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小暑上万字大章若有活人追读求在末尾打卡鞠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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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苍白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威虎的声音响起,他连自己的身躯在哪都感知不到。

哪怕修炼了《虚无世界》,也无法避免五感尽失。

“你是谁?”

好几种声音断断续续,似从远方传来,听得不真切。

“你们是谁?”威虎的声音响起,“我是威虎,被歌者关押在此地。”

“我们?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我好像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

声音朦胧,略带沙哑。

“我们?我此地很久了,我一直是一个人,我……,我,你是我听到的第一缕声音。”

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说的磕磕绊绊,好似很久没有说过话般。

“我们?……”

无数的声音传入威虎脑海,拼凑出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威虎感觉到意识渐沉,拼命催动《虚无世界》。

若是在平时,此地确实是修炼《虚无世界》的绝佳场所,但现在危机四伏,迫切感吞噬了他的平常心。

“不能停下……停下我就完了……”

拼命对抗自己逐渐消沉的意志,不屈在呐喊,求生的渴望在呼啸。

不知道过了多久,威虎感觉到太累了,他明明没有身躯,却感觉到疲惫无比,若是有风轻轻吹过,说不定他的意识便飘散了。

“不能睡……坚持住,不能睡。”

身处纯白的世界,单凭意志对抗着一片苍茫。

……

混乱的时空,一页崭新的纸散发光芒,可圣洁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兴致。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扼杀了,为什么历史没有恢复?”

祂无法理解,看着这一个字都没有的纸页,刻下的文字,却无法停留一息。

“你确实封印了他?”祂的声音威压无比,便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歌者的表情隐藏在面纱之下,磁性的嗓音响起:“封印在书里,是否销毁书籍永绝后患……”

祂摇摇头:“若是这次都抹杀不了,那便不能动手了,有两个家伙还盯着每个时代呢……罢了。”

衣袖一挥,时空拼凑,这方天地遨游在长河里,不知道飘向哪个时代。

祂其实还想说,不妨将计就计。

只是歌者再忠心,祂也不能对歌者讲。

威虎在苍白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忘记了时间,只知道运转《虚无世界》。

遗忘了《灭世》,忘却了《言灵》,他的思维单板,只是在拼命运转《虚无世界》。

这是他在还能思考前,唯一的选择,这段意识维持了这个选择,一直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谁?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咦,你好奇怪啊,为什么只知道自言自语呢?”

“嗨,自我介绍一下呗,我们做了大餐哦,大家都在等你说话呢,不要在折磨自己了。”

“嘿,这家伙真是个死脑筋,居然还在停留,能出现什么奇迹啊,乖乖的待在这里不就好了,我们都在这不知道多久了,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修真界这么残酷,拼命回去做什么?待在这不好吗?大家都没有身躯,只有思维之间的交流,想快乐就快乐,不想快乐就不说话,你说对不对啊,威虎,来,张嘴,这块思维蛋糕很好吃的,啊”

……

渐渐的,这些声音不再搭理威虎,威虎还在呆呆得运转《虚无世界》,他卡在最后一关,始终无法撬动最后一环。

五感由人,自物而念神,五感生心,自理而形气。

“五感……”

不知道在哪里的身躯微微地动弹了一下,抖落了满身的灰尘。

“我,我是威虎!”

一个少年从床上弹起,阳光刺眼,勉强看清了窗外的车水马龙,听着货车的轰鸣声,目光微动。

“这……我还是失败了吗?我已经沉沦了,成为了纸中的图画?”

威虎看着这不真切的一切,抚摸着满是汗臭味的床单,嗅了一下,差点跌下床。

“我的身体怎么这么弱?灵气呢?元气呢?”

依稀记得功法,可却发现完全没有效果。

他揉着胳膊,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力气,一张床都捏不碎。

门外,脚步声响起,很是急躁。

“干什么啊,快点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一个少年推开了房门,看上去比威虎年长三、四岁,手里还拿着锅勺。

“明明今天是你做饭,居然还睡懒觉,明天后天都是你做饭,记得补上,还不快点起床吃饭!”

少年吼着嗓子,重重地关上门。

威虎没搞清状况:“是梦吗?”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切后,威虎戴着头盔,坐在一辆奇怪的两轮座椅后面,那个貌似是自己哥哥的少年,则是一路狂飙。

“傻小子,你睡傻了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不?”

哥哥嫌弃道,停在一个红灯前,他转身看向威虎。

“你呢?不带了?”

