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1 / 1)
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出来说话的美人被朝暮这一句话惊得又低头缩了回去,鹿角男子重又挡在他身前,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蜜色胸膛。他将手中剑入鞘,轻笑一声道:“男子又如何?”朝暮干笑两声,心道看也看了、听也听了,这不就该跑了么?于是她不再多话,转身就要离开。“姑娘请留步!”那鹿角男子冷冷道,一手按上腰间剑柄,浑身散发出的灵力危险肃杀,手中闪现一道符箓迅速向着朝暮后背袭去。
“你这家伙好不知趣!本姑娘放你们一马,你非要凑上来挨揍!”朝暮转身躲开鹿角男子的攻击,反手一掌拍在他肩上,这一掌并未下狠手,只用了巧劲儿将男子震开。男子身后那人见其被磅礴灵力笼罩起来,顿时大惊,也顾不得再拉紧衣衫,展臂张开了一道防护阵法将鹿角男子稳稳地护在了其中。朝暮见这阵法只有防护的作用,对自己并未形成任何威胁,便闲闲地抄起手看着阵中二人道:“啧啧啧,真是郎情妾意,哦!是郎情……郎意。”阵中鹿角男子头上的角渐渐缩了回去,他将自己与同伴的衣服都慢慢整理一番,见心爱之人还披散着头发便以手作梳轻柔地为他将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随手在旁边的树上掰下一段树枝,以手中灵力打磨圆润簪在了挽好的发髻里。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至极,两人偶尔眼神交汇在一处时,其中的柔情好似细细柔柔的春雨一般,落在朝暮的眼中令她恍惚不已。这样的情形自己似乎曾见到过,不!分明是曾经历过!是那个人,他也曾如此温柔地将自己一头青丝捧在手中从尾端开始慢慢梳好,然后再盘成好看的模样。朝暮努力回想着,脑中回忆定格在柔和日光中一站、一坐的二人身上,坐着的就是她,可站在自己身后那人却是模糊一团的光影,任凭她如何搜刮脑中的记忆也无法将他的形容呈现在眼前。
两行泪水从朝暮发怔的双眼中流出,这泪水来的无声无息却如决堤之水,随着第一行泪滚落,后头的泪水连绵不绝在她脸上滚落着。躲在树上偷窥他人好事,压断树枝摔得形象全无,出手利落实力不俗,这样一位神秘又美得晃人眼睛的少女忽然无声落泪、神情黯然,在她跟前的两个男子同时皱起眉头,有些无所适从。双方都呆愣了一会儿,还是那个温柔的美男子拍了拍鹿角男子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走到朝暮跟前温柔地问道:“姑娘,你可是方才从树上摔下来伤到了?还是身体不适?可要紧?”他神情恳切,话语温和,脸上的笑容带着真诚与温暖,朝暮终于回过神来,见面前美人如此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好受了些。于是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带着浓重鼻音的言语透过衣物传出来不甚清晰:“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个人来,有些伤心。”
三人又沉默了,朝暮这交浅言深的回答让两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就在那美貌男子拧着自己秀气的眉头冥思苦想着如何劝慰眼前这个古怪少女的时候,朝暮却已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了口气放下了遮着脸的衣袖,转而对那二人笑了笑说:“偷看你们相亲相爱的确是我不好,不过我没什么恶意,也不会满世界瞎说,你们尽管放心。不过,要是你们想对我动手,还是趁早打消念头,这是为你们好。”已然隐去鹿角的“鹿角男子”闻言面色又沉了几分,他正要动作却被那温柔美男止住,朝暮再度转身离开,那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又叫住了她:“姑娘,这是否是您遗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