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故人故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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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赏猎游玩的好时候。可是九半很明显地没有什么赏猎游玩的心情,此时任凭府外大街上人来人往商旅络绎不绝,人声鼎沸之处与少虹府中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九半正是独自端坐在安静僻静之处,他身上的绷带尚未解开,缠绕于胸口腹部的绷带让他此时穿着的衣裳略显臃肿,并不是十分好看。

可九半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好看,他想着的只有先替八羽报仇,杀死巫尾之后其他事情一概再做定夺。可是救人难,真正想要杀死一个人虽说只不过是手起刀落一般方便,可现在想来却也是些难上加难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是他醒来的第二天,少虹始终没有出现,反倒是吴凉子一直陪在他的身旁。此时的吴凉子就坐在他的对面,桌子的另一头。尽管并没有战事,在少虹府中也不可能有战斗发生,可自从回到胡琴城中之后吴凉子却每日穿着战斗服,手边永远放着法杖,直到今日。

似乎是想了很久,可能是觉得让一个顾念与自己坐在一起不说话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九半开口说道:“是你......将我从那安雄城中救出来的?”

“是我。”吴凉子答道。

“他死了么?”九半开口,语气有些低沉。他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是指巫尾,差一点就能够杀死对方让九半感觉自己简直是千古罪人,毕竟功亏一篑的感觉就好像民间有句话叫做“编筐编篓全在收口”,可那个口他最终却没能收上来,这件事梗在他的心里让其很不舒服。

二人对坐的桌子中央有一个茶壶与四个杯子,吴凉子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九半,却被他拒绝了。无奈地,她将那杯水放在九半的面前,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缓缓地喝了起来,不紧不慢。九半似乎也并不着急听见答案,反正就算巫尾没死,他现在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去复仇了。

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绷带似乎被施了某种术法,只要绷带依旧缠在身上九半就根本没办法走出这个院子。一开始他还觉得奇怪可接下来想了想,就释然了。自己本身就是圣境的强者,而唯一能够束缚住自己的恐怕就只有少虹了吧。醒来已经一天一夜尚且没有见到卫西乘,恐怕自己与卫大哥都已经被少虹管制了起来。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吴凉子喝了口水,而后不紧不慢地将被子放下,说道:“他没死。我到的时候他浑身血红瘫倒在角落里,你坐在他身边一丈外的地方,你们相安无事。”

“你就没想着帮我杀了他?!”这一刻九半的身形忽然暴起,他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怒视吴凉子,表情狰狞。尽管怀疑之前是巫尾的同伙击晕了他,但此时吴凉子说完,他却感到奇怪了。如果真的是巫尾的同伙击晕了他,那莫不如直接杀死他并且将巫尾带走,为何没杀他并且要将其放在距离巫尾不远的地方呢?

只不过这个时候愤怒压制了理智,自然也就压过了好奇的心态。九半面色狰狞地看着吴凉子,可对方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道:“我杀他?我也要有命杀才行。”

“有命?你是在开玩笑么!如果如你所说当时你看到他在我身边,那你杀他也就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为何不敢!”拍案而起而后很快地坐了下去,九半再度说道:“你真的是让我......”

“让你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对吧?”吴凉子轻声说道,言语中带了丝丝缕缕的落寞与一点点委屈。她的眼神垂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甘,完全是小女儿的情态。“九半我问你,你可知道安雄城是个什么地方?”

吴凉子的话传入耳中,九半倒是好好地想了想而后说道:“安雄城,不就是当初少虹国师想要赠予我的那座小城么?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自然,我师尊想要赠予你的城池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地方,但你可知道那安雄城的规矩么?”说这话的时候吴凉子坐直了身体,一板一眼地对着九半说道。

“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听了这话,吴凉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家国无规矩不立,安雄城之所以混乱不堪能够成为三教九流的自留地,原因就在于它自己的固定不变的规矩。而这规矩,则是我师尊定下来的。”

“是少虹法师定下来的?”吴凉子的话传入耳中,九半满眼都是惊讶,“什么规矩。”

“想必你入城前也见过那巨大的石碑以及石碑上的法杖了吧?”看到九半点了点头,吴凉子继续说道:“那法杖与石碑便是我师尊立下的规矩。安雄城接纳三教九流之人,更接纳九国之中的任何人,无论你曾经犯过什么错误,只要进入安雄城中就可以免于追杀与追捕。一日不出城,则一日不会被通缉。所以实际上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啊安雄城周围的群山树林之后中,九国官府的探子遍地都是,为的就是等待时机抓捕那些大案要案的罪犯,将他们绳之以法。当然这只是安雄城的第一条规矩,另一条规矩就是,安雄城中不可杀人,杀人者就是触碰了规矩底线的人,我的师尊将会亲自出手将其击杀。”

听到这里九半有些了然,可转瞬之间思维又乱掉了:“如此说来,是少虹法师将我击晕?不对啊,少虹法师身在胡琴城,怎么可能管到安雄城的事情?”

“你是傻么?难道你没看到城门口立着的巨大石碑和石碑中的法杖么?那便是我师尊的法杖。这些年来所有想要在城中杀人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师尊的法杖击毙了。所以据我推测,可能是城中有好心人救了你一命,在你即将动手杀巫尾的时候将你击晕,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只不过那人是谁,恐怕我就不得而知了。”

汗水从脖颈上缓缓地流淌而下,九半的后背此刻都被冷汗湿透了。听了吴凉子的分析之后九半并没有将着力点放在巫尾身上,而是关心起了少虹的法杖。众所周知所有持有法杖的术士战斗力都会呈几何倍数增强,这一点从吴凉子身上就能够看出来。在九半的记忆之中,少虹可是从来没有使用过自己的法杖啊,而如果有朝一日她将封于安雄城的法杖取了出来,那么她的战斗力将会达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想想就让人后怕。

“九半,九半!你想什么呢?”将自己的手在九半的面前挥了挥,吴凉子站起身来对着九半说道。“我看你刚才都愣神了,想什么好事儿呢?”

“没......没什么。”因为脑海中正在琢磨的事情有些复杂并且令人细思极恐,此刻的九半有些磕磕巴巴的。

九半的神态动作尽数落入了吴凉子的眼中,此刻她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九半对于她来说是什么自然无需多言,而少虹国师的身份在她的心中,却更为复杂。仅仅是师尊么?仅仅是国师么?不是的。吴凉子当然知晓自己身份的复杂性,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九半的身份恐怕比她也简单不了多少。看着九半不停地叹气,吴凉子终究还是内心踌躇的。踌躇了许久,她还是开口说道:“九半,我希望你理解,师尊她内心......还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我想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于内心的不确定性。从少虹身上所传递出的信息看来,恐怕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身份就足够复杂了,而少虹的修为术法竟然恐怖如斯,可其却理所当然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囚牛国师。按理说,所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少虹也不是不能做出来,可她却心甘情愿地为囚牛国君当十几年护门人,难道说在其心中国家大爱就那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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