威虎还是一愣,没怎么理解。

“小虎子,你没事吧,不会真的睡傻了吧?让你少看点电视剧,晚上是不是又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威虎木讷地点点头,他偷偷从哥哥里看了一眼名字:威轩牙。

哥哥的学校离这还有几条街的距离,他还在读初一,哥哥已经是高三了。

被威轩牙无情地丢在校门口,威虎忐忑地踏入了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随着人潮走到初一年级,却不知道该进哪间教室。

一个女孩见威虎在走廊徘徊,很是疑惑,心中却暗暗高兴。

“喂!”轻快地手掌拍在威虎肩上,威虎急忙转过身,右手的姿势却是有惯性一般冲向前。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女孩甩开威虎的手,一脸怒意。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没做作业?要抄吗?晚上放学帮我打扫卫生我就借你。”

女孩的名字浮现在威虎脑海里:孟静雪。

“咋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孟静雪发现威虎目光怪异,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会是睡傻了吧?你别告诉我,你忘记带了。”

她发现威虎肩上空无一物,又不像从教室出来的样子,内心吐槽了一万遍。

威虎揉着脑袋,歉意一笑,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

“我真的是在做梦?也太真实了。”

梦一般的结束了一天,受到了几个老师的轮流批评后,在学校里厮混了一日。

威轩牙要上晚自习,威虎循着记忆回到了家中。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有些惆怅:“真是梦啊。”

煮了一杯泡面,翻看了好多没见过的东西。

“爸爸妈妈呢,怎么只有我跟哥哥……”他清醒了一刻,看着周围的一切:“假的?是梦?”

一拳挥出,重重地砸在玻璃上,自己的拳头血肉模糊,疼得在地上打滚。

半夜,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威轩牙洗完澡,探头探脑摸进了没开灯的房间。

他瞧见了还没睡觉的威虎疑惑道:“怎么了?你的手咋了?”

威虎身躯颤抖,看着威轩牙:“哥,我怕。真的是梦吗?这是真的吗?”

威轩牙叹了一口气,将毛巾放在一边。

“没事的,爸妈出去务工一段时间,明年就回来了。哥马上就要高考了,没空管你了,别老是混在外面,跟那些狐朋狗友少些相处!”

“你也该自己学习了。没事的,爸妈出去务工的时候你还小,不一直是我带大的,没事的,快睡吧,过了这阵子就不想了。”

威轩牙拍着威虎的背安慰道,一脸忧愁。

光阴似水,滴落便不再有。

威轩牙高考发挥正常,即将怀揣着梦想披上戎装,

父母从外归来,慈爱一笑,却叩开了威虎的心门。

不大的餐桌上第一次坐满了四人,威轩牙与父母谈笑,而威虎却像个局外人。

坐在父母对面,威虎埋头吃着大餐,脚趾抓地,无数言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入夜,呜咽声响起,他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月光洒下少年的梦,散落在床头。

“还好是梦,幸好是梦。”

抛弃一切陋习,断绝了在外厮混的“兄弟几个”,威虎开始学习。

拼了半条命,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重高,期待着新生活的开始。

“今天是最后一次值日了,下午放学再帮我打扫一次卫生吧。”

孟静雪浅浅一笑,递过一盒小玩意。

威虎接过,用手掂了掂,不重。

“你是保送去一中了吗?”威虎收拾着东西,问道。

孟静雪点点头:“嗯,发挥还算正常。你也不赖啊,从倒数第十变成了正数第十。再说了,附中才成立没几年,风评也挺好的,四所重点里的一所呢。”

威虎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蹦不出,只是挠着头,笑了笑。

夕阳下,威虎去车棚推了新买的单车,步履匆匆。

孟静雪在过道口等着,炙热的夏风吹动她白色的校服,右手轻轻挽发,眼神中闪着期待。

过道离校门的距离不到百米,两人走了两分钟。

一个往左,一个向右。

挥手告别,却不知再见是何年。

“真希望是梦。”

稀里糊涂了半个暑假,高中入学的军训即将开始,哥哥已经在军校了。

威虎抱着两大包行礼,独自去学校报道,穿过阴暗的廊道,在狭小六人间的左下铺,放上自己的被褥。

埋头收拾一阵,累了坐在床边,看着新同学身边的家人,打心底羡艳。

“我叫王盟黎,你叫啥名。”一个壮壮的男生问候道,他的父亲将被褥放在威虎的上铺。

“威虎。”威虎不知道怎么沟通,只说了姓名。

一旁的家长笑道:“你爸妈都没空来吗?就你一个人啊。”

威虎点头:“家离的近,就两条马路,自己过来了。”

家长掰了一块橘子给威虎:“自家种的,甜的很!”

