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崔氏父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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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崔浩的分析也有依据,在他来看,刘裕凭借水军在北方攻打北魏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拓跋嗣最终选择站在大多数人那一边,任命宰相长孙嵩为山东军区司令官,又派振武将军娥清、冀州督导官阿薄干,率步骑兵十万人,沿黄河北岸备战。

他的选择几乎是必然的,考虑到北魏近两年的情况,不自信也在情理之中,万一中了刘裕的诡计,大好基业可能不保,岂能儿戏。

拓跋嗣固然英明睿智,但初登大位,挑战是不可避免的,胡夏和柔然这两个至为明显的威胁暂且不算,内部出不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像一片大湖,即便在没有风的天气,也照样涟漪不断。

早在415年,从河西流亡出来的匈奴族,逃到上党集结,推举匈奴人白亚栗斯为单于,改年号为建平,用司马顺宰当智囊,攻击北魏的河南郡。

当年4月,拓跋嗣就让固安子爵公孙表等五个将领,联合率军讨伐,居然没能平定。

而紧接着大旱灾来袭,云中郡、代郡一带的居民,很多人饿死。

当时天文台长王亮、苏坦,报告拓跋嗣说:“依照神秘预言书的指示,魏国应该把首都建在邺城,才能让人民富裕安乐。”

拓跋嗣为此询问百官的意见,崔浩表示反对:“把首都迁到邺城,虽然可以解救今年的饥馑,却不是长久之计。

关东百姓因为皇家原住漠北,于是认定各部落居民和家畜,数量无限,民间传言说像牛毛一样多,可是一旦迁往新都,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军队,镇守旧都,只能分出一部分人南下,这些人不足以遍布各州,只能和汉人百姓散住在各个郡县,我们人数处于劣势的实情,就会立刻暴露,恐怕四周国家,也都可能产生轻视心理。

而且人民由北向南,因为水土不服,疾病伤亡一定很多,同时旧都守军一少,赫连勃勃和柔然一定会打我们的主意,用举国之力发动袭击,到那时,云中、平城就会陷于危险的境地,而朝廷远在南方,被恒山、代郡之间的险要重重阻隔,难以救援,则声威和实力都将受到损害。

反观现在定都北方,如果崤山以东发生变化,我们派轻装骑兵迅速南下,穿梭于山林荒野之间,谁知道我们的真正实力?敌人看到漫天的尘埃,都会心生畏惧,这正是国家能以劣势人数控制广大汉人的缘故。

明年春天,野草生长,家畜肥壮,各种资源也会供应起来,再等到秋天庄稼收割,饥荒自然会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拓跋嗣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问题:“现在仓库已空,只怕不能支持到明年秋天,而且若是明年秋天再告饥馑,我们该怎么办?”

崔浩略加思索,异常坚定地回说:“最好是挑选特别贫苦饥寒的人家,先送他们南下谋生,如果明年仍然饥馑,到时再随机应变,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年后的情形谁能确切预知,只是千万不可迁都。”

拓跋嗣最终同意,于是选派鲜卑人中最为贫苦的人前往定州(河北中部)、相州(河北南部)、冀州(河北北部)谋生,并派左部行政官周几,率部众镇守鲁口,负责安抚照料。

为了调动百姓的积极性,共抗灾祸,拓跋嗣还亲自到农田耕种,下令有关单位劝勉人民积极种田养蚕,到了第二年果然喜获丰收,终于解决了饥馑的问题。

拓跋鲜卑原本没有什么种田的意识,经历了这一危机,反而让他们的意识发生转变,国家也渐渐富足起来,毕竟只有农业兴旺,国家才会真正强盛。

解决了旱灾的危机,内部叛乱仍然棘手,416年初,拓跋嗣再派公孙表讨伐白亚栗斯,并特别吩咐:“一定要事先通知后秦的洛阳守将,让他们沿黄河南岸严密戒备,然后再发动攻击。”

公孙表还没到,胡人已废黜了白亚栗斯,另行拥护刘虎当率善王,公孙表认定胡人正在内斗,早晚必定溃败,所以没通知后秦,就发动攻击,结果大败而回,死伤惨重。

拓跋嗣大为苦恼,在朝会上询问大家:“胡人叛乱已超过一年,讨伐一直不能取胜,他们的人数却越来越多,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严重,现在正是深秋,如果再征新兵,恐怕会妨碍人民耕作,怎么办才好?”

白马侯崔宏进言道:“胡人虽多,但并没有英勇的统帅,绝对不会建立大功。公孙表各军,不能说力量不够,只是军令不统一,战略战术也有失误,才造成失利,如果选派一个有威望的大将,率骑兵数百人,前往统率公孙表各军,自然可以取胜。相州督导官叔孙建,从前在并州担任督导官期间,无论胡人还是汉人,都对他畏惧敬服,其他将领都赶不上,可以派他前往。”

拓跋嗣批准,于是任命叔孙建为中央禁军总监,监督公孙表,讨伐刘虎,终于在9月,大破变民集团,杀敌一万多人,斩了刘虎和司马顺宰,俘虏其部众十万多人。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丁零部落酋长翟猛雀,不久也起兵反抗朝廷,率部众逃奔白涧山。

不过这个翟猛雀名不符实,确实像麻雀一样讨人厌,却一点都不凶猛,很快就遭政府砍杀,部众全都恢复原来的产业,仿佛从未造反一般。

如此种种,足够拓跋嗣忧心了,所以当东晋北伐,他这个北方第一大国,却没有一点表示,不是不想联合后秦夹击刘裕,而实在是有心无力,虽然凭借国内的铁骑兵团,最后很有希望击败刘裕,但自己肯定也会损失惨重,北面的柔然和西面的胡夏,岂会放过那样的机会,到时必定便宜了他们。

无论怎么分析,拓跋嗣打定主意不予交手,尽可能避免与东晋起冲突。

但拓跋嗣毕竟还是担心刘裕的立场,自己虽。然能做到以和为贵,只怕对方不这么想,因此派兵驻防显得尤为重要,真的避无可避,也只好发动反击。

刘裕讨伐后秦,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如果进展顺利,会不会趁机端了北魏,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百分百确定,包括刘裕本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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