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风雨飘摇中的契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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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斌此刻正在大营处理远景种植园事务，听说顾昔出事，特地打来电话问候，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过秘方，这让顾昔感到有些不测，也没料到他如此迅速的理顺了远景内部的分歧，“程哥是要结束种植园项目？”

程斌苦笑了一声，声音疲惫的说：“以前没有真正深入分析远景当前面临的局势，只以为大不了有些丧失，总不至于伤筋动骨，给你说过后冷静下来再看，真让人毛骨悚然，远景的身子有大半都探出了万丈悬崖还不自知……”

决定了结束在药品零售领域不成功的尝试和陷入两难境地的种植园项目，相对而言，前者不过是经济上的丧失，咬一咬牙就能挺过来，要中止摊子已经铺展开来的大营种植园基地却没有这么简单。

不光前期投入的大量精力和人力都成了无用功，大营市政府自然不会同意远景这个时候抽身而退，已经支付的耕地承包费用如何处理双方也各执一词，还涉及到给征了地却没拿到弥补款的农民，处置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引。

程斌重重叹息：“以前只是听说土地征用的猫腻很多，亲身经历才晓得地方上有多大胆妄为……”

远景承包的土地中虽然有部分四荒地，但绝大部分都是耕地，分布在四个乡镇共计2万余亩，每亩均摊的费用在600元左右，当年的承包费用远景已经全额支付，但是征地的进展却并不顺利，当地政府将责任都推到了农户身上，这时才晓得大部分乡镇的弥补款给挪作他用，根本没有发放到农户手中。

“刚才到乡下转了转，听说是远景的人，当地人看我的眼神就像见到生死仇敌一样……”程斌的声音里流显露郁闷不平，“悄然打听过才知道，村里跟他们说远景占了田却拖着不肯付钱……这根本是颠倒是非”

顾昔也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大营地方政府这种上瞒下骗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也能猜出他们的如意算盘，按照承包期限三十年计算，只需拖到下一年远景付款再给农户发放弥补，地方政府这个环节就能够压下千余万资金，即便终究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有几个人会去担心三十年以后的事？

只是千算万算，这些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远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撂挑子，地方政府坚定不同意的理由也就不难理解了。

“你打算怎么办？”顾昔沉声问，耕地荒废了一年，农民的弥补总要讨个说法，远景自然也不愿甘心接受地方政府违规操作导致的丧失，一旦公之于众，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大范畴的官场震荡。

远景现下的处境用风雨飘摇描述也不夸张，这场纠纷无论结果如何，对远景都如雪上加霜，大营市地方政府的行为说起来耸人听闻，可实际上绝非个案，以至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一种隐性规则，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远景从此以后怕是要在东平省的官员心头打上个问号……

程斌也应该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的语气里虽然也有愤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苦涩，“屋漏偏逢连夜雨，赵东来不肯见我，约魏俊国，他也推三阻四，我的底线是中止土地承包合同，能够适度分担农户的丧失……”

顾昔的心头动了动，山林野地的面积日益减少，野生中草药的产量也逐步成为制约中药成本和产量的重要因素，种植基地项目虽然不适合焦头烂额的远景，但这个项目本身是富有远见跟前景的。

“程哥也不要太忧愁，我有一个想法，只是还不够成熟，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琢磨一下，大概能够帮你一把……”

程斌半信半疑的挂断了电话，经过名仕会馆那一晚，他不会把顾昔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孩子，也晓得顾昔跟安子明和雷铭德的关系匪浅，今天又有传言说顾昔和省委书记邢云山也有关系，现实上他打这个电话，是存了通过顾昔请雷铭德站出来帮远景说句话的心思，只是话到嘴边翻来覆去没好意思说出口。

顾昔说的法子是什么意思？程斌坐在车里痴痴的发呆，分不清是托词还是实话，可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顾昔或者说雷铭德的身上，程斌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等吧……程斌幽幽的叹息一声，“怎么？他不肯帮忙？”才赶到大营跟他汇合的妻子徐静姝蹙着眉头问。

徐静姝的伯父曾做过广南省的副省长，不过已经退了好几年，何况就算还在位终究管不到东平来。

程斌悄然摇了摇头，“他说要考虑一下。”

“考虑？”徐静姝冷笑着哼了一声，“这种事有什么好考虑的？官官相护，不过是怕得罪人罢了，就应该间接把大营市政府告上法庭……”

徐静姝虽然是个女子，脾气却火辣直率，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要不然也不能把成性的程斌拾掇得服服帖帖，听到妻子撒气似的话，程斌苦笑着握住了她的柔荑，轻声说：“你比谁都清楚远景现在的困境，意气用事不能处理问题……顾昔这个人你没见过，年纪虽然不大，心智见识都极不寻常，要不是他劝我，我现在大概也下不了决心砍掉种植园跟连锁药房，他又没说不帮忙，等一等……”

徐静姝很少见丈夫如此推崇一个人，这个顾昔跟陆明一般大，才十八岁而已，再老成又能有多了不起？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他真想帮远景，为什么不肯把秘方转给咱们？”

程斌的脸色一变，侧头严肃的望着神情冷诮的徐静姝，“你觉得因为陆明这层关系，顾昔就有非帮远景不可的义务么？不管是种植园还是秘方，他能伸手帮远景一把，那也是远景欠他的”

徐静姝的身体僵了下，又慢慢的柔软下来，反手握住程斌宽厚冰冷的手掌，美丽的面颊上带了后悔冤枉的神色，“我心里急，发一发牢骚，你也当真，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程斌的脸色也变得温和，了解妻子的脾气，虽然有点大小姐的娇纵任性，但识大体也讲道理，口快心直，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又想到这几年她跟着自己为远景劳累奔波，心里便生出浓浓的惭愧，伸出手轻抚妻子的面颊，才发觉那张曾雪嫩光滑的如花娇颜，眼角已经能瞧见细细的皱纹……

徐静姝悄然的叹了口气，“其实就算公平竞争，远景现在的状况也不允许我们用过大的代价去争夺一件秘方。”

程斌默然，跟顾昔通电话的过程里一直没有提及秘方转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单单一个东泰就争不过，何况顾昔公然放出了消息，国内医药行业的各路豪强恐怕都要闻风而动了，远景又何必自己跳出来出丑？

顾昔结束了跟程斌的通话后，又把自己灵机一动生出的想法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一遍，确定具有可行性，才给安子明拨去了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安子明就不悦的哼了声，“刚说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些？才到江州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明显是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