又转头对王盟黎说道:“高中的同学关系日后一定好,你别不信我,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读书,走了。”

男子走得轻快,像是卸下了一片重担。

王盟黎翻了个白眼,对威虎挤眉弄眼道:“你也是混道道的吧,瞧瞧,这是什么。”

一把制式的仿制刀具探出头,看着质感十分塑料。

威虎看了看自己右手的老茧,瞅了一眼那把刀具:“不混了,没意思。”

王盟黎没好气,拉着威虎逛了圈新校园。

附中是借场地招生的,新的校舍还在造,但威虎他们这届是轮不上了。

“这操场也太小了吧,我初中的都比这大……”王盟黎吐槽着,看着那小的离谱的场地和老旧的篮球架,“连个足球的场地都没,烂啊,太烂了!”

威虎不会球类,只是点头附和。

军训时忽冷忽热,受了风寒,高烧两日才退,威虎躺在宿舍的床上,脑海里依稀忆起了年少的梦。

梦里风云激荡,自己从未生过病。

“是梦啊。”

每日课满,除了飞奔去食堂,再无感觉到心跳时。

课业的压力,压得威虎喘不过气。

“陪我跑个步吗?”威虎对着身边的同学说道,他在尝试融入他们。

“大男人陪什么步啊,你自己去就好了啊。”

同学放下手里的习题册,瞥了一眼威虎后又再次验算起来。

不大的操场上。

“帮我们捡一下球,谢谢啦。”篮球落在威虎身旁。

他弯腰捡起,生疏地抛去,引得众人侧目:这么高的个子,不会篮球吗?

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迈出脚步,唯有一直奔跑,他才能感觉到心跳。

威虎时常会羡慕地看着周围的同学,他们会谈笑、会一起吃饭、去聊聊最近发生的趣事,而他永远插不上嘴,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我,到底是谁。”

他放下心神,不去在意外物,无法融入新生活的压抑转变为动力,时刻督促着他前行。

终不是学习的料。

这年,分数暴涨。

“不错了,够读一个还可以的大学了。”父母与兄弟两个视频道。

威轩牙指点着弟弟填报志愿,兄弟两个简单地聚了聚,

到了夜里,屋内便又剩威虎一人了。

威轩牙读的军校,请假的时间有限,据说这段时间特别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假期的空闲跟家里要了钱,威虎出去了一趟,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真实的。

尝试拨了孟静雪的电话,却没有回音。

他们说她考了很好的大学,去了帝都,填志愿的时候几个教授一起来劝她。

当初没有勇气说的话,此生应该也是不会再说了。

“大学的生活……希望会好一点。”

他没有放弃,哪怕是一所普通的院校,也一定会碰到好的人。

“好困啊,晚上上号!”

“烦死了,明天怎么还是一天的课,怎么连周末晚上都要上课,这也太累了吧……”

室友秦胜烦躁了半天,瞅着课表发呆了一阵,又开起了新的副本。

威虎撇了撇嘴,走出宿舍楼,呆呆的坐在食堂顶楼的卡座。

点了一碗小馄饨,有些怀念高中的叉烧面。

……

浑浑噩噩了大学四年,除了摸鱼啥也没学到。

随着大流,放弃了很多东西,回到家乡。

“没事的,你再做一段时间,等我们有位置了,保证你转正。”

“不行啊,小虎啊,还得再等等,下一个,下一个一定是你。”

“小虎啊,这段时间业绩不好,你看老员工那几个高级职称的都只到手千把块钱。”

做了个实习工被转试用期的大饼诓了一年后,威虎经历到了世界的险恶。他意识到,自己其实被哥哥和父母保护得很好。

“下一个!”

在雨天的公交站啃着鸡腿,他还不信了!就找不到心仪的工作?

几年过去,还是如浮萍般沉沦。

难得挣了休息日与高中同学聚了聚,又是匆匆散场。

他们在外都与别人喝酒,唯独跟威虎出来时从不。

他们以为威虎不会喝,其实威虎酒量很好,千杯不醉。

落寞的背影走在街上,车来车往,威虎感觉他永远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看向路边的孩童,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年少的梦,自嘲一笑。

“终是梦。”

再次见到哥哥时,威轩牙瘫坐自家的沙发上,脚边放满了酒瓶,整个人很是消沉,酒气熏天。

威轩牙的脸上多了伤疤,头上冒了银丝。

“要变天了……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教官……呜呜。”

“他举着机密的读卡,吼着让我拿稳了枪,他要送我一个特等功……”

酒入肠断,威轩牙说了几句糊话。

威虎听得不明白,但也是第一次见哥哥哭的这么伤心,还以为哥哥也跟自己做了类似的梦。

威轩牙酒醒后问威虎,自己说了什么,威虎摇摇头,说他昨天哭的很伤心。

威虎挎着小包和往常一样上班去了,只留下威轩牙在家继续独坐。

三年后,哥哥结婚了,新娘是他原本的同学,也算情投意合。

看着恍如昨日的一切,威虎的心安定下来了,他接受了这个世界。

……

生活的指针按时拨动,原以为会直到永远,平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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