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荒野公交车（2 / 2）

她离我是如此之近，奇怪的是，我不知道她是何时走到我身边的。

“我我我，我等车！”

“哦，这样的啊！”她的声音没有感情，伸手指着我右边的地方，说道：“先生，公交站牌在那里！”

我顺着她指着的地方望去，隐隐绰绰看到好多人站在一个小亭子里，那个地方我刚刚好像是走过的，怎么没有发现？不管怎么样，看到人群我的心稍微定了一点。

我转身向人多的地方走去，不知到为什么，我不敢走的太快。

红衣女子向着男孩走去，牵住了他的手，她们像是一对母子。

“大哥哥，我会找你玩的。”小男孩突然对我说。

我不敢回头，不敢答应，快步走到人群之中，呼呼喘了两口气，才转身去看那一对母子。

入眼的还是那个小土堆，那有什么人影，四野空空，她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溜出我的视线。后面是事情我不敢多想。

跻身在陌生的人群，我忽然第一次发现，陌生人原来这么可爱。我掏出一根烟，吧嗒一下子点燃，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一根烟的功夫，勉强的定下了的心神。

我问旁边的人：“师傅，这趟车是否直达市区。”

那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不作声。

我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又转身向另外一个人询问，一连几次没有一个人搭我的腔。

在一群很怪的人中，那个不怪的反而会被看成怪物，不少人那眼神扫视我，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我张口想问，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忽然衣角被拉了一下。一个带着深色大镜片的老者，悄声对我说：“不要说话！”

我正准备转头想他望去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中。

“不要看我，千万不要回头看我！”

真是莫名其妙。我索性闭着眼睛，修养精神。

过了一会儿，衣角再次被牵动，我睁眼一看，一辆漆黑色的公交车停在我身边，车里坐满了人，不少人都是站在那里。

车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车厢也是静悄悄的，人们排着队，依次上车，我仔细瞧了一下子，车牌子是：黄字号YM0008。

这个车牌号很是奇怪，可是作为国家安全局的车，不奇怪好像也说不过去。

司机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来，人群依次将钱，投入收款箱子内。每个人都拿着厚厚的一摞钱，投的时候丝毫不心疼。我大约估计了一下，这厚厚的一摞起码有一万多。

难道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已经提高到了如此地步。可是既然如此有钱，坐几趟公交就够买车了，来这里做什么？

我在那里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投币，找自己的位置。”一个声音低低地道。

我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拉我衣角的那个老人。

这么多钱？我怎么能舍得投进去，不怕，老子有卡啊。拿出赵文卓给我的工作证牌，在上面刷了一下。

嘀——

刷卡机响了一下，所有的人猛然间抬起头看着我，看得我不知所措。我有点纳闷，用同样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所及，看着我的人，一下子低下了头，好像很怕我似的。

我旁边的一个婆婆，努力地站了起来，请我坐到她的位置上。

我仔细瞧了瞧，那个椅子是黄色的，这年头见过老人为了抢位置，对年青人大打出手的，老人让位还是第一次。

我自然是不肯坐的。

老阿婆站在那里显得局促不安，身子微微颤抖。我于心不忍，劝她坐下，她拼命地摇了摇头，显得更害怕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快会有人来占位置，但是今天没有，于是黄椅子空了很久，好像这个椅子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既然没有人坐，那么空着也是浪费，我舔了舔嘴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