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画像之人（2 / 2）

一曲终了之后，众人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掏出几文钱，在那卖唱女子的跪拜下，放入了她身前的瓷碗里。

姜赫虽然没有悲伤到掉泪的地步，但也被这歌曲中的故事给打动了，于是从身前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入进了瓷碗里，接着转身就走了。

姜赫吸取了之前在吉祥城里的教训，没有再兑换十两这样大额的元宝，而是换成了一块块细碎的散银，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引人注目。

可让姜赫没有想到的是，尽管他已经做得足够小心了，但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在这卖唱女子的前方，有一个用凉棚搭建起来的小摊，摊主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枯瘦老汉。

跟其他人一样，这老汉刚才也听到了那女子的凄婉弹唱，不过事后他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动容之色，反而慵懒得打了个哈欠，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触动一般的。

他更多的兴趣，则是放在了那卖唱女子身前的瓷碗上。

这老汉的双眼就像是老鼠的眼睛一样，虽然狭小，但透露出一道道精光，起初旁人只是往那瓷碗中放入一文、两文、最多一次性放下五文钱已经算是豪爽的了。

但没有想到轮到姜赫的时候，却一下子取出了一块大约二两重的碎银放入其中。

这让那老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以他几十年的眼光来看，一下子就断定了姜赫是一名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而正好这个时候，姜赫也已经来到了他的摊位前，只见那老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其后便笑脸吟吟的招呼道：“公子……公子，请留步！”

姜赫看此时的天色不早了，于是打算先去找一家客栈投宿，但没成想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这让姜赫微微惊愕，看清楚了是那老汉的呼喊声后，他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您叫我？”

“正是。”那老汉捋了捋胡须，笑道：“看这位公子面生啊，难道是赴京赶考的举子吗？”

姜赫听后一怔，接着便笑着说道：“没错，我正是从乡下来，要到京城赶考的学生，只是路经这萱洲镇的时候，被这里淳朴的民风异俗吸引了，所有才打算逗留片刻。”

“哦，是这样啊。”那老汉点了点头，随即他又对姜赫笑道：“那就怪不得了，我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与众不同，这次赴京，必定龙榜高中啊！所有老汉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答应啊？”

“不情之请？”姜赫听后凝眉一皱，问道：“不知老人家所请何事啊？”

“是这样的，老汉我以描画为生，这次偶然遇见公子，当即就被公子身上所透射出来的富贵之气给惊到了，老汉深知公子必定不是凡人，故而想将公子的样貌描绘下来，如若他日公子真的成为人中之龙的话，那么老汉也可以将公子的画像视作传家之宝，永代流传下去，不知公子同意否？”

说着，那老汉便从摊位前取过来一幅空白卷轴以及一只沾满墨的毛笔，抬头看向姜赫，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而听到老汉这番话之后，姜赫才仔细查看了一下他所在的摊位，只见这里挂满了各式人物绘图，果然是一间专门为人绘图的摊铺。

姜赫原本对立像描画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听到这老汉如此一通夸赞之后，姜赫觉得有趣，于是便点头答应道：“好，那就依你吧。”

“哎呀，这真是感谢公子了！”

听到姜赫允诺下来之后，那老汉当即便兴奋了起来，对姜赫遥遥一拜。

只是姜赫不知道的是，就在这老汉惊喜的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凶戾之光！

接下来，那老汉便将纸张铺开，并且又拿了一些颜料过来，放在砚台里加水后便开始研墨起来。

姜赫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插话道：“对了，老人家，能不能将我的书童也画进去。”

“好啊，反正画画不占地方，公子尽管将您的书童叫出来吧，我一并画了就是。”听到姜赫这个要求，那老汉头也不抬的便答应了下来。

姜赫听后微微一笑，接着便轻声唤道：“好了，贾妖霆，你也出来吧。”

听到姜赫的召唤，那一直站在摊铺后面的贾妖霆应声而出，犹如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姜赫的身后一动不动。

那老汉原本以为像姜赫这样温文儒雅之人，所带的书童定当也长得眉清目秀。

可真当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样貌凶神恶煞的贾妖霆后，老汉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摔落下去。

“公子，这……这就是你的书童吗？”那老汉被贾妖霆吓得手都发抖了，对姜赫惊恐的问道。

姜赫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仆人，这几年来他一直伺候我也算是劳苦功高了，这次就将他一起画下来，也算是对他的一个奖赏吧。”

“公子，想要奖赏的话给些金银不就好了嘛！何必让这样的人跟您同处一画呢？说句不好听的，您这仆人的模样实在长得让人生厌，如果让他站在您的身后，我怕会玷污了您的气质啊！”那老汉似是不想将贾妖霆也给画下来，所以停下了他正在研墨的手。

而姜赫听到他这番话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中的事情你不懂。你就只管给一句痛快话吧，究竟画还是不画？不画的话，那我可就要走了。”

说着，姜赫转过身去，装出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

那老汉看到姜赫想走，心中猛然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说道：“公子且慢，我画就是了。”

听到老汉答应了，姜赫这才重新转过身来，不过他脸色一沉，疑惑道：“老人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会如此执着要给我画像呢？”

“这个嘛……”那老汉显然没有想到姜赫会突然这么问，一时语塞，沉思了半天后这才赔笑道：“嗨，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看公子有大富大贵的面相，断定公子将来必定有所成就，所以我才想将公子的画像保留下来，当成镇宅之用。”

民间一向有用富含宝气的东西镇家护宅的风俗，所有老汉这般话，倒也说得通。

姜赫听后也不再追问下去了，而是笑着说道：“那好吧，老人家请画吧。”

听到这话，那老汉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开始对照着姜赫以及贾妖霆的模样描绘起来了。

这老汉为人绘画已经几十年了，手艺极其了得，一笔一划中都透露出潇洒飘逸的韵味。

而姜赫就这样在老汉的身前笔直站立着，一动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