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且愿衔花效黄雀(2 / 2)
张元济、罗振玉也道:“我们在经世大学不是好好的么?干嘛要去趟京师大学堂那湾浑水?如果说培养学生不够用的话,下一学年多招些便是,反正每年全国报考的学生那么多!”
孙元起摇摇头:“经世大学多招收一些学生自然可以,但绝不能把培养人才的希望寄托于某一所学校,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师生间没有竞争、近亲繁殖,很容易导致近亲的退化。
“京师大学堂分科大学则是培养人才的不错选择,毕竟它是国立最高学府,身后有国家财力的巨额支持,学生素质也不差,老师又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只要假以时日,必然可以桃李满天下。”
严复有些伤感地说道:“当年我和鹿门在西山痛饮醇酒、共赏红叶之际曾立下誓言,愿在学校著书教授终老一生。鹿门践行此誓,终生不渝。召集我岂能因为鹿门辞世而负心违愿,辜负好友于九泉?”
皮锡瑞因为疾病在去年冬天不幸离世,成为经世大学成立以来第一位逝去的教授。学校专门组织了治丧委员会,除了安排后世,还支持编印《皮鹿门先生全集》、在校园树立全身塑像等。作为生前挚友,严复在百忙之余,亲自董理皮锡瑞的丧事,还把遗属接到家里长住。
孙元起在建校之初便规定:学校给予老师的住宅,只允许老师在世时享有使用权;一旦老师去世,学校自动收回。但直到此时,这条规定才发挥作用。但规定毕竟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老师为学校服务那么多年,一去世便把遗属扫地出门,这也太令人寒心了吧?所以,这条规定随即被修正为:老师去世三个月后,学校收回房产。给了家属很长一段时间缓冲调整。
皮锡瑞先生也非常明理,去世之前特别嘱咐家人两件事:第一,把藏书、手稿捐给学校图书馆;第二,把半山居寓所退还给学校。
孙元起也有些默然,良久才说道:“几道先生,实在对不起,是小可鲁莽了!只是工科大学监督命令刚刚,一时之间不好替换。而且这个职位非同一般,对于培养工科人才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国家现在最紧缺的就是工程师,能够早一天造就,就能早一天发挥效用,我们是一刻钟也耽误不起啊!
“好在京师大学堂离我们学校不远,而且里面老师都是您的学生,只要您立下规矩、整顿学风,他们都会认真遵从。我再从经世大学教育系给您拨几个学生,负责参谋筹划,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半年!半年之后,我一定想办法找人替你,如何?”
见孙元起说得实诚,严复只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张元济在经世大学建校之初就主持校务,对学校的感情深极了。此时皱着眉头问道:“我和叔言都走了,经世大学怎么办?由谁来主持工作?”
确实,他们俩一个是主持日常行政事务的校长,一个是主持教学的校务委员会主任,如今都走了,谁来处理学校千头万绪的工作?
孙元起摩挲着下颌的胡茬,轻声说道:“京师大学堂衰败已久,非用诸位痛下猛药,则无法振聋发聩。经世大学在诸位鼎力扶持下已经渐入佳境,纵使离去后稍有停滞,也会渐此好转。而且两校相距不远,到时候还希望诸位相互帮忙,学校事务,静安如何?”
王国维是位多才多艺的学术宗师,不仅在历史学、文学等方面横绝古今,在美学、教育学、心理学方面也颇具开创之功。所著《教育之宗旨》一文,首次提出“美育”一词,在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个倡导德智美体四育并举的教育理念,明确提出教育的宗旨是培养“完全之人物”,为中国现代教育理论的创建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
罗振玉对王国维来说亦师亦友,所以了解极深,闻言答道:“静安才华横溢,惊艳绝伦,性喜学问而不耐俗务。如果让他安心做学问,十年之后必然名满天下。如果天天忙于校务,只怕十年之后他会变成一介俗人。不知百熙以为当如何抉择?”
孙元起苦笑道:“君子当然要成人之美。”
张元济道:“如果百熙不嫌弃,我倒可以推荐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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