怪我爱的太晚了，她那么单纯善良，她不该被卷入这场可怕的风暴，这一切却是因为你，你的自私，你的无情，你的手上沾满了无数条蛇的鲜血，这些年来你无情的捕杀它们，你曾说过她们是恶魔，可是它们却有一颗那么忠实的心。就像灵心，为了萧伊的幸福不畏死神，它虽然聪明，但从来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它能嗅出善良的味道，也能听到邪恶的心思。它懂的感恩，为了萧伊，它可以忍受一切，甚至舍弃生命，它总是守护着她，它是那样无怨无悔，直到最后，它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我们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良心，我们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它们。”说着，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淳儿，你要干什么？”叶母痛苦的看着叶淳。

“还要问我吗？”叶淳垂下眼睑，不让叶母看到他的眼睛，不仅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痛苦，还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努力做出的决定被母亲的眼神给打碎，“我当然是报警了，让警察来抓起你这个凶手，这个毒品贩子。”

“你敢！”一支枪顶住了叶淳的额头。

“你是谁？”叶淳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的男人问道。

“闭着！臭小子。”

“快！放下枪！”叶母惊慌的喊道。

“香儿姐，让我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阿屿！我让你放下枪！”

“香儿……”

“淳儿是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的家务事！”她一把把枪打落在地上。

“哈哈，阿屿？哈，他是谁！”叶淳戏谑的看着他的母亲。

“我来告诉你我是谁！我来告诉你，你母亲走到这一步是为了谁！那个时候你才3岁，你父亲留下的钱早就因为你2岁时的一场大病花光了。你母亲带着你艰难度日，那日，你和一个小伙伴争抢一个模型飞机，那时候一个那样的模型飞机要花掉你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你母亲看着泪流满面的你只能和邻居道歉，邻居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便指着你妈妈说，‘最好看好你的小孩，看你一个女人可怜，也不和你计较。但，买不起也不能当强盗！这么小，就不学好，长大了一定是个进监狱的好材料。’那孩子竟指着你说‘叫花子，叫花子，长大就是进监狱的好材料！’他们嘲笑着走开了，那天我刚好经过，我和你妈妈发誓，一定不会在让人瞧不起你。你妈妈说即使她赔上性命，也要给你富裕的生活。让每个人都尊重你，在也不会让你的自尊受到践踏。她做到了，她一路走的多么艰辛，你知道吗？她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却换来了你的……”

“你说够了吗？”叶母哭着不让阿屿再说下去，她怎么忍心看到儿子被被人指责，有怎能忍心看到儿子为难与痛苦。她轻轻地拭去叶淳满脸的泪水，说：“淳儿，妈妈的确是个罪人，最深的罪是毁掉了你的幸福，如果是你把妈妈送进监狱，那妈妈一定会笑着走进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能让我走进那里，而且是心甘情愿。但妈妈不会让你做那种事情，因为妈妈知道你会心痛，妈妈也不能去那里，因为我不允许儿子的名声因为妈妈受到损害，妈妈会自己了结自己的。”

“香儿姐，你不能想不开啊，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阿屿眼含泪水的嚷道。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赎罪，只希望苍天有眼，能让我的命换回儿子的幸福。”叶香儿从地上拾起了那把枪。

“好吧，香儿姐。我阿屿这一生，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陪伴你，尽管你从未给过我什么承诺，但我请你许我来生。”阿屿深情的看着叶香儿，眼中满是期待。

“阿屿，我，这一生欠你的太多了，无论天堂地狱，你总是守在我身旁，如果人生可以从头来走，我希望第一个遇到的是你，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是否还会有来生，我也不敢奢求来生，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

“香儿姐，既然没有来生，那我又怎能忍心看你离我而去。你说你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你说你会感觉幸福离你很近。虽然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但那毕竟是你喜欢的。我也说过，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会给你。所以，我怎能看你离开阳光灿烂的日子呢。既然今天非得有人死，那就让我来吧，把枪给我。”阿屿坚定地看着叶香儿。

“你闲我错的还不够吗？这是我赎罪的唯一机会，你不能代替我，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外人无关。”叶香儿冷漠的看了阿屿一眼。

“难道，这么多年，在你心中我只是个外人吗？”阿屿痛苦的问道。

“没错！你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叶香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似乎怕阿屿听到她的心痛。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既然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折磨我这颗爱慕了你二十多年的心。尽管你不爱我，不在乎我，但我却无怨无悔。唯一不足的是，我为你做的还太少了。陪了你这么多年，我也应该知足了，我本想把这些话永远埋在心底，慢慢的陪你老去。可是，我怕啊，香儿姐，我这一生作恶多端，但请相信，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让我去吧，这会是我为你做的最令我幸福的事情。况且，你还有淳儿，淳儿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忍心抛下他吗？他还需要你的照顾啊。”阿屿从叶香儿手中夺过了抢。

“不，阿屿，阿屿……”

“香儿，我是离不开你的，你若走了，我会痛不欲生的。与其是你痛苦的走入地狱，不如让我幸福的踏入天堂。”阿屿看着叶香儿，眼中全是柔情。

叶淳没有打断他们，他安静的走了出去，此时，对他来说，生死已经不重要了

萧伊在离开叶淳后就一直向森林走去，在经过邮局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她沉思了许久，便开始坐下来写信。她这样写到：“我最最亲爱的爸爸妈妈，当您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叶淳离婚了，也已经获得了真正的幸福。您们一定会知道的，枫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我，他是那样依恋我，我怎能忍心离开他呢？我们本想回去与您们道别，但是大夫说，他的病需要尽快去原始的深林中静养，去那里呼吸最纯净的气息，最温暖的阳光。我想，您们不会反对的，因为您们爱他。想想看，在那依山傍水的地方，一切该是多么真实，多么美好啊。请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好吗？告别了那段不适合自己的婚姻，我想以后我一定会幸福的。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您们，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自己的幸福却要离开您们很久。您们还是责骂我吧，明明知道您们会为我担心，却还是要离开您们。我是不是很自私？刚刚长出丰满的羽翼，就要飞向遥远的地方了。但请相信我对您们永远也不会改变的爱，好吗？这张存折里有我对您们微薄的心意，我知道它与您们对我这些年来的爱是无法相比的，但我要怎样报答您们呢？那就等我回来的时候吧，无论多久，有一天我会回到您们身边的。在这期间，您们要好好的享受生活，否则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自私更加愧疚的。请一定不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们，也不要牵挂我，因为我会生活的很好，很快乐。也请爸妈开心的生活。最爱你们的小伊。”这封信她写的泪流满面，为了不让眼泪落在信纸上，她只有用一只手不停地擦拭着那些忧伤的泪珠。最后，她把信投进了邮筒。她想，请原谅我善意的欺骗吧，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支撑这悲伤地命运，爱情其实不是一场游戏，她会毫不留情的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其实我不应该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封信是不孝的女儿在彻底心碎的时候唯一可以留给你们的安慰了。我们一直希望的幸福在这冰冷的命运里不会出现了，只有这封信，就让它做为女儿唯一可以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